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接下来的婚宴也是一切从简。宇文捷早早结束应酬跑回新房里,脱下一身累赘的礼服,洗了个舒服的澡,而后坐在床上,怀着期待的心情拆开原希雅的礼物。
原来是一张照片和一个U盘。
照片里的原希雅穿着白色衬衫和短裤坐在沙滩上,脸上还是她的一零一号招牌笑脸,唯一不同的是长发编成两根大辫子垂在胸前。一只小飞鼠正攀在辫子上对着镜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她的身边坐着一名看起来像中西混血儿的黑发碧眼的英俊男子,男子的手从后面搭在她的肩上,隐隐透出占有欲。
宇文捷估计自己没有认错,那黑发碧眼的男子便是在玛格丽特岛上有一面之缘的金发碧眼的英俊男子。或许他们发色不同,但连气质都如此相似的人世上绝无仅有。
她翻开照片背面,果然有原希雅的亲笔字:原希雅,兰斯,米可,摄于2010年7月的马尔代夫。不用看U盘的内容,她已经知道,这份礼物是她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她迫不及待地将U盘上的影音文件复制到电脑上,点击播放,结果画面一出来就是血淋淋的场面。从莫尼卡持枪对着原希雅连开数枪,到方东凌奋不顾身掩护原希雅躲避子弹,再到莫尼卡面目狰狞地按下爆炸装置的摇控器,接着四周开始爆炸,火光惊闪烟雾迷漫中方东凌紧紧将原希雅护在身下,以及爆炸过后安远琪和医护人员一起对方东凌就地进行急救,还有方东凌坚持带伤回程的经过。
宇文捷目不转睛地看完全过程,直到画面切换到原希雅的一零一号笑脸。
原希雅笑眯眯对着镜头说:“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次恋爱的机会,却不一定每次都是对的人对的时间。给你看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出现在对的时间却不是那个对的人,他出现得或许让你困扰,但也许就是那个对的人。不要拒绝上天给你的机会,要珍惜当下,留住幸福!”
“幸福个毛,你赶快给我回来少让我担心就好了。”宇文捷对着屏幕撇唇说。
看着画面暗下去,她本想关掉播放器,结果原希雅的脸又突然跳出来,笑嘻嘻说:“至于你对我的纯纯爱恋,我会一并珍藏在心中,其实呢,十年来我对你也是有一种蒙蒙胧胧的好感,只可惜我心里一直有一件未了的事,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才会只停留在朋友阶段,想来真令人扼腕。”
见屏幕里的原希雅大小姐做西子捧心状,差点没把宇文捷给雷死。紧接着她又绽开一抹狡黠地笑说:“安啦,我很快就回去了,到时会把我这段不能放下的过往向你们五个坦白。最后,祝你洞房花烛夜愉快。来亲一个!”说着某人对着镜头嘟起水灵灵的红唇——
啪嗒!笔记本在宇文捷面前被人一掌按下。她着恼地抬头,瞪着妨碍她的人,“姓方的,你能不能文明点?”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夜,你要我文明的看着你跟别的女人亲嘴?”方东凌的语调微喷着醋意。
“你干嘛像个捉奸在床的妒夫?”宇文捷瞅着他,不说不打紧,一说完再看他,越看越觉得像。
“哼!”他直接抢走她怀里的本子,“从今天开始没我允许不准碰电脑。”
“你说不准就不准,那我还有得混吗?”反正U盘的内容大抵也完了,宇文捷不急着抢回电脑,打了个呵欠,爬到床的一边躺下,想了想,又爬起来,拿了多余的枕头放在床中央作分隔线,然后指着它对方东凌说:“这里是楚河汉界,今晚你睡那边我睡这边,反正床够在,大家相安无事。”
方东凌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直至她拉着被子边躺下边说:“被子只有一条,我是孕妇怀的又是你的孩子,你就委屈一下少盖一晚上,明天我让人拿多一床给你。”他顿时由然而生一股无力感,不知怎么说她的情况下,干脆扑到床上抱她。
宇文捷伸手挡在他面前,一本正经说:“你别对我兽性大发,真的欲火难耐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在夜店叫一个。”
方东凌不理会她,迅捷地抓住她的手往怀里带,紧拥着她,表情是既好气又好笑。“宇文捷你真是个宝。”
她撇了撇唇,见他没有进一步“动手动脚”的意图,便也心安理得的窝在他怀里。“方东凌。”
“嗯?”
“把衣服脱了。”
“做什么,你又不让我碰。”
宇文捷牛皮气上来了,食指戳着他的胸膛,“叫你脱你就脱,装什么纯情。”
方东凌摇头,索性站在床边将沾了酒气的衬衫西裤全脱了,让她看个够。
衣衫褪尽,他的胸口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她知道那是手术取子弹留下的疤痕。他背后有错踪杂乱的几条疤,她知道那是被炸弹炸伤留下的伤痕。上次和他有肌肤之亲时他的皮肉还光滑平整完全不像混黑道的,而现在那些狰狞的痕迹和刚才看到的血腥画面在宇文捷脑海中重叠,让她眼睛骤然蒙上湿气。
“方东凌,你老实说,那天为什么连命都不要的救小雅?”
“没什么,我不习惯对女人食言。”方东凌说,“你先躺会,我去洗个澡。”
宇文捷盘腿坐在床上,目送他走向漱洗间,在他即将跨进去的时候,用手在唇上做了一个喇叭状,扬声说:“姓方的,我决定了,你先当半年实习老公,如果半年试用期合格就让你转正。”
方东凌闻言险些摔倒,回头瞪着床上一脸促狭地女人,说:“你不只严重搞不清楚状况还有妄想症。”
“随你怎么说。”她对他扮鬼脸,然后躺到床上,很快就笑着入睡了。或许,这段婚姻不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