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莲心
8327900000043

第43章 听,他们在唱歌

我们的很多心情,都可以交给歌声。在歌声里得到回应、融化和升腾。

午后散淡的时光,我喜欢,把慵懒的自己扔在沙发上,看演唱会。

听王菲。她的声线空灵、妖娆,还带一缕颓灿的暗香。

于万千人的红馆,她独自舞着、歌着。是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曼妙的精灵,晶莹剔透,有高处不胜寒的清寂,可是周身弥漫着的气场充盈着每一个角落。

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世界。屏幕里,她是孤独的,屏幕外,我也是。孤独相对,在歌声里,凛然共醉。

“来也如风,离也如风,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情像雨点,似断非断……”在一首首熟悉的老歌里,忽然就热泪盈眶了。心被击中,被放逐,在无垠的天空。

前半场孤绝。疑似要“乘风而去”,眼神薄凉,清逸出尘。

后半场缠绵。留恋处,还是“起舞在人间”。情意翩翩。

过渡的一段里,有挣扎的疼痛,有狂野的呼喊,词写得血腥,唱的诡异,听了心惊。后来是,踏遍了山水沟壑,也无风雨也无晴。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带你一路走来,穿越一场场生命的盛宴,最后温柔地“陪你一起看细水长流”。

她在台上美轮美奂。每一个女子都是戏子吧。为心爱的人百变,绽放出不羁的美丽。“百变女郎”实在是对女子最高的嘉奖。我忽然想。

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用歌声诠释着爱情和生命。后来,她还是回到了温暖的人间,同悲共欢。温柔尚在,寂寞永生。

歌能疗伤,疗治那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角落,那么熨帖和安详。开大音响,反反复复,在一首歌里,把自己听化掉、安息。再复活时,轻盈如风,自由飞翔。

“那些唱过的歌,做过的梦,爱过的人,留在淡淡岁月不可再续……”

雨天,听两个不再年轻的男人,童安格和周治平。一个抱着吉他,一个吹着口琴,在舞台上,掀起一层层迷离而温暖的感伤。

《寂寞的眼》《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让我记住了周治平,这个有着淡淡酒涡的微胖的男子,他有着羞涩天真的笑容。他唱自己作词作曲的《苏三起解》:“繁华是一场梦,一场云烟一场空”……淡蓝的舞台一下子空漠了。

童安格,一个瘦削忧郁的男人。爱皱着眉闭着眼唱歌,他的声音有金属的暗哑低沉和明亮。一件灰西服闲散地套在身上,却掩不住他的贵族气质。他拘谨善感,因泪水的濡润,眼睛里有晶亮的光芒。他一张口,就是灵魂在歌唱,他是灵魂的歌者。

这些有故事的有味道的男人,历经沧桑,经过岁月,眼神里却过滤出干净和温暖。歌声里,也有着直指人心的纯粹和明净,让人平静。“太迂回,太忐忑,还知道你的心是暖的,很清澈……”

词曲淡漠,那些朴实无华的旧时光一一重现。青春,真情,风尘,这两个男人“童周共济”在台上如话家常一般,本色出演。

而台下,屏幕外的人,自然地回到了那抱着吉他,横着长笛,在窗外唱歌的年代。重温过往,风过无痕。

“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两个宁静的男人,带你从梦幻的湖面上飞到辽阔的草原;娓娓地弹唱,一轮蓝月亮下,把根留住是不变的背景。

听蔡琴,泪水纷飞了她苍凉的歌声。听张国荣,“心迷路”,分不清戏梦人生;他仰天长啸,眉梢销魂。听梅艳芳,把人世缠绵凄恻地缅怀,永别前,实现自己的承诺:和舞台白头偕老。

舞台上的实力,舞台外的魅力,在一台演唱会上,会全面展示出来。会完整地走近一个人,走过一生。有一瞬,在他们动情的泪水里,我捕捉了一小块,噙在眼角的泪光,那是一瓣最美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