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苏愿终于是忍不住了，看向他，“萧赞。”
“嗯？”
“我在地下停车场，接到的那个电话，我之前也接到过。”
萧赞的眉峰不经意的动了一下，没有开口，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苏愿舔了下唇角，“我总觉得这个人我应该认识，他似乎了解我的一切，萧赞，我说的一切，是比很多人都要了解得多，可我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想到这个人可能是变态连环杀人犯，苏愿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寒。
甚至后怕不已，而且还恐惧异常。
萧赞沉默半晌，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小愿。”
“嗯？”
“你还记得苏唯给我们说的那个组织，还有她所怀疑的那些事吗？”
“记得，”苏愿点了点头，“萧赞，我有些事想告诉你，在接通电话过程中，那个人问我想不想救苏安，还说如果我救了，可能我自己就会有麻烦，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赞稍感意外，“还有其他的吗？”
“他说了很多，可是那时候停车场的灯突然熄了，我害怕，并没有仔细听，想着要尽快找到苏队。”
苏愿皱着眉，现在想想，那个时候，那些人应该就已经抓到了苏安，可是，他们抓苏安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她所知道的事吗？
萧赞听了，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
苏愿觉得背后一凉，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件事，明明没有经历的事，她总觉得仿佛发生过，但细节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还是说这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萧赞静静看了她一眼，语气极为平缓，“他们可能在进行某种实验，所以需要利用特定的事，来研究最后的结果。”
“特定的事？”苏愿蹙眉，“是不是和刺激是一样的道理？”
萧赞拿碗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道，“可以这样说，蔡欣的死亡，并不是偶然，因为她的带领，导致两个人的死亡，但她同样难逃惩罚，还有其他人，他们不过利用这些事，来确定这些人会怎么面对。”
苏愿不解，抿着嘴唇，“可是，这些不都是意外，谁也无法保证的事……”
等等，如果这些是设定好的，一开始就会朝着这方面发展呢？
“不是无法保证的事，”萧赞端着碗，动作很温柔地给她喂着食物，“有些事看起来无法保证，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然确定了会朝着这样的轨迹发展，所谓概率性事件，只要能算出这个概率，很多事都可以提前设置好。”
苏愿突然莫名的心疼。
照这样说，是不是唯姐，还有苏心，所遭遇的事都是这样？所以她们几个人才会认识，但这些仍然被计算好的，只不过是朝着别人预先算计好的轨迹发展。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萧赞动作一顿，抿着嘴唇，“我之前说过有这样机构，专门研究人的精神，通过控制和设置，给这些人下命令，操控他们。”
苏愿忽然想起苏唯说过的一个案子，这些人的情况不对劲，看起来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可是没有线索。
而这样的情况……
“所以，除了催眠，还要药物控制，是不是？”
“肯定会存在两种情况都有的时候，毕竟，想要更好的效果，催眠的时效性并不长。”
苏愿蹙了眉，无奈了叹息一声，“会不会从一开始，这些事就是被人控制的，这些人压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动？”
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能从一开始，那些人就被控制了，可他们一无所察，所以才会最终走向死亡。
萧赞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曾经怀疑过，她也是试验品之一，至少从那次车祸开始.，这样的情况就已经存在了。
苏愿咽下嘴里的面条，眉头突然一皱，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如果这一直都是一个组织的行为，那么给我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是这个组织的人。”
萧赞很平淡的“嗯”了一声。
“那么，是不是他们也盯上我了？”
萧赞稍稍一愣，但转瞬即逝，开口道，“他们想要弄清楚人的意识和行为之间的关系，自然，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研究对象，或许，在某个时候，他们对你产生了兴趣，或者是你身边的人。”
这样的理由真的太牵强了，可萧赞不得不这样解释，他知道有些事苏愿还没想明白，自然不会怀疑。
只是，他不清楚这种情况可以隐瞒多久。
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方法。
他说着，再次给她喂了口，只希望她可以忘记这回事，至少不要再次养自己身上扯。
苏愿并未在意，一边张口，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不知道他们的研究对象是不是唯姐，不行，我得告诉唯姐才行。”
萧赞忍不住松口气，还好她认为和苏唯有关，只要她找苏唯，她就一定有方法让她打消疑虑。
至少，苏唯和他一样，并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苏愿随意扔在床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萧赞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这是……
“会不会又是那个陌生的男人？”许是才经历那些事，苏愿还没彻底缓和过来，一看是陌生号码，不免有些紧张，求助般的将目光落在萧赞身上。
萧赞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迟疑太久，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并不是其他什么陌生人，而是萧礼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苏愿，我需要你的帮忙。”
“……”
萧赞载着苏愿赶到南城时，萧礼正一脸颓废的站在外面的花坛边抽着烟。
走过去时，萧礼的脸色有些糟糕，胡子拉碴，眼底还有些许青黑，面色沉重的含着一支烟，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复杂。
苏愿松开萧赞的手走了过去，看向这样判若两人的萧礼，出声道，“发生了什么？唯姐呢？”
萧礼放下手上的烟，将烟蒂在花坛的土壤里按了按，熄灭后这才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只道，“出了点事，所以才想请你帮忙，除了你，我想没有其他人可以。”
苏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萧礼的情况来看，事情应该很糟糕。
萧赞脸色平静，上前一步，拉着苏愿的手，“我们来了，你可以说出来。”
虽然都是警察，拥有很强的专业能力，但有时候，同样也会觉得无能为力。
苏愿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至少比她所经历的任何一个案子都要糟糕。
回到办公室后，萧礼才开始，“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一个报案，赶到现场之后，苏唯去查找线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萧赞有些意外，但还是没有出声，等着他继续说完。
然而，苏愿却插嘴，“是联系不上她，还是压根就找不到她？”
发生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但联系不到和找不到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萧礼自然清楚她的意思，抿着唇道，“都有，她的手机关机状态，而且我们找遍了附近，甚至还查看了监控，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说完，他看向萧赞。
“我们调查过她的通讯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来自你的，所以，她最后有过交集的就是你，所以，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萧赞何其敏觉，怎么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他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有问题想请教她，所以给她打了过去，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当时出现场，当时没有任何异常。”
萧礼说，“她离开时就是接到一个电话，随后离开人群，当时队里的同事还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摇头说不需要，但是，在她失踪前，有人听到她说了一句有线索。”
他没有问出来的话是，当时他还有没有和她通话，是否听到这句话？
“没有，”萧赞很平静，“我和她并没有联系多久，电话就挂断了。”
这是个非常巧合的时间点，如果他没有听到，是否说明苏唯是在挂断电话后才说的这句话。
但实际上，通过时间比对，苏唯最后一通电话还没有结束，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也就是说，萧赞不可能没听到。
“我们询问过那位同事，很巧，他才刚看过时间，我们通过记录比对，发现她说这句话时，电话并未挂断。”
所以，他问，“既然电话没有挂断，就说明这句话你应该听到了，但你却说没有，为什么？”
苏愿抬眸，当时萧赞和唯姐在打电话，他们聊了什么？
“我在接到萧翼打来的电话，说苏愿出了事，所以我给苏唯打了电话，担心会发生其他事。”萧赞说。
“萧赞，这正是我想问的，为什么在苏愿出事后你会联系苏唯？苏唯不在柳城，事情也不发生在南城，你找她能解决什么，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当时是萧翼通知你的，他是警察，如果能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他完全可以引咎辞职了，你要怎么解释当时联系她的做法？”
萧赞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一转，看向苏愿，似乎想确定她的态度。
苏愿不明所以。
“苏愿的情况的，苏唯最清楚不过，所以，在得知发生事情后，我想确保在发现苏愿情绪不对时，能及时找到解决方法。”
“你担心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萧赞语气变缓，“小愿是个很敏感的人，尤其她和苏安一起，苏安失踪了，而她留在现场，我怕她会自责。”
“哪怕是自责，这样的小问题不需要苏唯帮忙，不是吗？”
“确实不需要。”
“那么，你为什么会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