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这一个晚上,丁洛夕是在极度的疲惫中睡去的。
她已经很累了,晚上却不可避免的做起了梦。
她梦见自己跟顾承麒,见过了双方的家长。
如顾承麒所说,他父母对她很满意,没有意见。而丁家父母也在见过顾承麒之后同意了他们在一起。
双方商定下订婚跟结婚的事。
她很幸福,也很开心。
订婚宴,发请柬,跟顾承麒一起拍婚纱照,布置新房,马上就要举行婚礼。
转眼就到了婚礼这天。
丁洛夕穿着白色的婚纱,一脸幸福的迈入了礼堂中。
顾承麒站在礼堂的上面,唇角上扬,对着她温柔的伸出手。
她笑了。慢慢的向着那个人走去。
一步又一步。
终于走到了顾承麒的面前。
他们站在了神坛上,正要向神父宣誓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承麒哥哥,你不能娶她。”
宋云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她看着顾承麒,一脸痛苦:“承麒哥哥,你的承诺你都忘记了吗?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
“云曦。”顾承麒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情。
他转过身就要去拉宋云曦的手。
“不要,承麒,不要这样对我。”丁洛夕被吓到了。
她伸出手,想要跟顾承麒握在一起。可是宋云曦却在此时挡在他的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跟承麒哥哥在一起?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没有,我没有。”丁洛夕不断的摆手,不断的想向顾承麒跑去。
那个温柔的男人却变了一张嘴脸:“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嫁给我?我要你给云曦陪葬。”
他这样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枪,对着她的心口就是一枪。
“嘭”的一声。丁洛夕被吓醒了,双脚一蹬,她整个人坐了起来。
一室黑暗。窗帘将外面一丝光线都遮住了,她的手抚上胸口,不断的喘气。
想要开灯,却又转过脸,看着睡在她身边的顾承麒。
在梦里,他是那样冷,那样狠。
开那一枪的是,没有丝毫犹豫。
丁洛夕不断的喘息,攥紧的指尖,一抽一抽的疼,漫延到了心脏的位置,又从心脏漫延到了全身。
她不敢想了,现在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敢想了。
好可怕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动作,睡着的顾承麒伸出手,将她的身体一捞,她又跌进了他的怀里。
温热的胸膛,多少缓解了她内心的惧意。
丁洛夕咬着唇,白天的自信此时消失得一点也不见。
那个梦境让她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丁洛夕的惧怕只维持了一个晚上。
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顾承麒,无比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让她再睡一会时。
她那个梦境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么温柔的顾承麒,这么好的顾承麒,说了要娶她的男人,喜欢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她?
不会的,不会的。
她如此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再不去想那些事情。
只是在这一天,她做了一直以来忽略,却是真正动手实施的一件事情。
将厨房的那一瓶避孕药给扔了。
她去了药房,买回来一瓶真正的维生素。看着那瓶维生素,她似乎是松了口气。
就这样吧,她想。
只要她怀孕了,有孩子了,相信顾承麒就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了。
就算他真有怨怼,看在孩子的份上,说不定也会听她解释。
孩子,一个她跟顾承麒的孩子。
她的心又一次软了下来。
是了,不过是一个梦,何必把自己吓成这样?
她笑了,笑完之后,下定了决心,她要加倍对顾承麒好。
让他也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爱她,当他爱上自己之后,他一定,就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更何况,她还会有孩子。
丁洛夕相信顾承麒,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想到这里,她突然不怕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了没发生的,还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断的纠结,这不是她的个性。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她跟顾承麒会订婚,结婚。
她要好好的,好好的,跟他过下去。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丁洛夕陪着母亲来医院。
丁母的病虽然经过手术已经好了,但是换肾毕竟是大事。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观察。
定期的检查是不可少的。
陪着母亲检查过后,也让丁父做了一个常规检查,年纪大了,就怕有点什么。
丁洛夕现在只希望父母身体健康就好了。
母亲的情况算是稳定,后期注意调养就行。
至于丁父的血压有些高,虽然老人家这些都是正常的范围值。也一样要注意。
丁洛夕本来想送父母回家的,只是她又想到另一件事情。
她现在打算要孩子了,可是之前确实吃了一段时间的避孕药。
会不会对孩子不好?或者是有影响,她虽然也是学的护理,却还是想着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于是又去发妇科检查。
医生说肯定会有影响的,建议她停药三个月或者半年之后再要孩子。
丁洛夕点头表示了解,事实上她已经停了一个多月没有吃药了。
那么就再等两个月吧,丁洛夕想了想,等到她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再来说怀孕的事。
离开医院打算让周姐来接自己的时候,丁洛夕却遇到一个人。
那人从一间科室出来,身边站着几个医生,他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往外面走。
经过了丁洛夕的身边,脚步未停,继续往外。
丁洛夕怔了一下,等那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完全看清楚之后,想也不想的脚下快走两步,在那个人迈出医院大门之前,挡在了对方的前面。
“姚,姚医生。你是姚医生?”
姚友权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迟疑:“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丁洛夕看着姚友权,神情充满了崇敬跟感激:“十年前,在大成高速,你救了我们。你还记得吗?”
姚友权十年前还只是在医学院学习的学生。
一次回家的途中,遇到了翻车。学医的他没有迟疑,下车帮着救助伤者。
丁洛夕的父亲当时就在那辆客车上,带着年仅十五岁的丁洛夕正要回家。
被姚友权救了。送到医院后,医生都说幸好急救做得及时,丁父才没有生命危险。
当时丁洛夕就很感激姚友权。一直想报答他。
只是姚友权并不是一个施恩图报的人,他甚至不肯留下名字就想走。
要不是当时医院里有一个医生,在医学院见过姚友权,她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恩人姓姚。
姚友权立场当个医生开始,这种路见不平的事情就做得很多了。
他经历的病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姚友权这次来北都,是来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的。没想到会遇到以前的病人:“一件小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姚医生。”丁洛夕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小事?她是真的很感激姚友权。
当时她被父亲护在怀里,伤得很轻,可是父亲伤得更重,尤其是头上的伤。
要不是姚友权是个医生,金急救做得好,父亲有可能就……
除了父亲之外,那场车祸的其它人,危急的都是被姚友权救的。
她看着姚友权给那些受伤的人急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伤员救治工作。他脸上的温和,对伤者的耐心。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他当时随口呢喃的一句话:“要是有个护士在这边就好了。”她记得特别的清楚。
也是因为他,她才想到她要当一名护士。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我真的很感激当年你对我们的救治。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吃一顿饭,表示一下感激。好不好?”
姚友权有些为难:“不好意思,我这次来是来开一个学术研讨会的。三餐都有医院安排了。”
“学术研讨会?”丁洛夕眼神一亮:“我也是一名护士。我一直想着有一天,可以跟姚医生交流一下呢。”
“你是护士?”姚友权原来想走人的脚步停下了。
“是。因为七年前姚医生的举动,让我很想也从事这个职业。”丁洛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姚医生可能不记得了,当时你说,要是这里有个护士就好了。可以一起帮忙。”
姚友权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丁洛夕的话,却让他有些感慨,有些高兴。
每次他救了病人之后,都要承受那些病人的赞美,却没有哪个病人家属,因为他是医生,而说要去当护士的。
他还有这种能耐啊?改变人的志向。
他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姚医生,我真的很感激你。”丁洛夕的态度很恭敬:“如果可以,请让我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我的感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