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还是原希雅留?这算是个选择吗?她还能有选择吗?如果宇文捷是刚出社会的单纯女生,也许会再次爆发,痛扁说出这番可恶言词的男人,但她已经是名律师了,如果连分辩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这点能奈都没有,她顶好也别在世上混了。
过去十多天,正因为她看得出方东凌接近她都是带着玩笑意味居多,也就蛇随杆上,放任自己给他得寸进尺。然而今天,当护士洗清掉他满脸的血时,他的表情就少了那份玩味,多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至少她可以真切感觉到,这个男人是那种平时优雅慵懒如雄狮,一旦被惹了就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的人,而她非常不幸地踩到雄狮的尾巴了。
不过,她是宇文捷不是别个,再危险的劣等生物在她面前也还是劣等生物,只要原希雅和好友们安然离开玛格丽特岛,她也不见得怕了他。于是,她提出一个条件:“马上送小雅她们离开,并且保证不再介入她们的旅程,以后也不能介入她们的生活,特别是小雅。”
“可以,但这段时间内你不但要陪我,还必须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方东凌的目标只是宇文捷,当然没有异议,但也不忘趁机为自己多拿点筹码。
“成交!”宇文捷拍案。方东凌只是淡淡,按下病床前的按钮,约瑟夫三分钟内就出现在病房内。“去安排一下,送原希雅她们去马累岛机场。”
约瑟夫得到指令,立即安排了水上飞机,在正午时送原希雅几人离开。
临别之前,顾惜惜当着约瑟夫的面,诡笑着说:“阿捷,我们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小心哦,千万别对人家太暴力。”
“是啊,话说方东凌那张脸看着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你就算用暴力也别再害人家破相了,那实在是一种罪过。”于晓曼一本正经地说。
“阿捷,照我说别对姓方的太客气,他既然敢留你下来,就得承担留你下来的后果,是吧?”莫冠尘对宇文捷挑了挑眉,眼中传递着只有她和她才懂的信息。
“好了,我们走吧,还有六天就要回国了,趁机玩点别的去,阿捷你就陪姓方的好好玩吧,六天后我们接你回去。”安远琪推着众人离开。
原希雅最后一个登上水上飞机,在临转身时好对宇文捷眨了眨眼,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和他处处吧,或许你会有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雅……”宇文捷望着原希雅翩然隐入机舱的背影,垂下肩膀,喃喃低语,“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男人。”
宇文捷原本想等好友们安全离开后就进行对付方东凌的行动,眼见水上飞机消失在海面上,却又忽然提不起一点劲了。她耸拉着脑袋子回到医院,此时才刚刚下午一点,走进病房,就看见阳光透过窗纱照在病床上熟睡的方东凌身上。
早上那场意外,说不危险其实也挺危险,方东凌额上和小腿都流了不少血,虽然没有严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但从他此时略显苍白和明显比平时虚弱的呼吸看来,她不得不正视那一脚造成的伤害。
她向来做事都有分寸,从来不对敌人以外的人造成过份的伤害。虽然这一次不是出于她本意,但伤害确实已经造成。从另一个角度想,若换成别的黑道中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将她们几个绑起来或者软禁了,但方东凌从头到尾除了态度冷淡些,并未真正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举止。也罢,留就留吧,伤是她造成的,照顾他几天也没什么,横竖他伤成这样也造不了次。
想到这里,宇文捷原本想要腹诽他借题发挥的欲望也随之消失了。房内没有椅子,她又不想坐在地板上,干脆光着脚丫爬上那张豪华病床,蜷腿坐在床沿,瞪着沉睡中的男人俊美无俦的脸。
一双手逐渐发痒,渴望掐上他肤色健康皮质细腻的脸颊。
当宇文捷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掐上方东凌的左颊。猛然间,视线对上他突然睁开的眼,她的手指僵硬的停在他脸上,有些无措。
“你干什么?”方东凌淡淡看着她。其实在她上床时他就已经醒了,继续装睡只是想等等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却不料丫头会来掐他的脸。
“呃,那个,你脸上有脏东西。”宇文捷讪讪收回手,同时意识到自己的解释有多么愚蠢。
短暂的一瞬间,方东凌感到啼笑皆非。她此刻的表现,就像做错事被大人当场抓到包的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看见他眼中泛起的笑意,宇文捷也舒了口气,跳下病床。“那啥,刚才医生说你睡着了,中午还没吃饭,要不要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方东凌敛去笑意,没有开口,仅是点点头。
真冷淡!宇文捷扬起眉问:“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他并不挑食。
嘴角勾起,宇文捷故意说:“你放心,既然你的伤是我造成的,这段时间我会‘尽心’照顾你,所以想吃什么就说,别跟我客气。”
“你。”
“什么!”
“我说我想吃你。”方东凌的眼里明显写着:是你让我别客气的!
“你丫的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嘴贱!”于是,宇文姑娘狠狠瞪他一眼,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