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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赫剌克勒斯的传说(6)

得伊阿尼拉带着深深的同情看着这个漂亮年轻可爱的女俘,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说:“是啊,当我一看到不幸的人流落异乡,自由的人遭到奴役时,我总是很心疼。啊,宙斯,啊,征服者,但愿你永不要将这样的忧愁加在我们身上!但你是谁呢,可爱又可怜的女子?你看起来还是个处女,诞生于高贵的家庭。告诉我,利卡斯,她的父母是谁?”

“我怎么知道呢?你应该去问她自己。”使者掩饰着,推诿道。但是他的表情泄露出了实情。“她是……”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她肯定不是来自那个小户人家。”

可怜的女孩只是叹息和沉默,得伊阿尼拉因此也不再追问,而是把她送到一个房间里,并慈爱地对待她。当利卡斯执行这个命令时,那个第一个到达的使者进来了,他靠近女主人,看到没有人偷听,就轻声地对她说:“不要相信你丈夫派来的人,他完全对你隐瞒了事实。我在市场中,当着许多见证人的面,听他说过赫剌克勒斯是为了这个年轻女人而摧毁了俄卡利亚的宫殿。她叫伊俄勒,你接纳的是欧律托斯的女儿,你的丈夫在认识你之前曾狂热地爱着她。她来你的家不是做为奴隶,而是做为一个竞争者,一个情敌。”

这个消息使得伊阿尼拉悲伤叹息,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并把丈夫的仆人利卡斯叫来。利卡斯向宙斯赌咒发誓,说他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父母是谁,也不认识她;他坚持了这个谎言很久。得伊阿尼拉对他悲叹着说:“不要再嘲讽宙斯了。我知道我的丈夫可能会由于坏心肠而对我不忠,”接着她又向他哭喊道,“我还不至于卑贱到敌视她,她并没有任何过错。我只是很可怜她,由于她的美丽不仅给自己带来不幸,还让她的祖国被奴役!”当利卡斯听到她如此真挚的表白后,他深受感动,于是就承认了一切。得伊阿尼拉没有责备他并让他离开。

自从丈夫杀死涅索斯后,得伊阿尼拉就照这个恶毒的马人的指示,把她所收集的的毒血药膏保存在远离火焰和光线的隐秘地方。现在她要用她精心保存的魔药赢回她丈夫的心和忠诚。自从她背着所有人把它藏在柜子里以来,现在第一次由于烦恼想到魔药。该是用它的时候了。见屋里已经没有人,她用一簇羊毛浸上魔药,涂在送给赫剌克勒斯的一件华贵的内衣上,她小心翼翼地不让羊毛和衣服接触到阳光,然后把血红的衣服锁在一个小匣子里。最后她叫来利卡斯,让他把它交给还没有回来的丈夫作为礼物。“带给我的丈夫,”她说,“这件贴身衣服是我亲手缝制的。除了他谁也不可以穿。告诉她,在他举行祭祀前不能让这件衣服接近火焰或暴露在阳光中。因为我许下心愿,如果他胜利归来,就必须要这样做。你一定要把我的口信带给他,他看到这个指环,就会相信的。”

利卡斯答允一切按女主人的吩咐,并马上带着衣服赶奔欧玻亚。几天以后,赫剌克勒斯与得伊阿尼拉的所生大儿子许罗斯又赶去见他的父亲,将母亲的焦急等待转告赫剌克勒斯,催促他赶快动身回家。这期间,一次得伊阿尼拉偶然走进她涂衣服的房间,发现地上有一片羊毛,是她不小心落在地上的。这时太阳光照在上面,使它受热。这时她看到了可怕的景象,这片羊毛化得像灰尘或者说像锯末一般,而且还咝咝作响冒出了有毒的气泡。可怜的女人心中当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在王宫中痛苦不安地徘徊起来。

终于许罗斯回来了,但是没有和父亲在一起。“哦,母亲,”他向她憎恶地喊道,“我真希望这世界上没有你这个人,或者你不是我的母亲!”女王本来已经焦躁不安了,现在儿子的这些话更让她大为吃惊。“孩子,”她对他说,“你为何这样仇恨我?”

“我从刻奈翁半岛回来,母亲,”儿子大声哭泣地告诉她,“是你使我的父亲死在了那里!”得伊阿尼拉听后脸色苍白,但是强做镇定地问他说说:“是谁告诉你的,我的儿子,是谁把这样可怕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呢?”

“没有别人告诉我,”年轻人继续说,“是我亲眼见到我那可怜的父亲。我在刻奈翁半岛见到他时,他正为全能的宙斯建立感恩圣坛,并且宰杀祭品。那时他的仆人传令官利卡斯带着你的礼物出现,你的可憎的,杀人的衣服。照你的意思,父亲马上穿上那件衣服,然后开始献祭,做起祈祷。父亲对这件漂亮的衣服很喜欢,但当点燃祭品时,他的身上流了很多汗。那件衣服这时就像用铁焊在他身上,让他全身痛苦地抽搐,如同被毒蛇吞噬着身体一般。他痛苦地喊叫利卡斯,这个送来有毒衣服的无辜的人,他走过来,不知内情地重复了你所说的话。痛苦的父亲抓住他的脚,把他摔向海边的石头,他被摔得肢体破碎,血水飞溅。所有的人当时都被吓坏了,没有人敢冒险接近他。他这时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但又很快哀号着跳了起来,使岩谷和山林发出回声。他咒骂你给他带来巨大痛苦的婚姻,最后他看着我,对我说:‘我的儿子,如果你同情你可怜的父亲,就赶紧带我上船,我不愿死在异乡。’我们把可怜的父亲抱到船上,他一直在喊叫被运送到了这里。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他是活还是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杰作,母亲,你可耻地谋杀了千古的英雄!”

得伊阿尼拉听完后沉默而绝望地离开儿子。她所信任的仆人告诉这个孩子,他的愤怒对母亲是不公平的,因为得伊阿尼拉曾经告诉过他怎样用涅索斯的神奇药膏来保持丈夫的爱。年轻人马上去追那不幸的女人,但是他已经来晚了,他悲伤已极的母亲躺倒在卧室里,死在了丈夫的床上,胸前插着一把双刃刀。儿子双手抱起可怜母亲的尸体。

他父亲的到来打破了痛苦的寂静。“儿子,”父亲喊道,“你在哪里?拔出你的剑来杀死你的父亲吧,把我的喉咙刺穿,来医治你那恶毒的母亲给我造成的癫狂!不要退缩,可怜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哭泣得像个女人的英雄吧!”说完他又转身向站在周围的人,伸出手臂喊道:“你们还认识这双手吗?虽然它们已失去力量,但仍是那双手,那双曾经杀死牧羊和人们的敌人涅墨亚狮子,曾经扼死巨大的许德拉,解决了厄律曼托斯山的野猪,把刻耳柏洛斯从地狱中带出来的手!没有戈矛武器,没有山林野兽可以征服我,但我却最终死在妇人的手里!因此,儿子,杀死我并惩罚你的母亲吧!”

但当赫剌克勒斯随后从儿子的神圣保证中得知,他的母亲无意害死她的丈夫并且以一死来弥补她的过错后,赫剌克勒斯马上又暴怒转为了忧郁。他吩咐儿子许罗斯娶他过去爱过的年轻的伊俄勒为妻,然后让人把他抬到俄忒山顶。依据他的吩咐,在这里堆好柴堆,把他放到柴堆上。

他叫人从下面点燃柴堆,但是没有人愿意这样做。最后被疼痛折磨得绝望的他急切地请求他的朋友菲罗克忒忒斯这样做。为了感谢他,赫剌克勒斯把自己的无人可抗拒的弓箭赠给他。当柴堆刚被点燃时,天空中猛然打起闪电,加速了火焰的燃烧。然后从天上降下云彩,在雷电中托起这不死的英雄升向奥林帕斯圣山。当伊俄拉俄斯和其他朋友靠近灰烬,打算拾取英雄的骨灰时,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不再怀疑,神谕得以应验,赫剌克勒斯已从人间诸烦恼中解脱,成为天神。他们以他为骄傲,围在一起祭祀他。所有的希腊人都把他当作神来崇拜。

在九天之上,雅典娜接待了成为神的赫剌克勒斯,把他引入诸神的团体。在他完成人间的历程后,赫拉自愿与他和解。不久,她把自己的女儿永久青春的女神赫柏,许给他为妻。赫柏为他在奥林帕斯山上生育永生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