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他们坐上了最后一班游轮,月光皎洁。
雄伟的埃菲尔铁塔,近在咫尺,灯光下,她宛若一位女神,镇守一方,然而渐行渐远。两岸的华美建筑流光溢彩,霓幻无穷,一座座漂亮的大桥不时从头顶掠过,桥洞里雕刻着的人物塑像,默然无声的关注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流。
香颂恍然有了“醉里挑灯”感觉,河风吹起她的秀发,微眯的双眼,神情跟正在享受别人爱抚的猫一个模样。泛舟湖上的感觉唤醒一部分记忆,初中毕业那年,她特矫情的拖着童奕磊去游昆明湖,忘了看沿途风景,只记住了他握桨划船的样子,帅的一塌糊涂。
一旁的武安却觉得她眯着眯着眯出了一丝忧伤的笑意,摇了摇她:“喂,你别眯着眼睡着了,浪费我出的船票,很贵的。”
香颂睁了眼,好像梦游似的,半晌没说话。
武安定睛望她,跟望一只不会抢骨头的哈巴狗一样,“童香颂,你没中邪吧?”
她看了看他,笑了,特文静,特天香国色,“我跟你说,有一次,我跟我爸划船,他划,我享受。结果你猜怎么着,不巧遇到了他情人,一模特,在那拍外景。那女的,还在岸上,就使命朝我爸眉来眼去,一双勾人的眼珠子,恨不得从脸上掉下来,游到我们船上。”
“你肯定把这事告你妈了。”武安猜想,以她的性格,直接冲过去给她爸两拳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我妈早死了,我从小就跟我爸一起生活。”她兴致勃勃,接着讲:“我跟我爸在船上耗了好久,就让那女的在岸上晒,知道吗,北京的烈日是晒死过人的。等我们上岸,她白嫩的皮肤都红的像糖葫芦外包的那层红糖一样。可急坏她的经纪人了。”
“后来呢?”武安有种直觉,她不喜欢那个模特,而童香颂不喜欢的人,下场一般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呀,后来她扭着小蛮腰走我爸跟前,胸部以下,大腿下上,灵活的跟蛇一样,换着法子往我爸身上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放荡。凭她也想作我的后母,门都没有。正好她穿着拖地的礼服,抹胸式的,我鬼点子一来,特亲切的绕到她身边,脚死死踩住裙摆,说,阿姨,天气那么热,您真该好好泡泡澡。”
“你不会是——”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后面即将发生的惨剧。
香颂看着他心领神会的表情,笑的喜庆,狂点头:“对啊,一个用力,推了她一把,扑通掉湖里鱼水之欢去了,可她身上那件礼服却被我的脚活活拔下来了,身上就挂内衣内裤,不对,是乳贴和内裤,还是丁字裤,你说这女人骚不骚。”
武安靠着椅子笑到抽风,露出俩酒窝,“我说童香颂,你真缺德,缺心眼儿。”
这回,她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加开心,“是吧,我爸当时也这么讲,说完,还不是跟咱们三六九流一般,乐坏了,只是碍于面子,硬憋着,差点得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