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的天气立秋过后,就是有一丝凉意了。由其是这夜晚的时光里,更是如此,他独坐在小屋里,抽着烟,心里揪结着,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啊,他后悔:把要回家照看父亲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媳妇了,可自己的媳妇所说的一番话也让他深思啊。
我们村里有个梁厨师,那是我孩子的爷爷,孩子的爷爷今年八十四岁了,这不,身体因有小脑萎缩,脑血栓病,不太能自理了,老太太给孩子的父亲打电话,孩子的姑姑也给她大哥打电话,让他回去照顾自己的父亲去。我们现在都在北京打工,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干活,今年疫情期间,都也没有干上多少活,也没有挣上钱啊,他也才来北京!不久,这又要回东北,叫人多笑话啊。手里又都没有钱花,更何况还有一个败家孩子也呆着,没有干活,光花钱啊,这日子过得该怎么办呢?让他回去看养他父亲,那就是从此,不干活,尽了孝心,自己家的日子该怎么办呢?
我打过电话给自己的兄弟媳妇,也问问老爷子在家里的状况,因为从我们不在老爷子身边,都是他的弟弟和媳妇帮助两位老人看病,去医院,打针吃药的,她们尽孝道了。可我们没有尽孝心,我想问问自己的弟媳妇,她们的看法。可弟媳妇是个聪明人,不说让我们回去的事情,就说,老爷子爱跌倒,老太太也七十多岁的人了,力不从心了,更何况,老爷子得了那种毛病的人,爱骂人,谁在他身边都够受的了。
孩子的爷爷是个山东人,来东北的时候,在我们浩良河村附近的林场里当厨师,面典,炒菜都很精通,当地人都叫他梁师傅,他结过两次婚,弟一次婚也就是与我老公的母亲,孩子的奶奶,他们是有感情的,老爷子来东北时,也想带着媳妇过来的,可孩子的亲奶奶又孝顺自己的母亲,不忍心离开母亲,在老家山东聊城居住着,结果第二次怀孕做流产时,因帮她母亲干活,受了风寒,死去了,她本是个教师,她的离开,在老爷子心里,自己先妻的离去,是带给他生活上的遗憾啊。
我家孩子的父亲从六岁就没有母亲了。他在自己的姥家长到十来岁才到父亲身边的。那时候,他已经有了继母,家里又有了弟弟和妹妹。他性格倔强,与后母亲处不到一起,才当了兵。
他抽着烟,一颗又一颗的,想着自己的一生,从小没了母亲,姥姥养他好几年,对他太惯着了,让他学得很任性,来到东北后,与继母也处不到一块,与弟妹也干过仗,自己的父亲总是骂他,那时候,自己不懂事,父亲当时也是为了他后来的这个家啊,自己就是对了的事情,也不会得到父亲的夸奖啊,父亲不喜欢自己,在他心里只有弟弟和妹妹,他是这个家里若有若无的人啊,要不是后来有领导帮了他,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与后母亲的关系的。在部队锻炼过的他,身体棒棒的,是个结实的小伙子了。可当时部队也没有教他处对象这方面的事情啊,在交女友面前上他是门外行啊。
我家孩子的爷爷早些年就在食堂里当师傅,他后娶的老婆也是山东人,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的。她很能干,能吃辛苦,陪老爷子一辈子了。
我给老太太打了电话,寻问老爷子的情况,“妈,我爸最近咋样?“还是那样子,有时走路不稳,””“我也这么大年龄了,你爸脾气不好,爱骂人,我真是心有力而不从心啊。”想让满义回来,帮我看着他点,我一个人,你爸若磕了,碰了,我也能不动他的。你爸爸也老念叨他,想让满义回来的。
“可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就不能好好相处,老爷子怎么可能会看好自己的儿子,如今有毛病了,想到他了?”我在电话里说着。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拦着他,那就让他买车票回家吧。
我的丈夫,是林场的员工,他今年也到了退休的年龄,这些年也在外打工,林场也没有什么活干,我是浩良河村的社员,嫁给他时,他都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了,而我们两个结婚,是我们借一千块钱办置的,
那是一九九零年,我与他白手起家,日子过得很艰辛。孩子的爷爷也不知道心疼他的儿子和孙子啊,他只顾着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儿女了。也从来不关心我们的死活的。在梁师傅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他这个大儿子了。
早些年,我们在山上种稻地,老爷子都不去伸一把手,他只是忙他自己的家,外人都来帮我们干活。可他却远远的离开我们,对我们漠不关心,他怕现在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后婆婆,他一心在维护他现有的家和老婆,对于死了的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他早就忘记了,而且,他的儿子,他都不喜欢了。梁师傅当年可是出名的人物,,村里村外,谁家办喜事都请他去办酒席,他一生不缺吃喝的,每天都是有酒有肉的生活,比起他大儿子来,那可是幸福的了。如今,年龄大了,想到他大儿子了。怎不让人寒心啊。
他抽着烟,思前想后的,父亲总是他的父亲,他不是不孝心。他也有多想在他老人家身边啊,可真的怕他骂他,赶他走的,有多少回,父亲都是不留他在家里过夜的,不让他住他的家里,怕继母生气的啊。他生过父亲的气,父亲的心里只有弟弟和妹妹,可他从小到大,吃不好,穿不好的,父亲从来不关心他啊,
直到他自己结婚后,有了自己的疼爱他的妻子,与他同甘共苦的过着日子,才让他体验了有家的感受啊,自己的妻子爱叨唠,可也都是为他好啊,这么半辈子了都不与父亲在一起,如今,让他回到他身边去照顾他的起居,吃住,他还真是不适应和习惯啊。妻子没有为难自己,他不知道怎么办?一面是父亲,回去还得面对继母,难处啊。他的心好揪结。
好日子的时候没有他的份,找他干活,找他尽孝道的时候有他的份,可谁让他是梁师傅的儿子呢?谁让自己又是这样的命呢?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不疼爱自己,他这半生都是孤苦无依的过来的,要不是有媳妇的培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半辈子如何过来的了。家里有好日子过时,没有他的份,吃的穿的都没有他的份,父亲早就把他给撇出了家,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可到了晚年,老父亲有毛病了,又推给了他,让他来管,这是做父亲的在疼爱儿子吗?这是做父亲的在关心儿子吗?
可我们这个家如何过下去啊,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年龄大了,也没有结婚娶上媳妇的,家里条件不好,孩子都混不上个媳妇啊,我又怎能不愁呢?谁家的日子都比我们过得好,我们是辛苦半生,劳累半生,可父亲何曾来问问我的生活啊?
我有苦水往肚子里咽,从父亲那里没有得到一点阳光普照,我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里受委屈的。让我回去看护他,自己的父亲,给过自己一个生命的父亲。他又可能拒绝不管他吗?不忍心不管他的,虽然,当年,父亲很心赶走他,赶他出了家门。
如今,让他真的回家,他还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啊。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