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卡拉扬一起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有一次他造访维也纳时,和我一起研究了《特里斯坦》的整个乐谱。并公开表示了对我音乐潜力的赞赏。他对我1962年在萨尔斯堡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的那场并不怎么成功的音乐会没有什么印象,事实上,他本来也不赞成让我指挥那次的音乐会。当时,我和乐团一起演奏了莫扎特的《布拉格交响曲》、巴尔托克的第二钢琴协奏曲以及德沃夏克的第七交响曲。我想这次的失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这个经验不足的指挥没能充分利用好排练时间所导致的。卡拉扬也听了这场音乐会,他听完后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反而不久后邀请我去萨尔斯堡指挥《后宫诱逃》,甚至问我是否愿意以第二指挥的身份加入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后来,当卡拉扬带我一起研究《奥赛罗》的乐谱时,还是对那次的演出只字未提,我想他的沉默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但是几年以后,卡拉扬努力劝说我去柏林德国歌剧院指挥歌剧。但在70年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除了当年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和蒙特利尔工作的时候接触过一点歌剧,我对歌剧指挥仍知之甚少,也几乎从没指挥过瓦格纳或是莫扎特的歌剧作品,所以对于去德国指挥歌剧的邀请,我仍觉得为时过早。直到很多年后,我觉得自己已经日趋成熟,可以得心应手地指挥歌剧作品及胜任带领一个德国歌剧院的重任,我才在1998年决定担任慕尼黑国家歌剧院的音乐总监。
内森•米尔斯坦,一个我认为在音乐上很难打交道的人,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小提琴家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但如果在排练时他和指挥家发生分歧,他会直接掉头就离开排练现场。我和他有过几次这样的正面交锋,真的让我感到有些苦不堪言。我第一次与他在蒙特利尔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时,他似乎对我非常满意。然而,我们俩在维也纳排练贝多芬的小提琴协奏曲时,简直演变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排练完每个小节后,米尔斯坦都会对乐团的演奏吹毛求疵,抱怨连天,他似乎对所有的一切都颇为不满。要知道现在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就算不用排练也能立即演奏瓦格纳的巨作《尼伯龙根的指环》的最后一部歌剧《诸神的黄昏》,但在60年代初那会儿他们也许还不习惯和独奏者一起合作演奏。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乐团奇特的演奏方式让米尔斯坦难以适应。因为维也纳国家剧院乐团是由国家扶持的,而维也纳爱乐乐团是一个私立机构,由歌剧院乐团的部分成员组成。也就是说,只有当一个音乐家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演奏过好几年以后,才有可能加入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并完全独立演奏的维也纳爱乐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