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举行这些免费的露天音乐会,我是百分之百地赞成。因为免费音乐会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来自不同领域的新观众,这无疑对促进音乐教育的发展是一大帮助。因此,任何反对举行免费露天音乐会的观点对我来说都显得那么愚蠢。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人们在公园里一边野炊一边听乐团的演奏。而且,当寒冬来临的时候,就算音乐会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举行人们也不太愿意专程出门只为出席一场音乐会。指挥家们都认为乐团每年至少要举行一场免费的露天音乐会,毕竟音乐厅高昂的入场费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我在纽约爱乐乐团工作的第一季度不但要指挥乐团举办的音乐会,还要忙于其他方方面面的事情。比如,我和乐团一起录制了几张音乐专辑,参加电台的各种各样的节目。之后,我们又演奏了乔治•格什温(GeorgeGershwin)为伍迪•艾伦(WoodyAllen)的电影《曼哈顿》制作的电影原声。不仅如此,我们最兴奋的还是完成了乐团的第一次巡回演出,前往南美洲的阿根廷和多米尼加共和国举行音乐会。
纽约这个城市能够给你描绘出任何你能想象到的与欧洲的差别,爱乐乐团举办的音乐会也不例外。通常,每年新一季度的音乐会举行之前,都会举行一系列的盛会庆祝首场演出。当然,盛会上云集了各路世界明星、歌手,或者演奏家们。在最后举行的节日晚宴上,各个不同领域的富人们会聚集在此。众所周知,美国乐团和欧洲乐团一个很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美国乐团不得不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为演出筹集资金。这关系到整个乐团的发展,因此不管是乐团的指挥家还是演奏家都会非常重视在这样的盛宴上筹款。通常情况下,音乐家们在说服富人为乐团捐款后,乐团会为他们献上一场特别的演出。更值得一提的是,乐团在这些盛宴上筹得的捐款以及门票收入都是免税的,在欧洲几乎没有这样的免税优惠政策。
我非常高兴能有机会认识这些参加音乐会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我们一起通过演奏音乐为人们带来快乐。1980年,正值艾萨克的60岁生日,我和著名小提琴家伊扎克•帕尔曼以及皮恩卡斯•祖克曼相聚在一起为艾萨克举行了一个生日音乐会。艾萨克和我们这几个朋友在生日音乐会上演奏了德国作曲家巴赫和莫扎特的音乐作品,还有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演出就是我居然把一场露天音乐会变成了一个印度之夜。在纽约乐团演出时,正值一个传统的印度节日,我们就和备受尊敬的印度西塔琴大师潘地•拉威•香卡(PanditRaviShankar)一起举办了一场不同寻常的音乐会。其实,早在20世纪60年代当我第一次在洛杉矶遇到这位被人们称为“印度的海菲兹”的音乐大师时,我们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通过细细聆听拉威•香卡的专辑,我对他的音乐非常地熟悉。潘地•拉威•香卡不仅在印度是一个家喻户晓的音乐大师,他在欧洲和美国的文化中心也享有很高的声誉。我和拉威•香卡合作演出的协奏曲进一步地加深了我们的友谊。这是拉威•香卡专门为纽约爱乐乐团创作的第二锡塔管弦协奏曲——《拉迦玛拉》(Ragamala)。这支曲子在纽约演出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随后在伦敦和巴黎的首演也受到人们追捧。说实话,印度音乐和西方音乐的融合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因为印度音乐基于即兴创作的模式,而西方古典音乐则完全是精心编排好的。拉威•香卡给乐团的很多独奏者都创作过很多乐曲,而这些乐曲大部分听起来都更像是即兴演奏。由于乐团音乐家们每次在音乐会上演奏的几乎是同样的曲子,这不仅给观众也给演奏者带来了审美疲劳。于是,潘地把印度传统的音乐融入到这些西方音乐中,并即兴创作出了新的音乐。潘地的这一做法不仅给每次演出带来了新鲜的音乐元素,也给音乐家带来无穷的乐趣。后来,我们甚至和欧洲青年交响乐团在印度演奏了这首《拉迦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