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捷听到声音回头,望着曾经的初恋,发现他斯文依旧,但变得成熟了,也陌生了。未见他之前,提起十年前分手那会她还觉得牙痒痒,但从他进会场后,她看了又看却发现对他的憎恶远没有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宋子祈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说:“多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迷人了。”
宇文捷侧身倚着栏杆,还是看着他,没说话。宋子祈又说:“刚才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你们很亲密。”
她笑笑,不和他客套,直截了当地问:“你我分手十年后再次见面,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
“小捷……”宋子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敢走近她,同她一样倚着档杆。“小捷对不起!当年是我年轻不懂事,我竟然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这些年来我经历得越多越觉得对你愧疚,我当年的行为无异于给你造成第二次的伤害。”
宇文捷望着他,顿了顿,问:“真心给我道歉?”
宋子祈认真的点头,陶出口袋里的烟,点燃,吸一口,吐出烟圈,然后举手看那一点火星在夜色下明明灭灭。“有些事情需要岁月去沉淀后才能体会出真意。经过十年,我才终于发现当年放弃的才是我的最爱。小捷,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吗?”
这一刻,看着面前表情极为认真的初恋情人,宇文捷的心豁然开朗,固执了十年,就这么突然的——释怀了。很奇怪的感觉,但她不反感。她微笑着摇头对宋子祈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别提从新开始,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头。”
“为什么?你心里还是不肯愿谅我吗?”宋子祈情急之下拉住她端红酒的手,差点没弄洒了杯中酒液。
“对不起!”他连忙松开手,又急急说,“当年我离开你之后其实很快就后悔了,但我没有勇气去找你。当我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却听说你转学了,没人知道你转学去哪,我还去了你奶奶家找你,但是我一个普通的外国留学生,怎么样也见不到她这样的政要人物。”
宇文捷说:“奶奶没有跟我提起过。”就算提起了,当年年少的她也不见得会接受他的道歉。
宋子祈说:“我知道,因为我根本就见不着你奶奶,总是被她的保镖赶走。为了找你,我毕业后骗家人说要继续读博士,然后半工半读边打听你的消息,可你就像消失了一样。直到前阵子回国我才无意间从生意上的朋友那里听到了你在S市的消息,我立刻放下工作到S市来,又听说你去了马尔代夫。”
“然后你就去马尔代夫找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于是就寄了东西到我家,猜想我要回来了就会看到你的信息?”宇文捷帮他把话说了。
宋子祈点头。“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傻气,但我的人生一直都在父母的安排下度过,如果这一次我还不鼓起勇气把想做的做了,我一辈子也放不下对你的愧疚!”
“这就够了。你没有亏欠我什么,所以也不用良心不安。正如我当年也没有损失什么,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得到了五位生死相交的好友,怎么说都很值得。”她格格轻笑,像个小女孩般肆无忌惮,笑得宋子祈不知所措。
他极力想解释:“小捷,你别这样。我知道女孩子被强暴之后心里受到的伤害远比身体伤害更大,那时我太小不懂事,竟然还在那个时候向你提出分手,我真不是人。但我现在想通了,只要我接受,我家人也奈何不了我。我真的不在乎你的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幸福的。”
这回,宇文捷哭笑不得了。她正了正色说:“宋子祈,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没见到你之前我或许固执的不肯放下某些东西,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突然就觉得一切真的过去了。还有,现在的宇文捷,不需要任何男人给予幸福,我自己可以创造幸福。”她说着向他举杯,微笑,然后在他错愕的表情中将杯中红酒一干而尽,对着空说道:“B、C计划不用进行了。今天就如老爸所愿HAPPYENDING吧!”
所谓B、C计划,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这次生日宴行动,宇文捷和好友们准备了三个计划。A计划请君入瓮。B、C计划根据A计划的结果二选一实施。B计划是小惩大戒,让陈远航假装未婚夫,再对宋子祈行奚落之举,以泄她们十年之恨。C计划则是恶惩了,如果姓宋的死不悔改,敢再说出一些惹毛她们的话,那就当场让他在媒体前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外加身败名裂。
现在宇文捷决定取消B、C计划,对顾惜惜和于晓曼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来说,就是意味着今晚没得玩了。两人耸拉着脑袋,关掉耳边的对讲机,然后哀怨地看向边上的陈远航。后者被她们看得莫名其妙,也跟着关掉对讲机,不解地问:“怎么了?”
顾惜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戳他胸膛指控:“你不是号称本市娱乐风云榜上最懂怜香惜玉三大情圣之一吗?喏,露台上那头雄性动物让我们家阿捷患了十年的厌男症,你去帮我们教训一下他,也好解我姐俩心头之恨。”
“不好吧?男女之间的事本来就是合则分不合则散,何况现在他们也化解前怨了,我再去插一脚似乎不妥。”陈远航搓着下巴,贴着玻璃窗望着露台外的两人。
于晓曼满地拧着他的耳朵质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存在这种想法?女朋友被人强暴了,非但不安慰她,还嫌她脏抛弃她?”
“别一杆子打翻整船人。”陈远航怪叫,“如果是我,只会把那伤害她的畜牲给宰了,绝对不会抛弃她。”
顾惜惜侧目看他,颇为怀疑地研判着他的表情,问:“你说的是真心话?”
“你可以说我花心,风流,但不能说我骗子,明白?”陈远航一本正经。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你现在就去把姓宋那丫给揍一顿?”于晓曼怂恿他。
“女人的报复心真强,相比宇文捷挺可爱的。”陈远航小声咕哝。
“你不去是吗?不去的话我找方二少了。”说着顾惜惜就奔出隐蔽处,直往舞池中去,不多久便拖着一身白色西服风度翩翩地方翊往这边来。
于晓曼嘿嘿说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了,现在阿捷十年的心结刚刚被姓宋的解开,对男女之情正处于心理生理的饥渴状态,你现在去的话收获芳心的机会是最大的。然后陈远航莫名其妙鬼使神差的就走出隐蔽处,往那露台走去。接着,被顾惜惜拉着往这边走来的方二少看见他往露台走,竟然甩开她的手,也跟着飞快地往露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