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将信心(faith)定义为“所望之事的实底,未见之事的确据”[9]。你我都不能在没有信心、不信任一些还未被证实的事物的情况下过日子。说到信心,常常指的是宗教信仰,但日常生活中其实有各种不同的信心课题。身为基督徒,我依照对上帝的信心而活,即使看不见或摸不到上帝,我心里知道他是存在的,并将未来交到他手上。我不知道明天有些什么,但因为我相信上帝,我知道谁掌管明天。这是信心的一种形式。
生活中,我在许多方面都拥有信心。例如,有些元素我看不见、摸不着也感觉不到,但我就是接受它们的存在。我相信有氧气,也相信科学家说的,人要活下去就需要它。虽然我看不见、摸不着也感觉不到氧气,但我就是知道它存在,因为,我在这里—如果我还活着,那我一定正在呼吸氧气,所以氧气是存在的,对吧?
就像一定要有氧气才能活下去,我们也必须信赖一些看不见的事物才可以生存。为什么?因为你我都会遇到挑战,生命中就是有些时刻看不见任何出路,这时,信心就进来了。
最近有个叫凯特的女性寄E-mail给我,她因为医疗问题(包括动了将近二十次手术)被公司资遣。凯特出生时缺少大腿骨,因此在学步期就必须截肢。她现在三十多岁、已婚,但还是常常被“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所苦。
看了我的某段影片后,凯特了解到,有时我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但要相信有一天上帝会显明它的计划。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凭信心而活。
“我衷心地感谢你。现在我相信自己就跟你一样,是上帝所拣选的。”她写道,“希望有朝一日,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见到你本人,拥抱你、感谢你帮助我打开眼睛,看见光明。”
在决定相信并依靠她看不见或无法理解的事物之后,凯特才找到了力量与希望。信心正是这样运作的:你会遇到一些起初看来根本无解的挑战,在等待答案时,信心可能是你仅有的;而有时候,只不过单纯地相信问题总会有解答,就能让你撑过黑暗的时刻。
我给信心的定义是:心里全然有把握(Full Assurance In The Heart,这五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合起来,即为FAITH)。或许我无法对我所相信的一切都提供证据,但我非常确定,活在信心中比活在绝望中更接近真理。我每年会对几千名学童演讲,常常和他们一起探讨“相信无法看见的”这个概念。(有时候,小朋友一开始会有些怕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差不多高哇。我告诉他们,以我的年纪来说,我算是比较矮的。)
我会说说笑话,直到他们觉得跟我在一起很自在。一旦习惯了我的缺手缺脚,我发现大部分的小孩都超喜欢我的小左脚。他们会指指点点,或是盯着它看,所以我就摇摇小左脚,还开玩笑说这是“我的小鸡腿”。通常这会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因为这么形容还蛮贴切的。
比我小6岁的妹妹蜜雪儿是第一个观察到这点的人。我们一家人经常开车去长途旅行,三个小孩会像一捆木材一样被放在后座上。大部分的爸爸一旦上路就不喜欢停下来,我们家的也不例外。饿的时候,三兄妹就会用力地暗示父母。
实在饿得快抓狂时,我们会假装互相咬来咬去。有一次旅行,蜜雪儿宣布要咬我的小左脚:“因为它看起来像只鸡腿。”我们听了大笑,后来也就忘了这件事。结果几年前,蜜雪儿带了一只小狗回家,只要我一坐下来,这只小狗就会来咬我的小左脚,我把它推开,它还是一直回来啃。
“看到没?就连我的小狗也觉得它像只鸡腿耶。”蜜雪儿说。
太妙了!从此以后,我都会在校园演讲中跟孩子们提到这个故事。而一旦介绍了我的左脚,我会问小朋友是不是认为我只有一只脚。这个问题总是让孩子们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只看到一只脚,但是有两只脚比较合理呀。
大部分孩子相信自己所看见的,说我只有一只脚。然后,我就会为他们出示“小小鸡腿”,就是我更小的右脚,通常被我收在裤管里。有时我会伸出右脚扭两下,吓吓他们,然后他们就会惊声尖叫。这实在很有趣,因为小朋友真的很直率,马上就承认要看见才能相信。
我会鼓励他们—就像我现在鼓励你一样—去相信生命有各种可能性。在艰难困苦的时光中,依然能够前进,关键就在于,你不是以能看见的,而是以能想象的事物,来引导你的人生。这就叫作信心。
考验信心的飞行经验
我的想象力透过上帝的眼睛涌出。我信任它,尽管没手没脚,我心里全然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打造美妙的人生。同样地,你也应该觉得天下无难事,要相信只要尽全力实现梦想,你的付出终会得到回报。
事成之前,有时我们的信心会受到考验。2009年我到南美的哥伦比亚演讲时,就有这样的体悟。那次我被安排要在十天内到九个城市演讲,因为要在短时间内长途奔波,主办单位租了一架小飞机,载我们往返于不同城市。飞机上坐了八个人,包括两名都叫米格尔、都不大会讲英文的驾驶员。某次飞行途中,机上的人突然听到电脑惊恐地发出“拉升,拉升!”的自动警示声,但用的是英文!
电脑继续记录我们急速下降的过程,愈来愈紧急地播报不断降低的高度:“600英尺[10]、500英尺、400英尺……”中间还一直插播要驾驶员“拉升、拉升”的命令。
当场虽然没有人吓呆,但客舱里还是弥漫着些许紧张的气氛。我问我的看护,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电脑发出的警示翻译成西班牙文,讲给米格尔一号跟米格尔二号听。
“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正在下降吗?”他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以为,但既然其他人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我就随众吧,并且努力别让自己吓昏。幸好,我们很快就安全着陆了。之后,一位翻译跟驾驶员提到我们的惊恐时刻,他们听了大笑起来。
“我们知道电脑在说什么,但降落时不会去理它。”米格尔二号通过翻译说道,“你应该对你的驾驶员更有信心一点,力克!”
好吧,我承认,有一刻我对米格尔们的信心是有点动摇了,但大部分时间,我因为相信上帝会照料我的人生而觉得平稳安定。我给你点线索,好让你知道我的信心有多强:我在柜子里放了一双鞋子,我真的相信有一天我能穿上鞋走路。这件事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但我相信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你能想象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你就能相信它;而假如你可以相信它,就能实现。想象无限!
在我10岁那段沮丧期,其实生理上并没有吃太多苦头。我是没有手也没有脚,但我拥有能让我过着今天这种报偿丰富且圆满的人生所需的一切—只差一样。那时的我只相信眼睛看得到的,因此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限制上,而不是我的可能性上。
人都有所局限。我永远不可能成为NBA球星,但没关系,因为我可以鼓舞人们做他自己生命中的明星啊。你不应该看着你所缺失的过日子,相反,你应该去过“只要有梦想,什么都做得到”的人生。即使遭遇挫败或悲剧,通常也会有意料之外、全然不可能的好处等在那里,或许不是马上发生,所以有时你也会怀疑挫败或悲剧中怎么可能会有好事。但是,你要相信一切最终会有好结果—即使悲剧也能变成胜利。
只剩一只手的冲浪女孩
2008年我到夏威夷演讲时,遇到了世界级的冲浪高手贝诗妮·汉米尔顿(Bethany Hamilton)。她在2003年被一只虎鲨攻击,失去左手臂,那时她13岁。在鲨鱼攻击事件之前,贝诗妮在冲浪界已经很有名了。而惨剧发生后,她还是回到了这项运动中,并感恩上帝的祝福,如此勇敢的心灵与坚定的信心让她赢得国际尊敬。如今,她和我一样在全球旅行,鼓舞人们,并分享她的信仰。
贝诗妮说她的目标只是要“告诉人们我对上帝的信心,让大家知道他爱所有人,并解释事发当天,上帝是如何看顾着我。若不是上帝,我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因为那天我流失了多达70%的血”。
碰面之前,其实我对她那天的事并不完全清楚,也不知道这位令人景仰的年轻女性曾如此接近死亡。事发后,大家把她送到45分钟车程外的一家医院。她告诉我,一路上她是如何祷告,而医护人员又是如何在她耳边充满信心地喊话,鼓励她:“上帝永远不会抛弃你!”
情况看来很惨。当他们抵达医院,并火速准备好要替贝诗妮动手术时,才发现每一间手术室都在使用中,而贝诗妮正迅速陷入昏迷状态。但有个病人放弃自己即将进行的膝盖手术,好让他的医生可以替贝诗妮开刀。猜猜看,那个病人是谁?
贝诗妮的父亲。
很让人吃惊吧?当时,外科医生已经准备就绪,所以医护人员直接把爸爸换成女儿,然后继续进行手术,手术救了贝诗妮一命。
贝诗妮一直是个健康的运动型女孩,又有惊人的正面态度,所以复原的速度超乎医生的预期。受伤后三个星期,贝诗妮又开始冲浪了。
和她碰面时,贝诗妮告诉我,对上帝的信心让她断定,失去手臂也是上帝对她人生计划的一部分。因此,她并不自怜,而是接受这个结果,并继续往前走。受伤后的第一次比赛,贝诗妮跟来自世界各地的女性冲浪高手竞技,结果拿到第三名—她只有一只手喔。贝诗妮说失去一只手在很多方面看来都是个祝福,因为如今她参加任何比赛,若是得到不错的成绩,就能发挥激励作用,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人生也可以像她一样不受限制。
“上帝确实回应了我想被他使用的祷告。当大家听我的故事时,上帝就在对人们说话。”贝诗妮说道,“人们告诉我,他们因此更接近上帝,开始相信上帝,并在自己的生命中找到希望,或者得到激励,以克服困境。听到这些,我就赞美神,因为我没有为这些人做什么—帮助他们的是上帝。身为上帝计划的一部分,真的让我热血沸腾!”
贝诗妮不可思议的精神让人忍不住也变得热情洋溢。如果她受到鲨鱼攻击后就退出冲浪界,应该没什么人会怪她吧。失去一只手之后,她必须重新学习在冲浪板上保持平衡,这并没有让她却步。她相信,就算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还是会带来美好的结果。
热情洋溢的冲浪黑狗兄
每当生活出状况,并一点一点啃噬你的计划或梦想时,请想起这个神奇女孩的信心。不幸的事总会发生。我们偶尔会被一些意想不到的浪打到,你的问题可能不会是鲨鱼,但无论是什么击倒了你,想想这位勇敢的十多岁女孩吧。她不但在被自然界最凶猛残酷的掠食者攻击之后活了下来,还恢复了健康,比以往更坚定地过着一个非凡的人生。
贝诗妮大大鼓舞了我,所以我请她帮助我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我问她愿不愿意教我冲浪。而让我惊讶的是,她立刻提议带我去威基基海滩。
想到可以在夏威夷的国王和皇后们第一次骑在浪头上的历史地点学冲浪,就让我超级兴奋,当然也非常紧张。当贝诗妮在为我准备的长板上打蜡[11]时,她介绍了两位冲浪明星—东尼·莫尼兹(Tony Moniz)和蓝斯·胡卡诺(Lance Ho"okano)—给我认识,他们也会一起下水。
我说过,当你怀疑自己能否实现人生的目标时,请信任那些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以及能够指引你的人。这就是我为了学会冲浪所做的,我不可能有更好的冲浪伙伴了。他们先教我在草皮上练习如何在板子上保持平衡。
他们轮流陪我,教导我,鼓励我。当我和贝诗妮冲进海浪时,我突然有个让人惊慌的想法:我们两个人加起来只有三肢—而且,全部都是贝诗妮的耶!我很爱当个冲浪黑狗兄,而且我很会游泳,所以也不怕水,但我还是不太确定,就算有专家帮忙,我可以在浪头的冲击下保持平衡吗?有一次,老师在我的冲浪板上时,我做了个360度的回转。还有一次,我在冲浪时跳下自己的板子,然后跳上贝诗妮的冲浪板!
很自然地,我想要靠自己秀一下—没办法,我就是爱表现。最后,大家都同意我可以来场个人秀。为了让我在追到浪时可以自己站起来,他们折了几条毛巾,做成小平台,放在我的冲浪板前方,这样我在波浪中加速时,就可以用肩膀靠着这个毛巾平台,然后慢慢直立起来。有志又有浪,成功在前方!
当天在威基基海滩有个冲浪比赛,人群开始聚集,全都看着我们。这些专家给了我不少建议—虽然他们的建议让我更加紧张。
“你真的要下水吗,老兄?”
“老兄,我搞不懂你没手没脚,怎么保持平衡?”
“你会游泳吗,老兄?你游得比鲨鱼快吗?”
下水后,我感觉好多了。我很轻,所以漂浮跟游泳都不成问题。我还很容易漂流,所以最后会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会一路漂回澳大利亚,被冲进我父母家的后院。
那天真是快活呀。贝诗妮在水中陪着我、鼓励我,但一开始我试着要追浪并站起来时,总是从冲浪板上掉下去。我试了六次,掉了六次。
不,我不能放弃。那么多人在看,还有一堆相机在那里照个不停,我可不想被放到You Tube上面,然后影片标题写着“撑不住两个浪头的身障黑狗兄”。小时候,我整天在溜滑板,所以对板子还是很能掌握的。终于,在第七次尝试时,我追到一个大浪,并成功地在板子上站了起来。那个感觉真的超刺激,所以我不讳言,当我站在冲浪板上,一路进入海滩时,我像个小女生一样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