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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江南春绝句

江南春绝句

杜牧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大话诗人

杜牧(803~853年),字牧之,号樊川,京兆万年(今陕西省西安市)人,晚唐诗人。杜牧太和年间(827~835年)中进士,23岁时即做成《阿房宫赋》,名动一时,曾任黄州、池州、睦州刺史,官至中书舍人。杜牧性格鲜明,志向远大。他有经邦济世之志,喜读兵书,多论时事,关心国家的治乱得失;另一方面,他生性狷介狂放,在扬州任职时,纵情宴游娱乐,多涉风月之事。杜牧的诗在体裁上古体、近体皆工,尤其擅长绝句;在内容上他既写政治历史,也写美人娇娃;在风格上或豪爽雄壮,或清丽婉转。在晚唐诗坛,杜牧和李商隐齐名,人称“小李杜”。

煮酒论诗词

此诗生动地体现了杜牧写景清丽的特点。首句先用“千里”二字荡开空间,使人仿佛在空中俯瞰江南的自然美景——在美丽的江南,到处是黄莺婉转的歌声,到处是相互映衬的绿树与红花,真可谓鸟语花香,有声有色。次句“水村山郭酒旗风”转入“人世”,有靠水而建的村庄,有依山而造的城郭,还有酒家前迎风招展的酒旗。在这样一个花红柳绿的春天,村叟在水边垂钓,浣女在河边捣衣说笑,孩子们在山边的城郭下玩耍,而酒家的主人正在热情地款待着他的客人。人世和自然完美融合,营造出美丽的江南风情。而“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两句,首先妙在写景。杜牧笔下的江南佛寺,由于轻烟细雨的笼罩,犹如薄纱遮面的女子,给读者带来了如梦似幻的朦胧美。另外,也应该体味到作者在写景中蕴含的讽刺。《南史?郭祖深传》详细记载了南朝修建寺庙的情状:“时帝大弘释典,将以易俗,故祖深尤言其事,条以为: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所在郡县,不可胜言。”南朝统治者修建大量寺庙实属劳民伤财之举。杜牧在描写了多个意象后,单独列出前朝的寺庙进行刻画,强烈突显出了其存在的不合理性。然而在修建了这么多佛寺后,政权终究是灭亡了,只留下这无数的砖石伫立在烟雨之中。究竟国家的安宁、人们的幸福是靠自己还是靠神佛?末句意犹未尽,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思索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