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来到崖底,杨浦已经带人找到了安然他们栖身的山洞。
铁青着脸看着洞中的一堆灰烬和斑斑血迹,七夜胸中满是怒火,原来,惜水她的确不是一人!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地呆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连她也要背叛自己?
“给我搜!”七夜的声音冷的似冰,神情阴狠,“就是将整个狭谷都翻了底朝天,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是!”杨浦眼神闪了又闪,终是叹了口气,率人搜查山谷去了。
七夜在洞中走了一圈儿,总共有三滩血迹,其中一滩似乎凝固不久,想来他们应该走不远。火堆旁堆着一片干草,上面依稀有人躺过的痕迹,像是有人受了重伤,会是惜水吗?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她功力尽无,又怎么禁得住?
想到逃走的那名奸细,七夜神情费用。江湖中传说有种缩骨功,能将身体缩小,那奸细双手双脚都被缚住,却能安然逃脱,想必他就是用了此功。只是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要夜探苏门?
杨叔说他被制住之后,什么也不肯说,神情中更是没有一丝慌乱,显然早就想到会被擒住。为什么?难道他只是个疑兵?真正的目的,是想引开杨叔他们的注意?
心中一凛,七夜暗道不好,若真是如此,那他们明显是冲着惜水来的。可是又说不通啊,惜水虽是苏门大小姐,外界却很少有人知晓。即使是门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除非……七夜双眼蓦地瞪大,除非是他们!他早该想到,苏门怎么突然之间有了那么多麻烦。不是哪个分坛被人端掉,就是有人蓄意找碴儿,各地的生意更是冷清的厉害,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使计让自己离开总坛,为杂务缠身,然后他们好下手,叶寻呀叶寻,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至于风敬弛,七夜冷哼一声,边关已经传出消息,他根本就不在那里!
“呵呵,叶寻,风敬弛,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苏门行凶夺人!”七夜咬牙切齿地说道:“惜水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定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敢伤了惜水,他们就要付出代价!
走出山洞,七夜来到河边,杨浦正对着一滩血迹发怔,看到七夜,不由挺了挺身体,“门主,”半手中一块带血的石块递给七夜,“你看这个。”
“这是……”七夜翻看着石块,“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这里,”杨浦手指点着石块下面一截的血迹,“这块石头像是插入身体中,不然血迹不会是这样。”
不错!若是血流在上面,肯定不会如此的整齐,像是浸在血中一样。七夜心里一紧,会是谁?惜水吗?
“小姐记忆全失,自然不会运气保护自己,”杨浦神色凝重,“老夫担心她受了重伤。”
重重地叹了口气,七夜压制着内心的不安,“先去找找吧,如果水儿真受了伤,应该走不远。这狭谷之中,必定另有出口,不然不会找不到她人。”
“门主,”杨浦复杂地看着七夜,“你要冷静,小姐她需要你去救她。”
“放心,”七夜扯出一抹苦笑,“在确信水儿无事之前,我不会允许自己感情用事。”
杨浦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七夜顺着河边慢慢走着,心里一阵烦乱。担忧,愤怒,伤心,种种感觉齐齐袭上心头,让他心里一阵不甘。
几个细碎的脚印映入眼帘,七夜不由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仔细地研究着。一排脚印,两大一小,顺着小河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七夜一声冷笑,果然,惜水与两个男人一起走的,那两人,很有可能就是叶寻和风敬弛!
“顺着这条河找下去。”七夜一声令下,杨浦带着一队人立即跟了上来。顺着脚印一路走下去,七夜的神情越来越阴森,脚下如飞,直到看到一处石缝,才停下脚步。穿过石缝,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出现在眼前。
七夜的脸色越发难看,死死地盯着森林,半晌无言。
杨浦看到此景,也不由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啊。“门主,这……要不要再追下去?”
摇了摇头,七夜的声音有些嘶哑,低低地说道:“我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都回去吧。”
“可是……”杨浦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七夜颓废的神态,摇了摇头,叹了一息,“少主,你要珍重。小姐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七夜只是看着浓郁的森林,半晌无言。
杨浦见状,只得带人先行回总坛。有人竟这么轻松地闯进总坛行凶伤人,这实在是件大事,他必须好好改进一下总坛的机关!
七夜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理不出头绪。明明自己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他。该死的叶寻,该死的风敬弛,若不是他们,水儿现在还会留在他身边!
七夜眼前一亮,叶寻与风敬弛?也许他该从他们那里入手。想到这里,七夜一个转身,身体一跃而起,他必须好好准备一下,要把水儿平安地从他们手中救回来。
安然昏昏沉沉地躺在宽敞的马车里,意识有些迷糊。在暗无天日的大森林里转了三天,他们才重见天日。脱离困境的三人,狼狈不堪。安然还好些,只是有些累,只是苦了叶寻。一路上,要照顾受伤的风敬弛,还要顾及着安然的身体。
出了大森林之后,他们又走了两天,才来到一个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叶寻马不停蹄地开始忙碌。
先是联络暗卫们来接他们,再就是去药店抓安胎药,再就是为风敬弛换药。亲自为安然煎药,看着她喝下,叶寻再次为安然把了把脉,确定安然无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在客栈里住了两天,安然也睡了两天,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了。
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叶寻和风敬弛,“我……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叶寻一脸笑意,宠溺的看着安然,“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不再睡会儿?”
“啊?”安然吓了一跳,京城?自己这是睡了几天了?
“你可真能睡!”风敬弛的声音中满是担忧,微皱着眉头,看向叶寻,眼中满是询问。
“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叶寻虽如此说,但手还是放在了安然的脉搏之上,“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疲倦而已。”
叶寻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叶大人,风将军。”马车外有人恭敬地叫道:“主子有信给二位。”
叶寻与风敬弛对视一眼,眼中均有些惊讶,掀开车帘,叶寻接过信,打开一看,不由笑了,“你自己看看吧。”
风敬弛狐疑地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眼中满是怒火。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他怎么了?”安然好奇地看向叶寻,这冰块一路上表现都不错,这会儿怎么突然又冷起来了?
耸了耸肩,叶寻笑呵呵地说道:“没事。”随即对车外说道:“去怡情山庄。”
“是,叶大人。”
“怡情山庄?”安然瞪大眼睛,“那是什么地方?我们不回京城了?”
“怡情山庄就在京城郊外,”叶寻笑的格外灿烂,“那里有个老朋友在等着我们呢?”
“老朋友?”安然眼中满是不解,仔细地想想,自己在这里好像没什么朋友啊?“难道是春晓?”
“你想她了?”叶寻眼光微闪,直直地看着安然。
“她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姐妹,对我很好。”安然叹了口气,“而且不带任何目的。”
定定地看着安然半晌,叶寻叹了口气,“对不起,安然,我们……”
“都过去了。”安然朝他眨了眨眼,“况且你们针对的是苏惜水,又不是我安然,不是吗?”
叶寻与风敬弛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悄悄地松了口气,一直以来,他们都担心安然因此而记恨他们,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安然,果然是个大度的女子。
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安然困意又能来了,“我好困,先睡一会儿。”说完,拉过叶寻的腿,“腿借用一下。”话没说完,头已经枕了上去。
叶寻伸长腿,让安然睡的舒适一些,“先睡吧,到了我叫你。”
点了点头,安然不久便入了梦乡。
风敬弛死死地盯着叶寻的腿,安然沉静的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心里闷闷的,狠狠地瞪了叶寻一眼,扭头看向车外。
叶寻轻轻地为安然盖上锦被,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满满的。庆幸自己坐的距安然近,更为她对自己全然的依赖而欣喜若狂。想到马上就要到怡情山庄,叶寻的眉梢高高的扬起。
哈哈,陶然那封信来的真是时候,否则安然真的就要随敬弛回将军府了。抬头看了眼风敬弛恼羞成怒的表情,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安然不会住在将军府,最起码现在不会!至于以后……叶寻神情一凛,他不会放弃她,哪怕兄弟之间因此而反目。
再次醒来,安然已经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瞪大双眼,疑惑地看着布置的典雅高贵的房间,安然心中满是疑惑,这是什么地方?
正疑惑间,门吱呀一声开了,春晓手中端着盆水走了进来。看到安然醒了,放下水盆,冲到了床边,“小姐,你终于醒了!”
“春晓?怎么是你?”难道这里是叶家?
“小姐,你以为是谁呀?”春晓看到安然那迷糊的样子,不由笑了,“小姐,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怎么变?”安然怔怔地看着春晓这丫头,才几个月不见,就长胆了。
“还是那么迷糊。”春晓笑嘻嘻的说道:“小姐,这里是怡情山庄,少爷知道小姐想我了,特地命人将我带来的。不然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是这样啊。”安然恍然大悟,叶寻想的可真周到。不过春晓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春晓,这怡情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不能在这里?”
“这里是皇家别苑。”春晓满脸的欣喜,扶着安然在梳妆台前坐下,帮她打理着头发,“是专门接待皇室之人的。听说皇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休养,每年夏天,宫中的那些娘娘们也都喜欢来这里避暑。”
“原来是避暑山庄啊。”安然恍然道,“不过叶寻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
“小姐,你当然能来这里了。”春晓奇怪地看了眼安然,“你是皇上的义妹。钦封的德阳郡主,自然有资格来这里。”
“什么?”安然惊的差点儿没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春晓,“春晓,你没弄错吧?我什么时候成了那娃娃脸的义妹了?还德阳郡主?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春晓不明白安然为什么这么激动,“小姐,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这怎么可能?”
“我……我当然不知道!”安然眉头微皱,这个陶然,他到底想干什么?义妹?德阳郡主?真亏他真的出来!想来这些事,应该发生在自己被七夜带走之后,只是,为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提?
呆呆地坐在那里,安然脑子里乱乱的。陶然不会那么无聊,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认自己做义妹,他这么做,一定是想借苏惜水的身份得到什么?那他想要什么?难道……想到一种可能,安然不由大惊,难道陶然想对苏门下手?
联想到叶寻他们对自己描述苏门,门徒几乎遍布天下,各行各业中都有苏门的人,甚至就连皇宫里,也有他们的踪影。他还说过,如果七夜有野心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将陶然取而代之。
卧君之榻,岂容他人安睡?陶然不是傻瓜,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即使七夜没有野心,也不代表苏门中的其他人没有。况且,这样强大的势力若是被人利用,与朝廷为敌,或者与邻邦相勾结,其后果都不堪设想。
将苏惜水认作义妹,陶然这么做,是想拉拢七夜吗?只是,七夜能领情吗?摇了摇头,安然对此十分的怀疑。虽然对七夜了解不多,但叶寻他们强入苏门,带走自己,他想必十分的生气。
陶然他们的示好,七夜未必会放在心上,相反,还会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叹了口气,安然回头看着春晓,“春晓,你家少爷呢?”
“少爷进宫了,马上就会回来。”春晓为安然梳了个时下流行的挑心髻,看着容光焕发的安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姐,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肚子适时的叫起,安然不由一阵脸红,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春晓,我饿的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春晓咯咯的笑了,“厨房里早已为小姐准备好饭菜了,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安然朝她挥了挥手,捂着空空的肚子,一阵无力,喃喃自语道:“奇怪,刚才怎么不觉得饿?”
安然吃饱喝足之后,叶寻他们也已经到了。春晓带着安然在怡情山庄转了一会儿,朝客厅走去。
不愧是皇家林苑,到处都彰显着尊贵之气。安然一路走来,眼睛都快看直了。好一个曲径通幽之地,是个休身养性的好地方。
来到前厅,叶寻与风敬弛各坐一边,上首那张娃娃脸上,满是好奇与探究。定定地看了安然半晌,啧啧称奇,“真是怪了,苏门的伙食有那么好吗?不过一月没见,你就胖了这么多!”
安然没好气地白了陶然一眼,“托皇上的福,我还没死!还有,别说我胖,不然我跟你急!”
“女人,现在你是德阳郡主,拜托你好歹注意一下皇家的形象。”陶然不满地瞪着安然,指了指她跷着的二郎腿,“坐姿要端正,手要交叠着放在腿上。”
“切!”安然冷笑一声,“德阳郡主?皇上是在说我吗?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什么时候成了身份高贵的郡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陶然不自然地呵了几声,瞄了眼叶寻和风敬弛,这两个混蛋,都不知道帮自己一下。“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再说,做郡主有什么不好?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这样的好事,你难道不乐意?”
“乐意!我当然乐意!”安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若是我这郡主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皇上又会怎么做?把我这个棋子推出去?还是干脆直接杀掉?”
“怎……怎么会?”陶然差点儿闪了舌头,该死的,这女人都知道了什么?还有,那两个混蛋为什么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这主意可是他们出的,为什么要自己背黑锅?“我是看你无处可去,怪可怜的,想帮你而已。”
“仅此而已?”安然挑了挑眉毛,看着陶然如坐针毡的样子,心里总算是出了口气。坦白说,做这个郡主她并没有意见,诚如陶然所说,作为皇家郡主,她吃穿不愁,只不过被人当成棋子利用,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当……当然。”陶然狠狠地瞪了眼叶寻,是谁说这女人单纯无害的?“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朕一定满足皇妹的要求。”
“当真?”安然眼前一亮,贼贼地看着陶然。
陶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硬着头皮说道:“当真。”
“那好。”安然清了清嗓子,现在她终于有办法摆脱风敬弛了,“我要一座府邸,不要太繁华。再要几个佣人,不要太多,够用就行。”
叶寻与风敬弛闻言,均是一愣。叶寻眼中闪过一丝喜意,而风敬弛,则铁青了脸,死死地瞪着安然,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陶然犹豫了一下,“你现在的身份是郡主,自然要住在宫里。宫中自有闲置的宫院给你,至于下人,也会按照规制配发给你。”
“不要!”安然自动忽视风敬弛的怒视,断然拒绝道:“我不会住进宫中,在宫外多好,自由自在的,没那么多规矩。再说我也不喜欢随便对人下跪。皇宫那个大牢笼,就算是再漂亮,也不过是个禁锢人自由的笼子而已,我不喜欢。在宫外随便给我找个房子就行,这应该没问题吧?”
“这怎么行?”陶然急急说道:“皇室中从来没有先例,而且住在宫外也不安全啊……”
“我有皇室血统吗?”安然冷下脸,“再说,你们不是还要用我的身份大做文章吗?若是在宫内,你们岂不是失去了一只诱饵?”
“我保证她的安全。”风敬弛突然说道,目光直直地瞪着陶然,态度十分的坚决。
“我看不如依了她吧,”叶寻眉头微皱,以安然的个性,皇宫内并不适合她。“有我和敬弛在,她不会有事的。”再说安然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若外界知道德阳郡主未婚有孕,定有引起轩然大波。让她一人住进那充斥着阴谋诡计的深宫之中,他也不放心。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后宫女人们,一定会把矛头对准她的。
“就是就是,”安然见叶寻与风敬弛同意了,忙不迭地说道:“有他们两个在,谁敢欺负我?”
陶然沉吟了半晌,看着安然一脸的殷切的期望,不由无奈地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若是宣你进宫,你不能躲避,更不能拒绝。”
安然略微思索一下,偶尔来个皇宫一日游也不错,遂即答应了。
于是,半月之后,京城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多了个神秘的德阳郡主府。终日有重兵守在门前,出入都必须有皇上亲赐的令牌。
百姓们对此十分的好奇,议论不已。一时之间,酒楼茶肆中,大家相谈最多的,就是这个凭空跳出来的德阳郡主,猜测她的来历,猜测她与皇帝的关系。
这天,京城的南门外,一间小小的茶寮内,大家又在议论这个德阳郡主。
“喂,你们听说了吗?昨天皇上又去了德阳郡主府,到深夜才离开。”路人甲神神秘秘的说道:“而且还是从后门走的呢!”
“怎么?皇上又去了那里?”路人乙马上接道:“奇怪,这皇上和德阳郡主到底什么关系?三天两头的私下见面,皇上就不怕他的女人吃醋?”
“说不定,这德阳郡主也是他的女人之一呢!”语气中满是羡慕,路人甲笑的一脸的暧昧。
“怎么可能?”有人立即应道,“不是说是皇上的义妹吗?倘若真是他的女人,又怎么会安排在宫外?”
“这你就不懂了吧?”路人甲猥亵地笑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众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茶寮的一角,一男一女静静地听着,脸上满是疑问。这两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姚依依和冥。
“这个德阳郡主到底是什么来路?那皇帝似乎对她非常的宠爱。”姚依依压低声音,一脸的好奇,“一路上似乎大家都在议论她。”
“谁知道?”冥不甚在意地说道,现在他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安然,姐姐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她的那个朋友一定有办法救治好她。“姐,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你?”
姚依依一怔,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扭过头去,“冥,别再问了,我不想说这些。”
“可是……”
“你们说,这个安然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怎么就她被皇上认作义妹,我妹妹怎么就没这么好运?”
此言一出,冥与姚依依俱都神情一震,眼中似惊似喜,对视一眼,竖起耳朵,静听下去。
“谁知道呢?”有人接过话茬儿,“不过这个名字你可不能再叫了,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郡主,身份高贵,你再直呼她的名讳,被有心人听了,小心治你了大不敬之罪!”
“就是就是,人家现在是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至于你妹妹,她是没那个命呀!”摇了摇头,一位老者感叹地说道。
“可不是吗?”众人一时都静了下来,有人低低地说了句,但没人再接腔。人各有命,他们就是再羡慕,眼下的日子还是要照过。
姚依依与冥对视一眼,扔下一锭银子,快速离开茶寮,朝南门走去。
“姐,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冥一边警惕地看着左右,一边低声对姚依依说道:“今晚我就去郡主府探探情况。”
“今晚?不行!”姚依依不赞同地摇头,态度十分的坚定。
“为什么?”冥一脸的不解,瞪着姚依依,“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那个朋友。”
“你觉得,依你现在的体力,能在戒备森严的郡主府中随意行走吗?”姚依依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立即让冥闭上嘴巴。“皇上随时会去的地方,岂能让人轻易闯入?”
“那你说怎么办?”冥虽不承认,但体力已经透支却是不争的事实。
“先等等再说吧。”姚依依眼中满是困惑,惜水什么时候成了郡主了?又怎么会跟皇室扯上关系?这些,七夜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