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过第二次解毒的安然满头是汗,一脸的疲倦。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渐渐消退,呼吸也变的平稳起来。
叶寻坐在床边儿,正紧张地为安然把脉。屋子里的人满满的,风敬弛、陶然、叶振海、方清雅,还有姚依依姐弟,大家都紧紧地盯着叶寻,等待着。
“怎么样?”安然虚弱地问道:“孩子还在吗?”
长长地松了口气,叶寻一脸的惊奇,“安然放心,孩子是有惊无险,保住了!”
“真的?!”一阵欢呼声响起,安然潸然泪下,保住了!孩子真的保住了!这下她对死去的苏惜水,总算是有个交代了。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唯一的血脉,虽然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但这并不重要。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只要他没事了,自己对苏惜水的愧疚之情,总可以少那么一些。
“没事了,安然。”叶寻紧握住安然有些微凉的手,放进棉被中,一脸的温柔,“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再观察几日,这几天我都会住在这里,以防再有什么变化。”
“叶寻,谢谢你。”安然由衷地说道,想到那晚的事,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虽然被药物控制了身体,但她脑子里却十分的清楚,那晚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我……”
“别说了。”叶寻脸上一片慌乱,生怕安然说出什么会让他难过的话来,“安然,你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仍很虚弱,别想那么多,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吗?”安然怔怔地看着叶寻,喃喃地说道。目光越过叶寻,看到风敬弛向来冷峻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忧伤,安然心里一惊,难道……想到那种可能,安然眼里满是不安,神色间带着慌乱,“我……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叶寻又为安然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示意众人离开。
关上门,叶寻收起脸上的落寞,转过身,面带微笑看着众人,“好了,安然睡了,我也该好好去休息了,你们随意。”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大步走出小院儿。
风敬弛看着紧闭的房门,咬了咬下唇,也无言地离开了。
“喂,你们两个搞什么鬼?”陶然不满地朝两人的背影叫道:“安然没事了,大家这么高兴,你们偏偏要扫兴,真是可恶。”
叶振海与方清雅对视一眼,均无奈地叹了口气,“孽缘哪!”说完,摇了摇头,也默默地走开了,留下陶然与姚依依姐弟大姐瞪小眼。
“真无聊!”陶然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我去补个觉,你们随便转转吧,不过千万别出府。”人影一闪,瞬间消失了。
姚依依定定地看着安然的房门,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冥,“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不可能会是他的。”冥神色复杂,闷闷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随即逝去。
“那会是谁的?”姚依依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冥。
*方清雅与叶振海边走边议论着什么,神色间都带着一丝忧虑。刚走到郡主府门口,却看到阿大带着一人走来。
“老夫人。”阿大见了方清雅,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急忙低头,恭敬地叫了声,“叶老爷子。”
“阿大,你怎么来了?”方清雅随口问道。
“我……我来找将军。”阿大的声音有些发颤,不自然地朝后退了一步,遮住身后那抹娇小的身影。
“哦。”方清雅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朝门外走去。
叶振海已在门外的马车旁等着,看到方清雅走来,“那小子怎么来了?府里不是有敬德吗?”
“不清楚。”方清雅在叶振海的搀扶下坐上马车,目光随意地朝已经走进郡主府的阿大看了一眼,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奇怪,那个背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老东西,那人你见过吗?”
叶振海摇了摇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方清雅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着,“那好像是……”猛地瞪大眼睛,“不好!”
“怎么了?”叶振海怪异地看着方清雅,“老太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方清雅示意叶振海小点儿声,在他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叶振海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你说真的?”
“不会有错。”方清雅十分笃定地说道:“她在将军府里那么多年,老婆子我还没有老到糊涂的份儿,就是她。”
“我知道了。”叶振海苍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眼中一闪而过儿狠绝之色,仍是令人心惊。
“那你快追过去啊!”方清雅惊叫道:“还愣在这里做干什么?迟了安然就被她给……”
鬼鬼一笑,叶振海摇了摇头,“年轻人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做。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就不要在一边儿碍手碍脚的了。放心,安然那丫头有这么多人守着,不会有事。”
“可是……”
“行了行了,”方清雅还想说什么,却被叶振海给塞进马车中,“听说郊外的桂花儿开了,我们不如去赏花儿。”说完,朝车夫一挥手,马车立即快速地朝京门驶去。
夜色沉沉,一道身影在屋顶间来回地跳跃,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府邸停下。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府中的一角,神情哀怨,这人,正是近来心事重重的七夜。
她醒了!七夜得到这个消息,立即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可是却在此时又犹豫了。若是见到她,该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水儿,记忆里,也没了以往的一切。恨只恨叶寻与风敬弛,若非他们,水儿又岂会变成现在这般,若不是他们,她还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至少还能日日相见。
可是现在……七夜眼中满是恨意,咬了咬牙,他已经下了门主令,只待人一到齐,势要带回水儿,并铲平这座郡主府!
七夜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想到姚依依也在这郡主府中,不由再次皱起眉头。不行!他不能让水儿呆在这危险的女人身边,必须去警告她!
想到这里,七夜提气,轻轻一跃,眨眼间,人已经落在郡主府后院儿的墙外。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附近没人之后,这才跳进墙内。
这郡主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七夜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安然的所在,正暗自心急时,却听得前方传来低低地谈话声,将身体隐在暗处,七夜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真是老天有眼,孩子平安无事,安然也脱离了危险。”陶然如释重负般地说道,“如果她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看你和敬弛非疯掉不可!”
叶寻微微笑了笑,“缠绵之毒虽然解药不难配制,但解毒的过程却十分的折磨人。在人的七经八脉里扎针,配以药石,将毒液逼出体内,看似简单,受者却十分的痛苦。安然又怀有身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伤了孩子。好在现在都有惊无险,不过安然吃了这么多苦,还是让人心里有些难过。”
“切!”陶然白了叶寻一眼,“不就吃点儿苦头吗,至于你这么心疼吗?再说了,你都跟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是为了替她解****,但敬弛心里仍然不好受,你呀,还是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吧!”
“是该好好谈谈了。”叶寻神情有些恍惚,苦笑着说道,“等安然完全好了之后,我会找时间跟他聊聊的。”
“那安然呢?她怎么说?”陶然的眼中满是好奇,定定地看着叶寻,“她是不是要嫁给你?还是保持现状?”
“安然她……什么人?”叶寻一个健步冲进一边的花丛中,手中软剑直直地朝那里击去。
七夜利落地躲开叶寻一击,身形一转,稳稳地落在两人面前,脸上满是暴怒之色,死死地盯着叶寻,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你碰了她?!”
“七夜?!”叶寻与陶然对视一眼,他来多久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害她害的还不够惨吗?”
“我害她?”七夜一声讥笑,“叶寻,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刚刚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居然卑鄙地占有了水儿的身子,我今天非要你的命不可!”说着,金鞭一挥,朝叶寻杀去。
“喂,你这人耳朵是怎么长的?”陶然替好友分辨道:“若不是你的人对安然下了销魂散,叶寻又怎么会碰她?下媚药也就算了,就连缠绵这种剧毒你们也拿来用在孕妇身上,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你说什么?”七夜一声暴喝,“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回去问问你的好云儿不就知道了?”冥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身旁,站着脸色苍白的姚依依。
“是你们?!”七夜恨恨地看着两人,“姚依依,冥,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污蔑云儿!我是不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姐,我就说嘛,他一定不会相信的。”冥似乎早就料到了七夜的反映,不满地对姚依依说道:“只有你这么相信他,现在你总该死心了吧?”
“七夜,我们说的全是事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云儿做的。安然的毒是她下的,总坛里要杀我们的人,也是她……”
“不可能!”七夜完全听不进去,“云儿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是你们做的,想让云儿背黑锅,对不对?”
“啧啧啧,”陶然摇着头,不屑地看着暴走中的七夜,“我真不敢相信,像你这样武断的人,是如何撑起庞大的苏门的。”
“陶然!”叶寻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将七夜引来,再被陶然给坏事,那岂不惨了?“别乱说。”
“这是事实嘛,为什么不说?”陶然一脸的无所谓,“再说了,安然受的苦,全都拜他所赐,你能容得下他?”
“我……”
“叶寻!”七夜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叶寻身上,“今天,我要用你的血,来偿还水儿的清白!”说着,金鞭已经招呼到叶寻身上。
险险地躲过七夜的金鞭,叶寻脸上始终带着笑,“七夜,陶然说的没错,作为门主,你的确有些失职。再加上识人不清,听信谗言,误把贤良当奸佞,更是错上加错。这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你难道不感到羞愧吗?口口声声地喜欢安然,可是你看看,你都给她带来了什么?”
“要你管!”七夜咬牙说道,手中金鞭不停,一下又一下朝叶寻招呼过去。“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可以离间我和云儿吗?”
“哼!自以为是的家伙!”冷哼一声,叶寻掏出软剑,与七夜斗在一处,“今天,我倒要向你好好地讨教讨教。”
“喂!”陶然在一边儿看着手痒痒,“怎么能少得了我?”说完,也与叶寻站在一处,“七夜,不介意我们两个玩玩儿吧?”
“你们最好一起来,”七夜口气十分的狂妄,“省得浪费我时间。”
“这可是你说的!”陶然与叶寻对视一眼,果然!
就这样,七夜以一敌二,三人在空中上下翻飞,斗在一处。姚依依与冥在一边儿观战,心里暗暗赞叹不已。好个叶寻,不但成功地引来了七夜,甚至还猜中了他会有的反应!
这边的大战正处于白热化,那边儿,一场阴谋也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风敬弛守在安然床前,看着她熟睡中的精致面容,眼中满是怜惜与欣慰。
真好!她终于脱离了危险!眼眸微沉,风敬弛幽幽地叹了口气,只是……吃了许多苦头,也消瘦了许多。
幸好她够坚强,也幸好,自己能陪着她度过这一切。
但以后呢?以后他们之间,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寻与她……握紧拳头风敬弛眼中闪过一丝妒嫉,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果当时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她是不是也会……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不堪,风敬弛脸上满是嘲弄,自己何时变的这么卑鄙了,竟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只要她没事了,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与寻之间,本就与自己亲密,也许在她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恶人在,从小到大,自己何时被当作好人对待过?
娘走了,爹死了,他们兄弟二人成了克星,人人避之不及。若非奶娘含辛茹苦地将他们带大,这世上又岂会有他风敬弛的存在?什么护国大将军,什么荣华富贵,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本以为这一生,他都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他不信女人,不信家,更不信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抛弃了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情可信?
可是遇到安然之后,这些想法好像都消失了。若是有她陪着自己过这一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自己不会再感到孤单,更不会寂寞。
不会说甜言蜜语,不懂温柔体贴,更没有寻那般的聪明才智,这样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她?
以种种借口,想强行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她会恨自己也在所不惜,却又每每失望而归。是不舍?抑或是不愿?他分不清楚,只知道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安然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些不舒服。风敬弛慢慢地伸出手,正欲抚上安然清秀的眉,却听得头顶有细微的声音响起,神情一凛,立即隐身在暗处。
屋顶上的瓦片被掀起几块儿,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轻轻地跃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来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透着凶光的眼睛,恨恨地瞪向床上。正欲上前,却不料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安然悠悠醒转,迷茫地看着床顶,肚子里咕咕直叫,好饿!
坐起身,看到屋内的黑影,吓了一跳,“你……什么人?”
“苏惜水,”来人拉下蒙巾,赫然正是云儿,“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竟然没死!”
“是你?!”安然惊恐地看着云儿,一股恨意袭上心头,“你又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敢问我来做什么?!”云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贱人,不知给七夜哥哥使了什么媚术,害他整日为你失魂落魄的。反观你呢,到处勾引男人,甚至还跟人让了床,像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真不知七夜哥哥看上你哪里了。”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安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儿,她也太强词夺理了吧!明明是她给自己下了媚药,反过来偏说自己勾引男人。“若不是你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我又岂会着了你的道儿?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竟如此的恶毒!今天,你又要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来?要杀就杀,痛快点儿,别让我瞧不起你!”
“哈哈哈哈,”云儿一阵狞笑,恨恨地说道:“苏惜水,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难过一天,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七夜哥哥他才能看到我的存在。现在的你,形同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让我送你去见阎王,下辈子,别再遇到我,更不要遇到七夜哥哥!”说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明晃晃的匕首,狠狠地朝安然刺去。
安然闭上眼睛,脸上一片安详,静静地等死。
突然,一阵冷笑声响起,安然诧异地睁大眼睛,风敬弛正站在床前,一手紧紧地将云儿的匕首制住,脸上,竟是嘲弄的笑。“想要她的命,得先过我这关再说。”
“你……”云儿惊恐的看着突然现身的风敬弛,面如死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恭候多时了。”风敬弛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回过头,关切地看着安然,“安然,对不起,事先没告诉你,你……”
“我没事。”安然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了然的笑,真诚地说道:“幸亏有你。”
压制着内心的喜悦,风敬弛制住云儿的穴道,“你先等着,我让春晓给你送些夜宵过来。”
“好。”安然脸色微微发烫,她是被饿醒的,显然风敬弛刚刚听到肚子的抗议声了。“还有,”指了指云儿,一脸的好奇,“她你们准备怎么处置?”
“她还有用。”风敬弛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要害安然,如果可以,他现在就可以结果了她!
“哦。”安然点了点头,“你们杀她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找声招呼。”
“你要救她?”风敬弛愕然地看着安然。
“不!”安然冷冷地看着一脸不服气地云儿,“我从来不对敌人手软,只是想出出气而已。”
风敬弛定定地看着安然,半晌,嘴角微微上扬,“好!”说完,押着云儿走了出去,顺手替安然把门带上。
看着风敬弛将云儿带走,安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开来,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女人的妒嫉心真可怕,她刚刚险些就去陪阎王喝茶了。
好在有风敬弛,不然后果真是难以想像。只是,云儿在这里,那七夜呢?他就由着她害自己的亲妹妹?还是说,他对此一点儿也不知情?那他这个苏门门主做的也太逊了吧!哼!鄙视他!安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着宵夜的到来,不,是等着春晓来。
七夜,”陶然一边躲着七夜的攻击,不时地还击一两下,嘴巴仍是不停,“送你八个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可是安然送给我的,如今转送给你。”
七夜紧抿着性感的唇,手下不停,虽然与叶寻和陶然斗了这么久,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叶寻心里有些焦急,那边儿还没有动静,难道他计算有误,那女人今晚没动手?
“都给我住手!”正当叶寻左思右想之时,风敬弛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打斗中的三人立即停手。
陶然与叶寻心中有数,退到一边,姚依依与冥均面有喜色。当风敬弛押着云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七夜脸上满是惊愕,而叶寻他们,则是欣喜不已!
“七夜,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陶然一手搭在叶寻的肩膀上,痞气十足,“被我们抓了个现形儿,你还该再为她开脱吗?”
“云儿,你……”七夜瞪大眼睛,俊脸微微有些扭曲,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虽然很快就消失,但云儿依然察觉到了,身体不自觉地拌了拌。“云儿,你好大的胆子!”
“七夜哥哥,我……我不是……”风敬弛手中还抓着云儿的匕首,反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微一用力,云儿脖子里立即一痛,渗出丝丝血迹,要分辨的话,也生生地咽了回去。
“为什么?”七夜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心地善良的云儿,竟针对水儿下如此的毒手!销魂散?!缠绵?!门中禁药她都敢偷出来,触犯门规不说,还让他无地自处,刚刚还在替她辩解,可现在……
“七夜哥哥,我不是有心的,真的!”云儿满脸泪水,却无半点儿悔意,“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她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容不得她好好活着,是吗?”叶寻眼中充满了杀气,若不是自己精通医术,安然就是有十条命,也活不到现在了!
“我……”
“哼!”风敬弛手下用力,“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刚刚我就要了你的命!别在这里花言巧语玩花样儿,这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七夜,你若还不肯相信,我愿意与她对质。”姚依依见七夜迟迟没有下决定,不由有些心急,难道他还不肯相信她?
正低头思索的七夜闻言,慢慢抬起头来,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云儿,你可愿意与她当面对质?”
“我……”云儿眼珠转的飞快,若是不愿意,说不定现在就会被他们给杀了,若当面对质,说不定还能挽回一局,逃过一劫。打定主意,云儿神情坚定,“我愿意。”
叶寻他们均是一愣,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的狡猾,也罢,他倒在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陶然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女人嘛,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一行人等,各怀心思,朝郡主府客厅而去。
春晓在厨房里一阵忙碌,府里最近不太平,小姐吃的东西不能大意,所以她一向是亲自动手。
将包好的馄饨下锅,春晓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泛红。直到馄饨的香味儿弥漫开来,春晓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盛好,然后放在托盘上,小心地端起,离开了厨房。
刚下过雨,天黑路滑,春晓走的十分的缓慢,眼角似乎看到旁边花园里有人闪过,春晓心里一惊,将托盘放到不远处的石桌上,不敢走远,四处张望了几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满心疑惑地弯下腰,正欲伸手,只觉后脑勺一痛,还来不及呼叫,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一双柔嫩的手端起托盘,轻蔑地看着倒地不起的春晓,低哼一声,“将她拖下去。”
健壮的身影拖起春晓,掩入花园中,然后两人便轻手轻脚地朝安然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