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珍香撑着一肚子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碳水化合物和脂肪睡的格外香甜。本以为可以甜美的一觉到早高峰,却被半夜的一阵敲门声惊醒。
“rattttttttttttt——”饭团吓得直接跳到了珍香的床上,然后钻进了珍香的被窝里。
“……谁啊?”
酣睡中的珍香不耐烦的皱着眉头,然后迷迷糊糊起身的摸索着台灯的开关。只是,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让她顿时睡意全无。
——“吴大毅?是吴大毅吗?”
这个唯一有可能来她家的人。
于是,她起身走去厨房,抽起架子上菜刀,然后战战兢兢的走到了门口。
她眯着眼睛。透过有些模糊的猫眼,看清了此刻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住在隔壁的卓淳!
“大半夜的,他来找我做什么?”珍香忍不住提了提内衣,此刻她的内心是复杂的。
“珍香?李珍香!”他越敲越起劲。
那一阵烦躁的敲门声让珍香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
“怎么了?着火了吗!”她猛的打开了门,与卓淳双目对视。
门外的卓淳套着一条简单的白T恤,一脸无辜的样子。裤子是一条短到四角裤极限的睡裤,他就这样露着两条大长腿在珍香面前晃着,晃着。
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微妙,面对着那两条反人类的长腿,珍香无法控制自己的脑补。
“那个……我刚下楼去倒垃圾,结果忘记带钥匙,就把自己锁在门外了。想问问你,知道这附近开锁公司的电话吗?”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知道物业的。”珍香有点哭笑不得。
“你能上网帮我查一下吗?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深秋的北京在夜间气温骤降,卓淳来回搓着手臂有点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不知道为何,面对此刻的卓淳,珍香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母性的关怀。
“你先进来吧,我帮你上网查查看。”珍香推开门。
“嗯!”卓淳倒是不客气,穿着一双拖鞋一个大步就踏进来了。
“光着腿下楼,不怕吓到小区里的大妈大婶啊。”珍香把床边的电脑端到了客厅茶几上,然后顺手拿起一条珊瑚绒的毛毯丢给卓淳。
“怎么会,大妈们都爱我。”卓淳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然后“唰”的一声摊开毛毯裹在自己的身上。珍香这个时候才发现,这是一条印有白色爱心的粉红色的毛毯。
“唉,当初你要和我一起换了密码锁,今天的这一出也不会发生了。”他叹了一口气。
“所以是怪我咯?”珍香边打字边瞪了卓淳一眼。
“这个玩偶好呆萌啊。”卓淳注意到了沙发上的饭团,然后一把揪住饭团,然后用手把它怀抱住。
“baboooooooooo——”饭团发着懒洋洋的声音,然后用身子往卓淳的脖子上蹭。只不过在卓淳的视野里,它就是一只普通玩偶。
“它好像很喜欢你哦。”珍香看着这一幕,朝卓淳笑了笑。
“是吗?”卓淳捧着饭团,用手指点了点饭团的鼻子,像在逗一只小狗。饭团笑得更大声了。
珍香被眼前的这一幕“人灵共融”的画面给治愈了,她佯装对着电脑,眼睛却一直在往卓淳身上瞟。
“其实吧,有个梗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想对你说了。不过当时我们还不熟,我就没好意思。”卓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啊?”
“我觉得,从小到大,你最感谢的人应该是你爸。”他憋着笑。
“……为什么?”珍香疑惑不解。
“感谢你爸不姓史啊。”说完卓淳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珍香两眼一闭,额头上冒出一堆黑线。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梗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活在这个梗的阴影之下的好吗?!”她拎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卓淳身上扔了过去。
“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和你很!熟!”珍香朝卓淳怒吼。
“好啦好啦,不笑了不笑了……”他捂着要笑岔气的嘴,像个幼稚的小孩。
珍香深深的翻了一个白眼,她不由得点醒自己,男人都一样,哪怕是外表再乖萌的男人,内心都藏着一只邪恶又猥琐的小猛兽。卓淳也也不过是一个喜欢开恶俗玩笑,和喜欢在晚上做右手运动的男同学!
“找到一家24小时的开锁公司,你自己打电话过去问!”珍香把屏幕凑到卓淳的面前,然后没好声好气的把手机丢给了他。
打完电话后,卓淳把手机递给珍香,然后有点懦懦的问:“有点渴了……上次喝的那个水果酸奶还有吗?”
当开锁的师傅在20分钟之后赶到的时候,珍香不得不佩服北京服务行业的发达。而当师傅仅仅用了10分钟不到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然后收走四百大洋的时候,珍香内心又萌发出想去蓝翔技校报个班的冲动。
“啊,还好家里没烧着水。”卓淳哆哆嗦嗦的走进屋子,“不过明天还是得去换个密码锁,我觉得肯定还会有下次。”
“一个租来的房子换什么密码锁,你在楼道里的电箱或者消防栓后面的隐蔽处藏个备用钥匙不就好了。”
“哇,你好聪明啊。”卓淳不由得向珍香投来了膜拜似的目光。
“这都是最基本的常识好吗?”珍香叹了口气,“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珍香打了个哈欠。
正当珍香转身的时候,卓淳在身后叫住了她。
“明天请你吃饭吧。”
“啊?”珍香转过头。
“嗯,一起吃饭吧,明天。”他的声音就像一只小绵羊。
“好……好啊!”珍香眼珠一转,生硬的点了点头。
卓淳回到家里,趿上一双拖鞋“吧嗒吧嗒”的走进书房。他晃了晃鼠标,黑屏的笔记本电脑上跳出一个游戏框。然后,他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开始面无表情的打起了游戏。
两局结束之后,他有点疲惫的半躺在了摇椅上,他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桌面上有一个画满圈圈的小日历。
“一个人生活的第2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