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茅台故事36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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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酉卷 酒趣之三 (2)

然而,当他们知道当晚作陪的是女副厂长汪华时,他们都笑了。看到前来作陪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同志,这些个民族作家们心想这酒量是不用再比了,高低已经出来了,然而,作家们还是心不甘,认为自己有些被轻视之嫌,于是大家个个撩袖把盏,决定给“国酒厂”一个下马威。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今天来的副厂长汪华竟有着公斤级的海量。开始,这些大老爷们根本没把汪华放在眼里,经过十几轮的举杯换盏,你来我往,汪华面不改色,而自恃酒量过人的作家们早就昏头转向了,这下作家们算是彻底知道天外有天了,而且还是个“半边天”,结果还没到酒会结束,他们个个都白旗高举、缴械投降了。

在整个招待会中,一直表现都很活跃的苗族作家吴恩泽深深被汪华颇具男人的豪爽性格和豪饮酒量所折服,钦佩之余,他硬着舌头连连夸赞汪华说:“我真的喜欢你哟!真的喜欢你哟!”此言一出,整个现场顿时笑作一团,此时的吴恩泽看到大家这么笑,一时还没明白是自己嘴里跑舌头了。

事后人们重提起这件事,吴恩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被女厂长多灌了两杯,说的大实话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汪华这样的不怕‘男子汉’的酒中豪杰可是真不多见呀!”

其实汪华何止在饮酒上是豪杰,而在工作中更胜于酒桌上的表现。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还是个“霸气十足”的女强人。这些你看看汪华的成长足迹就知道了,

汪华曾是五十年代末期毕业的中专生,来到酒厂后,她曾在车间背过酒糟、推过板车,制过曲药,可以说从茅台酒最初的一道工序到最后一道工序她都参与过并熟练掌握。由于她勤奋工作,善于钻研,又从一个基层女工成长为副厂长、省评酒委员会委员。几十年来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制酒、品酒、勾兑酒、化验酒、分析酒。是人们公认的既懂酒又能驾驭酒的女工程师,也是厂里唯一敢碰“男子汉”的人。

其实,茅台酒厂就是有了像许许多多个像汪华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员工,她们在自己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攻难克坚,也正是因为这样,国酒茅台才能历经百年的风风雨雨而屹立于世界美酒之林而不倒。

祖父的酒壶

王海椿

在我的家里有一个很旧的军用水壶,一直挂在堂屋的墙上,初见的人都会觉得很奇怪。他们不知道,这是我们家人怀念祖父的最好方式。

水壶是我祖父留下的,他很爱喝酒。祖父是个鞋匠。每天出去的时候,都不忘把一个军用水壶往腰间一挎,那里面装着酒。他干活歇息的时候,就从口袋掏两个花生米嚼着,喝一两口酒。

说起来,祖父在伪县政府当过差,其实也就是个勤杂工,主要负责扫地。有个国民党勤务兵和祖父很谈得来,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那个勤务兵调离时送给他一个军用水壶,祖父当宝贝似的收着,后来就成了他从不离身的酒壶了。伪县政府倒了以后,祖父就在城里学了鞋匠的手艺,摆了个修鞋摊。祖父晚上回家,带个咸鸭蛋,就是下酒菜。我和弟弟看着咸鸭蛋,只流口水。祖父就说想吃吗?这是下酒的,想吃得喝点酒。说着就把军用水壶递到我们面前,我们只用舌头在壶口舔了一下,直觉得很辣很辣,祖父就用筷子挑一点点鸭蛋给我们吃。

我们村是个“杂拼村”——大多是解放前从外地逃荒至此落户的难民,那时村里人都很穷,祖父因为在县城修鞋,日子过得显得比别人滋润些,这引起了一些人的忌妒。“文革”期间,村里要批“地富反坏右”,有人就把祖父在伪县政府当过差的这桩历史翻了出来,于是祖父就成了批斗对象。

他们把祖父补鞋工具砸了,说他修资本主义的鞋,过着资产阶级的生活,整天喝酒!批斗会上,祖父腰间的酒壶,被造反派一把拽下,丢到地上,踩得扁扁的。

晚上祖父摸到开批斗会的地方,在土沟里找到了酒壶。回到家,他用一节钢筋从壶口抻进去,把瘪了的地方弄鼓起来,最终酒壶被弄得疙疙瘩瘩的,像个大蛤蟆似的。祖父照例灌了点酒进去,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壶收了起来。

有时一天批一次,有时几天批一次,每次批斗下来,祖父都累得直冒汗。回到家,照例拿出酒壶,喝几口酒。可是,家里的一小点酒很快喝完了,祖父不能去修鞋,再也没钱买酒了。

转眼到了春节。那时穷人最盼过年,又怕过年。盼的是小孩子,过年有好吃的;怕的是大人,没钱买年货。我家的日子很艰难,眼看春节就要到了,还没有秤猪肉的钱,更别说买酒了。可祖父说,怎么也得弄点酒,没有酒喝,不算过年。腊月二十八,祖父去了趟县城,回来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一块肉和两瓶散装酒。原来他是靠老面子,从县城老相识那里,赊了点肉和酒。

年三十,全家人在一起吃年饭,其实主菜也就是很少的肉加上一锅菜。那天,祖父喝了有半斤多酒。他说,有酒喝是福呀。

后来,“文革”结束了,祖父才得以解脱,他又可以把酒壶挂到腰间了。

那时,祖父喝的都是打来的散装酒,多是6毛钱一斤的“山芋干酒”,最好的是8毛一斤的“高粱酒”。后来,父亲到乡中学当了教师,母亲在家种地,农植物也是年年丰收。生活好了,我们家不再买散装酒了,经常喝的是地产的高沟、洋河、汤沟酒。酒的包装也越来越漂亮,但祖父还是习惯把酒倒进那个军用水壶喝。有一次祖父说,听说茅台酒很好喝,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我说,等我长大了挣钱,一定买一瓶给您尝尝。

但祖父没有等到这一天。他临终前从腰间摘下酒壶,递我到手中,说:“把这个留下,想爷爷的时候,就为爷爷斟两口酒……”

后来,我到广州工作,因业务上的关系,认识了一个贵阳的朋友,他来广州玩时,给我带来了两瓶茅台。回家乡时我把酒带了回去,刚一打开,那醇厚的芳香满屋四散。父亲抿了一小口,连夸好酒好酒,真是难得一尝呀!突然,父亲沉默了,望了望墙上的那个旧水壶,说,可惜,你爷爷没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见父亲这么夸茅台,去年春节,我又特地买了两瓶带了回去。

父亲又说,要是你爷爷还在就好了。他取下墙上的酒壶,把茅台酒倒进去。我和父亲来到祖父的墓地,虔诚地向祖父敬了三杯酒。我们告诉他,我们赶上了好时代,过上了好日子。

但我还是常常想起祖父的那只破军用水壶,怀念那里面飘出的淡淡酒香。回忆是为了珍惜,往事是我们心灵的养分,每当想起逝去岁月里那辛酸的一幕幕,我会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每一点幸福。

半瓶茅台一生情怀

欧阳卓智

秋来,风起,雨滴梧桐。

夜半,未眠,想念阿贝。

和阿贝相识有些意外。

那年,全省大学生运动会,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和另一所高校篮球队争夺冠军。当时我刚上大一,在运动会组委会帮忙组稿,就喊了一些人去助阵。没想到不是球迷的我,一下子就看呆了。两队交锋,旗鼓相当,分分紧咬,气氛紧张又热烈,最后三分钟时,我校10号球员突破重围,腾空跳跃,连连得手。更为惊奇的是,就在锣响的前一刻,10号飞一个三分球,稳中!漂亮夺冠,全场沸腾,队员们将10号抛向空中。有人告诉我,那个10号叫阿贝,是物理系的研究生!

我来了兴趣,混进庆功宴,大家正闹腾,阿贝笑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瓶酒,有人惊呼,啊!贵州茅台?!有人笑道,阿贝早就胜券在握嘛!阿贝自信地说,那当然。他给在座的斟酒,最后轮到我,我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见白酒更是怕得要命,赶紧推辞。阿贝见我把酒杯藏了,顺手就把酒瓶放在桌旁。他去和大家举杯时,也不知我的右手怎么划拉一下,“嘭”一声,酒瓶倒地,酒水全洒了。满室的清香扑鼻而来,啊呀——大家一喊,我一时蒙了……有人冲我叫,你怎么回事啊,难得这么好的酒,国酒呢!还有大半瓶呢!弟兄们还想好好乐一乐的,真扫兴!还有人开始讽刺,什么人也到这里来,耍笔杆子的瞎掺和什么呢?我脸发烫,任谁都知道茅台酒贵,十年前的学生兜里能有几个钱啊,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我急急地对阿贝说,我赔你茅台,我赔你……阿贝笑道,哈哈,你拿什么赔?你就有钱现在也买不到罗!阿贝又指着他的队员说,你们不要说了,她是我小妹,真的,不许说我小妹。谁再说我跟他急!我破涕为笑。

后来我从伙食费中省下一些钱,又找同学借了点,真的去物理系找阿贝要赔他茅台,他点着我的鼻尖哈哈大笑道,整一个傻小妹!

我以为他那次开我的玩笑只是帮我解围,不料他真的当我是他小妹,常来文学系找我,带我看球游泳打乒乓,假期领我上云南飞海南。还有还有,总之有了什么难处,他好像会算,立马就出现。一直到我毕业,他当时正考博,百忙中还跑来帮我定论文选题等等……

我闯了祸却得个这么好的哥,我好得意。得意就常常忘形。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有点肆无忌惮。一次我去北京学习,他说要来送站,可左等右等也没见他的影子,差点误了我上火车。他后来打来电话,一个劲说,小妹小妹对不起,我让系里的事给耽误了,赶到站台晚了几分钟。我……不等他说完我就直嚷嚷,少来吧,谁是你小妹啊!小妹是随便好叫的啊?

后来他的哥们和我说,那会儿他当场就红了眼圈。你说别的都行,就是不能那样说阿贝。他是真心拿你当妹妹。因为他上中学的时候,他的亲妹妹和同学下河游泳,呛了水再没上来,他捶胸顿足打自己,说没照顾好妹妹。许多年,谁一提妹妹他就流泪……我这才恍然大悟,从此柔软、乖顺。而阿贝呵护我更甚。

那一年,阿贝出国留学,我想送他一件礼物,逛了好几天商场,总觉得买什么都嫌俗,最后灵机一动,送他一瓶极品茅台。他愣住了,盯我好久,问,你还记着啊?

是……我本想说加拿大的冬天特别冷,茅台酒可以御寒。可话没出口已是泪雨滂沱。

阿贝大概没想到惯常嘻嘻哈哈的我,对他的远行竟会这样的不舍。他一下搂紧了我,说,好小妹,哥会常常回来看你的。他找了一个同样的酒瓶,把那瓶极品二一添作五,留了一半给我。还说,喝一点,心里暖。

阿贝出国之后,我几乎天天拿出我们在玉龙雪山下的合影,看看看看看想想想想想……他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爽朗、那样富于真情……我无可救药。但我知道我和阿贝不是爱情故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有很好的女友,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可我,管不住我的思念,像那装在瓶子里的茅台酒,时间越久香味越浓,夜来,梦中,这份情怀浓得化不开……

过了两年,阿贝回国一趟。见了面,话并不多。只是想着法儿帮我做事。有一天,可能硬是憋不住了,说,小妹,你也不小了,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一怔,回答,我哪棵树上也不吊!很有点斩钉截铁的味道。

他“扑哧”一乐,笑我幼稚,但我分明感到了这笑里还有些什么隐藏着。一种很锋利的东西从心上划过。

从此,我消失了,消失在阿贝所有的视线里。

不想让他牵挂,不要他再有负担。然而眼泪还是轻轻地往下掉,这么多年我是怎样地依恋他啊!

时光苍凉。不是爱的人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宿命给我的结局,或许只有忘记。我应该去爱上任何一个陌生的人?

偶尔,我会悄悄地打开阿贝留下的半瓶茅台,呷一小口,清凉爽心,以缓解思念的疼痛……

茅台情结

申弓

老八公如西边落日,放倒在地铺上都三天了,却一直气若游丝,就是去不了。老八公的眼光总是盯着小窗口。??

这时,老八婆刚从城里赶回来,取出一个精致的酒瓶,放到老八公的眼前,只见老八公的眼光一亮,手指一动。老八婆拧开瓶盖,就着盖子给八公倒了一勺,放到老八公的唇边,慢慢地渗进嘴里,老八公啧了啧嘴,那眼睛便慢慢地闭上了,面上出现了微微的笑容。

众人抢过老八婶的酒瓶子一看——啊,茅台!原来这老八公是恋着国酒茅台!

三十二年前——

小八子从小就学会了饮酒,可都是饮那些糖波酒。所谓糖波酒,即是糖厂里用吉水酿制的白酒,这种酒度数较高,喝起来容易醉人,而小八子却能喝上一斤也醉不倒,这在乡里算是能喝的了。一天,他们刚参加完一个批斗大会,一帮人集结在镇上的小酒店里正喝着,他的老师,一个见过世面的知识分子也来了。酒间,聊起了酒。一个说,最好饮的是黑糯酒。另一个说,那不算酒,只能算为饮料,带甜味的。一个说,木薯酒最好,这自然是从价钱上说,那时是九分钱能打一斤。另一个说,饮酒还是饮米双酒,既醇也不伤人。小八子说,要是米双我一餐可以饮三斤,不划算。问到老师喜欢什么酒。老师说,我吗,最喜欢的是茅台,可我饮不起。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茅台这个名字,自然要老师再说说。老师便说出了茅台出名的故事:你们知道吗?我们国家的茅台,早在1915年到巴拿马参加万国博览会,开始没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