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满足斌斌的要求，这是我们家的共识。我常跟他爸妈说：“这孩子脱生到我们家也不容易，他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想玩什么就让他玩什么，在我们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我们还有能力帮助你们的情况下，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至于将来怎样，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他能变聪明了，能够自食其力，那是最好不过；假若他还像现在这样，甚至于比现在更糟，那是谁也管不了，他也只有认命了。别说是我们，就是你们早晚也有离开他那天。我们现在能让他享受的就让他享受着，即使他将来饿死街头，起码他度过了一个愉快幸福的童年，也不枉他人生走一回。”每每这时，我们全家就都伤感起来。
所以这孩子要吃鸡翅膀，奶奶、妈妈不会给他做鸡大腿；要吃武昌鱼，奶奶、妈妈不会给做黄花鱼。同样他要去南湖公园，我不会领他去新民广场。1998年南湖公园门票5元一张，再买点饮料和小吃，每天都得十几到二十几元，他一个人的零花钱比我们全家的生活费还多。从五一到十一整整一个夏天，除非刮大风、下大雨我们不去，其余日子的上午时间，我们祖孙俩都是在南湖公园里度过的。那年是太阳黑子活动对地球影响最大的年份，我和斌斌成天在烈日下面奔跑暴晒。我被晒得比铁锅还黑，斌斌的一张小白脸上也长满了黑色雀斑。在我领斌斌玩耍的同时，也试图教他点东西，但是收获甚微。一个夏天他只学会认识“长春解放纪念碑”和“彭真”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