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法师
花老板和老板娘来道观进香,与其说来进香不如说是来找道观的牛鼻子老道,这镇上所有人都信任他。据说他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花老板,令嫒可曾带来?”
“小女中魔了。我说了她不听,只好捆来了,”水娘说道,“您说的那神仙可准备好了吗?”
锦觅不知爹娘为什么绑了自己来这里。
“家门不幸……今早按道长的意思,封了那只怪鸟在笼子里,药晕了小女的乳娘,连忙带着小女来此地,只求道长为小女解魔魇……”花老板说道。
老道说道:“仙长早就准备好了。”
锦觅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养的鸟儿不见了不说,爹爹妈妈也不知为什么叫人来捆了自己,原来送给这个莫名其妙的道长,这分明就是个骗吃骗喝的……
谁说学法术没有用?乳娘也被他们弄晕了,但是自己的天眼还是被乳娘打开了,那老道士头上乌烟瘴气的。
“爹娘……”锦觅叫道,“善心的老道长早就被害了,这个假道士不是人,是虎妖……”
虎妖?水娘却不觉得,自己也是妖族,怎么就没发现?自己不至于就那么点道行吧,一定是这丫头胡说,她只会闯祸,学些什么不入流的法术。
“丫头,你这病重了……”水娘说道,她深情看着女儿,“你瞧瞧自己,都怪我,发现得太晚一直以为你任性。”
锦觅觉得捆绑自己的绳子散开了,于是往门口冲了出去。
“快抓住小姐……”老道士叫道。
几个道士上来把锦觅团团围住。这些都是老道的徒子徒孙,锦觅却看得清晰,有人有怪,只不过在凡人眼里多是些十几岁的少年。
锦觅才一脸糊涂,她没看到奶娘和连翘,只见他们把自己当做了怪物,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父母疼她,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他们一脸眼熟,跪在了神像之前,口里念念有词,父亲虽眼中含泪,却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娘……”锦觅撕心裂肺地叫着,“女儿哪里没做好,你要这样做?”
水娘连忙说道:“我问过道长了,你沉溺魔道,爹娘只想找人为你驱邪……”
驱邪?好端端的这回怎么想到这了?锦觅沉溺于法术很久了,多半没练成功过,娘为什么这回拿自己开刀了……
“神仙还未来,”老道说道,“这小姐……是否可以先去后厢房休息一下。”那些小道士又把锦觅捆了个严实,扯着她往后厢房而去。
后厢房门打开的时候,锦觅呆了,这屋子里不是没人,而是有个小姑娘,刚才自己还想逃,如果这小姑娘看管着自己,自己怎么逃?解脱绳子不难,但是要把这女孩弄晕,却不容易,只因自己法术不精。小姑娘比自己要小,也就十岁的样子。样子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她身上的服饰很是精美,自己没见过,她不是本地人……
“花小姐……等法师回来就为你做法,保证你将来无病无灾。”为首的小道士说道,然后他们就把门关上了。
“什么法师……多半是骗子,一群妖怪。”锦觅说道。
“姐姐,你也看出他们是妖怪了呀。”小姑娘说道,“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姓张,京城人士,你可以叫我圆圆,被这群妖怪抓来此地。”
“圆圆,你也学过法术吗?”锦觅说道。
“哦……我这是天生的,看得到脏东西,什么鬼怪妖的,所以我经常哭……”圆圆说道,“姐姐,你是怎看到的?”
“哦,我是练法术的,”锦觅得意起来,“我要修成魔……做一个魔女。看我的。”只见那绑在锦觅身上的绳子脱落下来,好像有人在解绳一般。
小姑娘吓了一跳:“姐姐是人,为什么要入魔,不可以的……你应该做仙女才是。”
“为什么要做仙人?”锦觅说道,她看了看周围,突然说道,“我学了半天法术,虽然不成功的多,不过还没跟人打过,这个法师什么来头?”
“他是狐狸精……”圆圆说道,“姐姐,你怎么会学魔的?人人都说要修仙。”
“我家养了只乌鸦,以前都能说话,常和我聊天,我想应该是只鸟妖吧,他对我说,要修炼就要修魔,那什么神仙呀规矩多。”
圆圆低头想了一会说道:“有点道理……其实我也觉得不自由。”
“我那只鸟可厉害了……”锦觅拿出了一根笛子,悠扬的笛声……一只乌鸦从天而降,停在了屋檐之下。
“小黑……”锦觅说道,“这个破道观被人占了,你不能旁观哦。”
圆圆兴奋地笑了:“小乌鸦是你养的,他会说人话?”
“以前会,现在笨死了,不会了,只会呱呱叫。”锦觅说道,“不过我在练法术,也许能找到恢复它说话的法术。”
“姐姐,你的法术行吗?那只狐狸法力高强。”
锦觅慌了,自己法术要行才怪。
“我拿出书来读一读,等下秘诀不能错。”锦觅取出一本残书,那书好破呀,圆圆似乎嫌弃,不信的样子。
“你……你什么意思……”圆圆看着锦觅,“姐姐不会是临时学法术吧。你的鸟飞走了,一定是害怕了……姐姐,等下我们怎么办?”
锦觅很是尴尬,再看小黑,已经不在屋檐之下了,估计不知上哪儿去了。
“蠢货,”锦觅自言自语道,“不会退化成为笨鸟吧,没义气,亏我每日拿最好的喂它。”
“姐姐,我害怕那法师……怎么办?”圆圆把头依靠在锦觅身边。
“我爹妈都在这里,有什么他们会顶着的……”锦觅说道,“我妈也是修道的,她应该……应该……能对付……”娘修道还是穆嫂说的,自己从来没见过,娘也不许自己练……但是这里,他们都在,还有那么多……多香客,除非那妖很厉害。
“法师回来了……”前面传来了嘈杂声。
什么狐狸精?锦觅伸出了头,一个白发长须老儿从前面走了过来,怎自己没见出狐狸样呢。圆圆不是说他是狐狸精吗?锦觅一回头,竟然在房间里没见到那个张园园,这奇怪了,刚才明明有个女孩子在这里的。
“圆圆,你躲草垛里了吗?”锦觅靠近了屋角的草垛,她不是是害怕了吧。
草垛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花小姐,请移步前院。”小道士又来了,不由分说把她押到了前院。
前院的香案已经摆起来。那白发老儿穿上了法衣。竟然是一身大红色。
看不出狐狸的样子,岂不是这老儿法力高强?父母的样子很是虔诚,跪在了香案面前,锦觅却是不肯跪下。
“小姐入癔症严重,竟然不跪天尊……”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儿似乎恨着急的样子。
死鸟怎么还不回来……锦觅抬高了头,不停看着天上。
“别人都不可靠,要靠我自己了……”锦觅念起了咒语,风雨密布,好像有点闪电了……竟然灵了。
“老道……”锦觅说道,“你睁开眼看看,老天都听我的,你竟然说我得的是癔症,我是学了法术好不好,法术难道不能学吗?我只不过学艺未精,我就是我,没有什么妖魔附我身,既然你们可以学仙,我难道就不能学魔吗?”
老道听了慌了神:“两位施主,这小姐病得实在严重,恐怕我要带她去山里住上几日,给她讲讲道,才能消除她的魔怔。”
花老板一向疼爱女儿,把女儿交给也是由于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