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些,徐氏都没有。
徐氏面上瞧着温和得体,内里的才干立时就显得不足,对外头,徐宜人还夸徐氏,说徐氏立府规,把各房都弄起来,事实上,这些都是温彩弄的。
温彩不在乎这些,可也不能由着徐家人欺负,要不是她拥有双双的前世记忆,也不会看透徐兰芝、徐氏姐妹,对徐氏的嘴上认错死心不改也是厌恶至极。无论她待徐氏怎么好,徐氏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偏生她自己却不肯拿真心待人。
休了好,休了温青就找一个真正的贤妇为妻,平静安好地过一生。
温青轻叹一声,“有妹妹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等以后再说。”
“怎能等以后,我慢慢帮哥哥相看,若有好的先留意着。”
兄妹二人说了一阵话,前往芙蓉苑看小小姐,到现在这孩子都没名字。
温彩道:“哥,给她取个名儿吧。”
温青凝神细想,“远字辈不好取名,温墨、温红的孩子取的是元,可我是色字辈嫡长子,我们还是照远字牌来。”
“哥哥可以把远字放在后面。”
“不如就叫远远,听起来也像闺女名儿。”
“若是他日,哥哥得了儿子,还可取名修远、念远、向远、志远……多好听。”
“修远、志远这名儿大气。”
温青看着怀里的小女婴,这几日又长开了些,问年轻奶娘道:“大奶奶这些日子还是不愿见远远?”
奶娘垂首,“郡主临走吩咐过,若是她愿意见奴婢就抱过去。可这些日子,她没提一次,奴婢不敢招惹奶奶厌烦。”
徐氏的心真够狠的。
今儿说走就走,也没问上两句。
远远到底是她的女儿,竟是问也不问。
这一点倒与徐氏前世一般模样,真真是“重男轻女”,尤其因她与着远远时是腹大难产,惨叫了几日才生下来的,若是男娃徐氏便不计较了,偏生远远是个丫头,徐氏想到生远远时的痛苦,直觉得这孩子就是折磨她的。
温彩逗着孩子,“我们这房的孩子要比旁人更骄贵呢,哥,我给远远取个闺字如何?”
“好。”
“巧妹如何?心灵手巧。”
温青抱了一阵孩子,远远尿了,奶娘抱了她换尿布,一换完,她哭了几声,奶娘又喂她吃奶,没吃多久,远远睡熟了。
兄妹二人这才出了芙蓉苑。
温青吐了口气,“桂堂内屋值钱的东西妹妹都归拢一下放起来。”
“是。”
“这些日子,妹妹替我打理内宅,账目上的事着汪管事理着,待弄清楚了也一并交给妹妹,你帮我管着,我也放心。”
“我哪能帮哥哥打理一辈子的。”
“你若不嫁人,哥哥照顾你一辈子。”
温彩笑了一下,“我会催着汪管家的。”
温青是定会休妻了。这一世,她定会助哥哥娶一个真正的贤妇为妻,不再让温青与前世一边落魄与无助。
此刻的荷花里长庆候府。
冷晓回娘家了,一脸愁容,“所有证据都指向顺王与贵妃,可顾谦这老匹夫还在狠狠地查,已查到安王府了。”
冷昕道:“你不必怕,只要安王府没参与行刺三皇子的事,就不会有事。”
这不是废话!像顾谦与刑部那些人的查法,没事也能查出事来,何况本就有事,怕是越挖越深。
近来贵妃被禁足,可九公主归她教养,她变本加厉地折腾九公主。
德妃离了冷宫,降为德嫔,又成一宫主位,虽说是德嫔,可日子比二妃还要好过,一则她有儿女,二来这慕容恒是三皇子慕容恪的人。皇后母子对慕容恒舍命一救之事,颇是感动,皇后又允了十公主回德嫔身边教养。
七公主与十公主近来更是形影不离,好得跟一母同胞的姐妹一般。
李氏不无失望,“原想神算子的法事成功,瞧瞧现下,竟没成功。大家都知道温氏才是真凤命格,这几日去镇远候府拜访的人不少,温子群也住到镇远候府了,他迎来送往的,好不忙碌呢。”
冷晓轻叹一声,“要不把冷晞许给温青?今儿他不是奉皇后懿旨休妻了么,接了懿旨后就把人送走了。”
冷敦回想着今儿的事,就像是有人一早就盯好的,“早朝有当朝弹劾徐氏,皇上就着皇后处置,之后不久,皇后就下旨,这查核、证实不需要时间么?怎的我瞧着,这事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如果有人盯着,故意让温青休妻,那么是有人打了主意要与温青结亲,借此拉拢温青,能走通皇后那边的关系,除非这人是顾家、池家,得是皇后那派的人才成。
经他一说,冷晓回过味来:“你是说有人要拉拢温青?他不是雍郡王的人么,雍郡王都靠了三皇子,他也算是三皇子的人,皇后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
老夫人沉吟着摇头,“不是姻亲,就有可能反判,最好的拉拢,就是把自家女儿、妹子嫁给他。”
小董氏惊呼一声“七公主”。
让温青娶七公主,这不无可能,难不成让七公主做续弦,不对,人家不是死妻,而是休妻,故而无续弦、填房一说。
冷敦惊道:“皇后这些年冷眼旁观,如今一出手,倒是个厉害的。”
“都怪这慕容恒,好好的插一手,要不是他……”一旦慕容恪一死,顺王就会背黑锅,待那日慕容悰的大计能成。
谁能想到,偏这个时候淑妃被禁足。
总之,说到底慕容恒和温彩就是冷家的克星。
冷效道:“我瞧啊,王妃还是劝着安王些,别与三皇子争,皇上因三皇子年幼在宫外长大,心中对他颇有愧意,这个时候与三皇子争,那是不成的。雍郡王负伤,三皇子夜不解带地侍疾,皇上连连夸赞,赞他友好兄弟。这么多年,皇上几时在朝堂上夸赞过一位皇子,这是第一回,还接连夸了几回的,也是第一回。”
冷晓想劝,可她能劝吗?慕容悰来找她,不是议事取银子就不会进院门,每次一说完就走,她嫁进府这么久,他硬是没留在她院里过一夜。
究其原因,冷晓是知道的。
慕容悰对她到底生的芥蒂。
而今温彩是真命凤女的事传出来,慕容悰对她就更没有好脸色了。
李氏问道:“王妃,到底怎么回事?安王与你成就可没多久,你回门那日就想问的,他送你回来调头就陪了侧妃回娘家。”
安王对侧妃比对冷晓要好。
冷晓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只低头道:“今儿我回来,是想听听叔父、哥哥的意见,我那大哥是不中用的,胸无大志,更无甚主意,就知道围着萧氏的裙子转。”
“安王那里怎么说?”
冷晓哑然,她有几日没见他,哪里知道慕容悰的想法。
但她还是他的正妃,就算再不得宠,连侧妃都得敬着她,天天来给她请安敬茶。
冷旷道:“妹妹都不告诉我们什么事,我们如何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