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磊和香颂的婚礼,在爱尔兰的一个小镇上举行,因为是表兄妹,在国内不允许注册登记,而俩人都不赞成移民到外国去。所以只是过了一个简单的形式,披上婚纱,接受小镇当地人的祝福,在鲜花中跳舞,在歌舞声中欢笑痛哭。
她以为没有指望的事情,就这么实现了。
在那里,他们只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中国夫妇。
香颂喜欢这份超脱世俗之外的宁静,她被感动的哭了好多回,到晚上,两个眼睛就像肿起来的两颗桃子。童奕磊望着镜子里的她,宠溺的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爱哭呢。”
“谁规定三十岁就不能哭了。”她回头,貌似恶狠狠的说。
童奕磊轻撇嘴角笑了,自身后将她收入怀里,“你不是说过,想成为我的妻子吗,总算如愿以偿了。”自己也算如愿以偿,死而无憾了。
“嗯,算你良心没有完全泯灭。”她对他,总是口上不服软。
而他也惯着她,她是他的女儿时,他惯她,她成了他老婆以后,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惯她,总想把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东西都交到她手上。
童奕磊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香颂,为我生个孩子吧。”
“你不是有俊博了吗?”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他磨蹭着她的耳廓,声音很是蛊惑。
香颂的身体在酥酥麻麻的强烈感中突然一僵,慢慢回头,眼里是他的超大号特写,他的眸色诚恳到近乎热切渴望,“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后面那句话,她不大想说出口。
“古时候,表兄妹结婚的还少嘛。”他见她不太答应,有点急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某个年龄,他特别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或许有她的眼睛,或许有自己的鼻子,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会很用心的去爱着护着,像当年爱她一样。
香颂低头看地板,思索了一阵才说:“你应该对俊博公平点。”带着惆怅。
不是她不愿意,只是现代又不是古时候。
童奕磊把她扳过身来,面朝自己,“香颂,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得给我。”他此刻的表情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要是小孩不健康呢?”她问,“要知道,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不健康的概率比别的人高。”
“古时候不也挺健康的。”他辩驳。
“……你不能对俊博那么不负责任。”
“我哪里对他不负责了,让他多个妹妹或者弟弟,他也不至于特别孤单。”
“你这是歪理。”香颂撅着嘴,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很难跟他讲清道理,他这个固执的毛病是越老越顽固,他简直就跟外公一个模样。
童奕磊直接无视她的抗议,“歪理也是理。”说完,扑倒在床上。不管香颂怎么挣扎,说什么,他就是要压她在身下,狠狠的,霸道的,蛮横的。
第二天的时候,童俊博望了香颂,好奇的问,“阿姨,你脖子上怎么被蚊子叮了那么多包包啊?还红的充血呢?”
香颂面囧,很用力的踩了一脚旁边的童奕磊,大热天硬是戴着一条丝巾。
童奕磊则笑的隐晦,问:“俊博,以后你要叫阿姨叫妈妈。”
童俊博很高兴的点点头,叫:“妈妈。”半年的相处,他一直觉得香颂就是他的母亲,她会送他去学校,会为他做好吃的饭菜,会教她念英文,这些都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没给过他的。
香颂始终觉得蹩脚,可是她跟他连结婚典礼都办了,小孩叫她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颜止静从来不来看她的儿子,香颂觉得俊博始终是需要一个母亲的,也便没有再反对了。
“俊博,你想不想妈妈给你生个妹妹或弟弟?”童奕磊难得的好心情对儿子。
童俊博开始时表现的迷茫,但是后来想着有个孩子能陪他吃喝玩乐,自然是开心的,“好啊好啊,我要弟弟或妹妹。”犹豫了一会,又说道:“不,我只想要个妹妹。”
童奕磊望望香颂,说:“看,少数服从多数。”
香颂哑口无言,他就知道联合他家的儿子来欺负她一个人,话说来也奇怪,童奕磊如此冷漠童俊博,小孩子居然能够不记仇,反而把他当成神来崇拜他,老爸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一家三口在爱尔兰读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回到北京的第二个星期,香颂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拿着那张B超化验单,看着上面模模糊糊的影像,他和她的爱情结晶,她觉得幸福无比,有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长大了,多神奇的事情呀。
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呵呵。
出了医院门口,她蓦地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香颂小跑着追了上去,“颜止静!”隔着一米的距离,她喊道。
听到这个声音,颜止静的身体像木桩一样钉在了地上,她缓缓的回头,看到了她,“童香颂?”
“真的是你。”香颂微微一笑,对这个女人即使是痛恨,但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如今的颜止静脸色比较苍白,一种病态的感觉。
“你还是回到他身边了。”她勉强的扯开唇角说。
“嗯。”香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想到了童俊博,又开口道:“你都不去看你儿子吗?”
颜止静笑的邪魅,“我哪来的什么儿子。”
香颂惊呆——她的意思是……俊博不是她的儿子,那也不是他们的儿子……她有点晕晕的感觉……
颜止静见她不语,转身要走。
“为什么?”香颂惊声问。
“哼,你该明白的,其实……他也知道。”颜止静只是转头丢了一句,便离开了。
回家以后,香颂彻底把童奕磊盘问了个遍才知道,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孩子,童奕磊一直都是诸多怀疑的,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一场车祸令他失忆,打乱了一切计划。不过,令香颂又惊又气的是,他当年居然做戏做的那么真,把她都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