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调查,最终发现所有的受害人的死亡都与苏省有关,即便并不是由他亲自动手,但也是他指使,现在他死了,案子也就告一段落。
唯一遗憾的是,刽子手没有任何线索。
苏愿看了苏省留给她的所有资料,也了解他这样做的目的。
在认识苏愿之前,他曾经产生过轻生的念头,第一次被一个古怪的老人阻止,然后整天盯着他,就是担心他会想不开,后来那一天,那个古怪的老头终于没有出现,他再一次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然而又出现了意外。
这一次的意外,改变了他很多。
苏愿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曾经灰暗一片的生活,也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可是,后来呢?
后来啊,因为一场意外,一切都变了。
他的人生再一次塌陷,只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于是,他精心准备了这一切,可是她没有回来,这些就不完美。
终于,当她来到柳城,看到她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他才松了口气,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并不后悔,说起来这也是欠她的,不过现在还给她了而已。
理清所有之后,苏安叹息道,“所以,这是一次复仇,是对当年事故的复仇。”
换言之,当年的事故与他无关么?
“可是,小愿不是说她在现场看到了苏省吗?”
萧翼开口道,“看到他,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很有可能他得到消息,想过去阻止,只不过晚了一步。”
苏安微微点头,“有道理,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意外,还是人为?”
“我想以后总会知道的。”然而,现在不是时候。
一个星期后,苏愿的母亲再次来到柳城,而且主动联系要见苏愿,萧赞和她一起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苏愿的母亲方美意是个美丽的女人,哪怕如今年过半百,身上的气质仍然不减当年,只是因为在商场上浸淫多年,难免有些强势。
她一见到苏愿,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仿佛压根就不是一个母亲看待女儿的态度,
苏愿从小对她就有恐惧,下意识的双手紧握成拳。
好一会儿,还是萧赞自我介绍道,“方女士,我是苏愿现在的行为负责人萧赞。”
方美意微微点头,“萧先生,我想单独和苏愿谈谈可以吗?”
萧赞道,“方女士请随便,不过我既然受到嘱咐成为她的委托人,自然要照顾好她,我就在这里,没什么影响。”
相当长一段时间,苏愿只是看着窗外,这样的地方她现在很少来,不是因为经济不允许,而是不喜欢。
总觉得这样的地方太过奢侈,有色眼镜也多。
也只有和苏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有她在,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欺负,或者受委屈。
萧赞点了几杯咖啡,还有一些点心,这才开口道,“方女士,现在有什么可以请便,也可以忽略我的存在,当我是隐形人就好。”
等到所有的咖啡和点心端了上来,萧赞将唯一的一杯牛奶放在苏愿面前,随后还有苏愿喜欢的点心。
哪怕和苏愿生活十几年,方美意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从未在意过,甚至压根就不想在意。
此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
和方美意在一起,苏愿总会不安和恐惧,此刻也是这样,并没有贸然动这些东西。
“苏愿,你这样不太好吧。”
“我一直都是这样,除了你,没有人说不好。”
方美意觉得这样会让人认为没有家教,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毕竟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所以对苏愿道,“苏愿,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这样依赖另一个人。”
“方女士。”
她的话让萧赞很不满,他开口道,“她怎么做,其实您压根就不在意,不是吗?既然一直都不在意,现在为什么又要理会呢?”
“毕竟,她姓苏。”
萧赞突然道,“可她现在归我管。”意思是你没有权利了。
方美意神色复杂的看了苏愿一眼,不知道这几年什么让她改变这么大。
“他是我的医生,”苏愿并没有隐瞒,很直白的开口道,“目前负责我的一切。”
“你的医生?”方美意有些没反应过来。
萧赞看向苏愿,声音温和,“介绍错了,我不仅是苏愿的行为负责人,同样也是她的男朋友。”
不仅是方美意,就连苏愿都是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萧赞笑了笑,出声道,“有我在,你不用拘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后果和影响。”
方美意闻言很是吃惊,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可能,
得到他的允诺,苏愿不再拘谨,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随后,她十分淡然的开口道,“有什么事,请说。”
方美意端着咖啡杯却没有喝,心中百感交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萧先生,你这样会将她惯坏的,尤其,如果你们以后不……”
“方女士,可能你不太了解我,既然我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我是出于真心,并且很认真的考虑过和苏愿的未来,是一辈子,而不是短暂的一时。”
苏愿点了点头,“现在,有很多人对我很好。”
方美意抿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端着咖啡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是啊,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再去指责这些呢?
“这次我来,主要是想和你谈谈你的事。”说着,她看向萧赞,“萧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苏愿的照顾。”
萧赞挑了下眉,“这是我的荣幸。”
纵然萧赞在场,但是方美意除了一开始的尴尬,后面反倒接受了这样存在,放下咖啡杯,“之前确实是我不好,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现在我打算接你回去。”
苏愿并不感动,曾经她确实期待过,但这些期待早在漫长的时光里变成了失望。
尤其,在她最需要家人陪伴的时候,是其他陌生的人,而不是她。
那时候,她期待的是家人,哪怕留在她身边,一句话不说,她都觉得是好的。不像现在。
人就是这样,不容易接受一个人,却很轻易的就放弃一个人。
苏愿摇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很好,每个人对我都很好。”
“苏愿,我……”
“我不是一个坏孩子,曾经也确实期待过母爱,可是这些年,你对我始终如陌生人,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我早就想明白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怎么祈求都不会属于自己,所以,现在我已经放下了这些执念。”
苏愿觉得自己能放下这些,还真是不容易,还好,她做到了。
她起身,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如同当初你送我出国的想法一般,让我自生自灭吧。”
离开餐厅后,萧赞牵着她的手,“如果觉得难过,我的肩膀是你的,随时都可以用。”
苏愿摇摇头,“不,我才不难过呢。”
萧赞无奈,“其实,这也是好事,说明她意识到你的重要性,对她来说,你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苏愿抬眸看着他,开口道,“萧赞,你真的是心理医生吗?”
萧赞一愣,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目的,还没开口,就听她继续开口,“她压根就不是诚心的,只是有某个原因让她改变主意,但她还是一样的对我不喜。”
“不是……”被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能力,萧赞却没办法辩解。
苏愿盯着他的脸,道,“你不了解她,可我了解,要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几十年了,比你更清楚她这个人。”
萧赞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心疼,究竟要多大的失望才会让她这般绝望。
他突然做出一个冲动的举动,在苏愿还没意识过来时,将她拉进怀里,然后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苏愿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推了推他,“萧医生,你这是在知法犯法。”
“……”萧赞觉得她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可爱,唇角抽了抽,拉着她走向自己的车,“走,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苏愿立刻笑了起来,“我要吃鱼,还要吃鸡肉,最好还有锅包肉……”
萧赞摇头,马上转换话题,“苏省的事你怎么看?”
苏愿愣了一下,随后出声道,“没办法将他判断为是所有事情的策划人。”
萧赞点头,深有同感,“所以他背后还有一批人,这些人会是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真正敌人。”
苏愿回答,“恐怕不会这般幸运了。”
萧赞有些意外,“你是说有你认识的人,可以帮你避免一些麻烦。”
苏愿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越到最后,我们越接近真相,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萧赞若有所思。
……
整整一个星期,刑侦队都没有接到任何大案,小案又不归他们办理,所以,重案组的人别提多无聊了。
一到周末,没有案子。预示着他们不需要加班。
苏安一早就在办公室嚷嚷,说要去烧烤,而且她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可以边玩边烤东西。
其他人原本没什么兴趣,却因为苏愿软磨硬泡,最后只能答应。
周六的早上,在郊区一家农家乐里,从早上八点,就陆续有人来这里,和他们一样,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来。
其中,有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孩子很小,看起来才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还没坐下,就拉着母亲要出去玩。
耐不住孩子的央求,母亲只能应下,“盛宝,我们只能出去玩一会儿,等会儿还要回来帮叔叔阿姨们的忙,这才是这次活动的意义呀。”
他们这一群人是一些家长带着孩子一起交流感情的,可能是一个班级的,孩子看起来都差不多大小。
盛宝乖巧的点了点头,“行,我们去玩一会儿,等会我帮妈妈。”
孩子的妈妈一脸欣慰,“盛宝真乖,妈妈这就带你去玩。”
盛宝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缺了的一颗的门牙来,“妈妈真好,可以爸爸今天不能和我们一起来,真遗憾啊!”
妈妈无奈的笑道,“没事,下次,下次爸爸就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