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方东凌自己开车上班去了,临走吩咐劳斯来斯司机载宇文捷和方晨逸去回娘家,阿伊和十二名保镖随行。当浩浩荡荡一队人来到宇文家别墅大铁门口时,把新来的门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黑社会带踢馆的,赶紧向宅里汇报,听说是小姐回来后才敢打开大铁门让车队进去。
宇文妈妈等在主屋外,看见这阵杖时颇为疑惑。“闺女,他们是?”知女莫若母,女儿近几年身价虽然水涨船高,但她知道女儿没有出门带上十数名保镖的喜好,也没有必要。
“别理他们!”宇文捷一手拉起母亲一手拉着儿子往正厅里走。
宇文妈妈轻声责备:“你这孩子。”
方晨逸小朋友在这时插嘴:“是爸爸派来保护我和妈妈的。”
“爸爸?”宇文妈妈先是一愣,接着意识到方晨逸说的人可能是谁,目光移向女儿,“是方东凌?”
宇文捷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宇文妈妈的脸立即拉长了,看向阿伊等人的目光也带着不善,但教养让她克制,直到和女儿一起进了大厅后,才低声问:“怎么又和他牵扯上了?”
四年前的事,不知内情的人都对方东凌成见很深,其中尤其是宇文妈妈和宇文爸爸对他意见最大。因为这事,本是世交的两家关系一下子疏远了,远东海运和方氏集团近年来的生意合作也递减,方东凌的父亲方文山差点没气得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宇文捷自然知道母亲对方东凌的想法,当下便笑着说:“妈,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操心了。”
“那怎么成,如果他又来骚扰你,我让你爸告他去。”
“老妈,我就是律师,真要告他的话哪还用得着爸去告。好了好了,我想吃妈妈做的甜点了,什么时候可以吃啊?”她倚进宇文妈妈怀里撒娇。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撒娇。”宇文妈妈边笑着边扬声喊,“王婶,小捷想吃甜点,你去把我让管家准备的芋头、山药都洗一洗切好,一会我来做几个小捷爱吃的甜点。”
王婶笑着走过来说:“夫人,早上一听说小姐过来,我都事先洗好切好了呢,要不要现在做?”
宇文妈妈笑眯眯地起身说:“那就现在做吧,小捷,你和小逸在这玩会,妈去露一手。”
“妈,要不我也来帮忙,顺便偷师学艺。”宇文捷跳起来,跟着宇文妈妈的身后往厨房方向走。
方晨逸也跟过来,“外婆,妈妈,我也去偷师学艺。”
宇文妈妈矮身,双手捧起小外孙的脸,亲了一口,笑呵呵说:“哟,咱们小逸可是男子汉,怎么也想着学厨艺?”
方晨逸说:“学了以后就可以做好吃的等妈妈下班吃,可以做给外婆吃。”
“真是个孝顺又懂事的孩子。”宇文妈妈怜爱的摸着他的头,牵起他的小手边往厨房走边说,“那就一起来,咱们一起做好吃的。”
祖孙三人于是在厨房里消磨了上午余下来的时光,做甜点,尝甜点,再用面粉打杖。宇文妈妈带着笑意的苛责声,宇文捷和方晨逸的笑声和尖叫声,充斥在面粉满天飞的厨房内,一派天伦之乐的景象。
方东凌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脸面粉的宇文捷和方晨逸,就连宇文妈妈也无可幸免的沾了好几簇粉白在头顶,偌大的厨房内一片狼籍。
宇文妈妈是最先发现他到来的人,只稍一瞬,她原本笑容可掬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
紧接着打闹中的宇文捷和方晨逸也看到他了,皆停了下来。宇文捷微微诧异地看着他,问:“这么早开完会了?”
方东凌点头:“会议很顺利。”
方晨逸放开手中做了一半的饼干,咚咚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喊:“爸爸!”
方东凌的黑灰色西装就这么沾上白花花的面粉,他微微皱眉,正想叫他去把手洗了再过来抱。结果方晨逸没等他说话,便拉着他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我跟外婆和妈妈在做饼干呢,爸爸也来做嘛,好好玩哦。”
“小逸。”宇文妈妈拦住两人,冷淡地对方东凌说,“我宇文家的厨房不欢迎外人。”
“外婆不喜欢爸爸吗?”方晨逸皱起小脸,一手拉着方东凌,一手拉住宇文妈妈的手。
宇文妈妈当着方东凌的面就对方孙子说:“外婆向来对花心绝情的男人没好感,更憎恨吃回头草的人。”
“妈,我出去一下,你先带小逸吃饭,别跟这人精说些有的没有的。”宇文捷说着拍掉手上的面粉,拉起方东凌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小逸,你跟外婆在这里,我和你爸爸出去一会。”
她拉方东凌出了厨房,来到主屋外的花圃后,才停下来说:“我看妈特别不喜欢你,不然你先回去吧。”
他说:“我来这不是为了你妈喜欢。”
她瞪他:“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昨天就说好了,今天下午你去哪我就去哪。”方东凌浑不在意地说着,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面粉。
她翻白眼,推开他说:“那随便你,你喜欢留就留,呆会可别怪我妈没给你好脸色看。”
他笑问:“我会在乎别人的眼光?”
“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她沉着脸看他。
他说:“放心,我保证不会跟她起冲突。”
“保证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嘛?”她说,但算是默认让他留下来了。
中午的时候,宇文妈妈亲自掌厨做了几个家常菜,煲了宇文捷爱吃的凤梨苦瓜鸡汤。只是,因为方东凌的出现,本应其乐融融的午餐餐桌上低气压过境,宇文妈妈自始至终脸色不佳,让她心情不佳的罪魁祸首的他则慢悠悠进餐,仿佛一点也没有看见她不悦的神情。正因此,宇文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面对这种情况,宇文捷和方晨逸哪还敢多嘴说些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和美味可口的饭菜全力作战。
午餐之后,方东凌接到一个电话,是方妈妈打来的,说是知道他和宇文捷和好了,让他下午带着她和孙子方晨逸一起回大宅聚聚。
开始宇文捷是不想去的,让方东凌给她直接回绝对,结果反而是宇文妈妈出声阻止了她。
宇文妈妈说:“在S市,方太太跟我算是走得近的几位同龄,这几年来她没少惦记着你和小逸,我说小逸可以不认爸爸,但奶奶还是要让他见的。小捷你就带小逸去一趟,也算对方太太和方老太太有个交待。”
“好。”母亲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于是,宇文捷继回到娘家几个小时后又上了前往方宅的劳斯来斯。
趁着还未到方宅的时间,她在车上给方晨逸介绍方家的人包括方翊,也是在这时才告诉方晨逸原来他爸爸和他喜欢的方叔叔是堂兄弟。
小家伙皱着眉头良久后,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妈妈四年前为什么要离开爸爸?”
这个问题把宇文捷给问住了,接触到儿子天真好奇的目光,一时编排不出像样理由的她只能说:“因为妈妈在生爸爸的气。”
方晨逸又问:“为什么妈妈和奶奶都要生爸爸的气,爸爸做错事情了?”
“对,他犯了一个男人最不应该犯的大错。”说起这件陈年旧事宇文捷的心里就不甚平衡,但又不能向儿子说明,只好又补了句,“妈妈和爸爸早四年前就已经离婚,时间这么久,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方晨逸执拗地问下去:“那现在妈妈还生爸爸的气吗?”
“不气了。”宇文捷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目光不经意飘向正闭目养神的方东凌。
方晨逸立即表示了怀疑。他问:“你真的不生气么?那为什么妈妈不回到爸爸身边?爸爸说他一直一直在等你,从我没出生就开始等,等了四年多了,结果妈妈还是不肯嫁给他。”
“听说,听说,看来你早上跟他道听途说了不少。”宇文捷捏了捏儿子的小脸,作势生气地说,“这么容易就被收买来对付我,你个小小势利鬼!”
“妈妈,我不势利鬼。我喜欢妈妈幸福。”方晨逸赖进她怀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骨碌碌地越过她的臂弯看向坐在对面的方东凌。发现后者也正在看着他,便一番挤眉弄眼。
他那些个儿小动作早就落在宇文捷眼里,她弹了弹他的耳垂说:“人小鬼大!都说要让妈妈考虑了,这才半天就又开始了啊?”
“好嘛,给妈妈三天的时间考虑。”方晨逸伸出三根小小的指头在她面前晃。
“跟妈妈还讲时限,你皮痒了!”宇文捷抬手赏给他五颗爆粟子。
方晨逸立即抱着头脱离她的怀抱,咚咚奔向对面坐着的方东凌,一头趴在他的大腿上,笑嘻嘻地回头对老妈说:“小雅干妈说,妈妈已经浪费了四年青春了,不能再浪费,让我帮帮妈妈。”
“好啊,我就说你个四岁的小屁孩懂什么,原来是小雅那丫的在幕后操纵。说,你什么时候接了小雅干妈的电话不告诉我?”宇文捷也座追过来,蹲在地上和儿子平视对话。
方晨逸忙摇头说:“不是小雅干妈打来的,是我打给她的。就是你跟爸爸关在酒店房间里一个晚上没出来的那天,我睡不着,就打电话跟小雅干妈说话。”
“丫的!”宇文捷闻言又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