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大希律王统治时期修建的圆形露天剧场,是个欣赏音乐会的绝佳地方,我们在那儿收获了不少的成功,演出过难忘的音乐会和歌剧。其中包括勋伯格的《古列之歌》(Gurrelieder)。可以说,《古列之歌》标志着伟大的后瓦格纳浪漫主义音乐时代的终结。1977年,我们在这个剧场以奥特•申克(OttoSchenk)舞台理念演奏了歌剧《费德里奥》,由昆杜拉•雅诺维茨演唱莱奥诺拉,乔恩•维克斯演唱弗洛雷斯坦。由于当时以色列爱乐乐团的曼恩音乐大厅不适合这种舞台表演,特拉维夫市也没有真正的歌剧院,因此,我们只能表演音乐会版本的歌剧。这种做法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以色列剧院已经建成好几年了,每一年这个剧院都会演奏七八部剧目。尽管剧院和以色列爱乐乐团没有关联,但长期以来,我和以色列爱乐乐团都会在每个季节举行一场歌剧音乐会,每一次我都发现指挥歌剧真的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当然,你必须花大量的时间排练将要在音乐会上演奏的曲目。但从音乐的角度来讲,能够在演出时和歌手保持较近的距离对指挥家来说是非常有利的。因为这样,我可以按照自己捕捉到的音乐感觉指挥全局。同时,我也不用费力地去应付那些奇怪的或难处理的舞台说明,而歌手在表演倒立时也不必唱花腔。我很清楚这种态度其实和歌剧真正的本质是相悖的。尽管在音乐会上,大多数音乐家都不喜欢演唱歌剧,但是当音乐追求的是一种无意识表达的话,像普契尼的音乐那样,那么我相信你会愿意冒险在音乐会上演唱歌剧的。
必须要坦承的是,歌剧院里的很多演出剧目只不过是穿上了戏服稍做动作的音乐会而已。毕竟,很多歌剧是很难演奏的,而且没有多少歌手能够同时既掌握演唱技巧又能够兼顾好歌剧里的角色扮演,当一场演出最终变得纯粹是一种静态的时间流逝时,这对于舞台导演和乐队指挥而言都是一种困扰。
有些很难演唱的歌剧比如说《游吟诗人》(IlTrovatore),对于很多歌手来讲真的是一种非同一般的挑战,但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有些极具天赋的歌手既能够表演又能够演唱歌剧。玛利亚•卡拉斯和乔恩•维克斯就是这样两个能将歌剧表演和演唱完美结合的歌手,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一代的歌手也可以做到了。看到乐团有这样积极的发展,我真的感到很高兴。为了让歌手们能够对某一特定场景的理解基本一致,我们必须反复进行大量的排练。尽管每次的结果不一定都能尽如人意,我也会因此产生一点挫败感,但每当看到歌手能够唱好和演好歌剧我就感到特别开心。我想大家肯定都知道指挥歌剧对我来说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作为一个歌剧院的首领,如果对歌剧的表演部分不那么衷心喜爱的话,那将是多么地荒谬!我经常被问道如果与我合作的歌手不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歌手,我们该怎么继续下去呢?虽然这种事情也时有发生,但我会努力不让这种个人情绪表现出来,毕竟我应该保护和我一起合作的歌手。于是,让一个歌手了解我的音乐意图并把他的潜力激发出来就是我的责任和义务。然而,有的指挥家会把自己与歌手之间的误解与争执赤裸裸地展示出来。伯恩斯坦和格伦•古尔德(GlennGould)就发生过这样的争执,起因就是他们俩在排练勃拉姆斯第一钢琴协奏曲时进行得不顺利,合作也相当不愉快。演出前,伯恩斯坦当着台下观众的面宣称他和古尔德对音乐的理解完全背道而驰。得知此事时,尽管我不赞同伯恩斯坦公开对古尔德表示不满,但几个月后与古尔德合作同一首曲子后,我终于能理解伯恩斯坦当时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