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沉吟片刻:“如何合作?”他问道。
“我们来提供探宝所需的金钱、人和设备,你来主持。这件事情一旦成功,我们会给你们相当丰厚的回报,会对得起三位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的惊吓和辛苦。”将军说道。
“我们自己也可以找到那个宝藏,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伊尔迪科说道。
“我可不这么想。探险可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这是在中国,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面积很大。几个人突然失踪,也许不会有人注意。”将军说道,语气里透出威胁。
“将军,你说的条件可以考虑。”教授说道。
“很好,你是历史学家,我相信挖掘本身想必都是一种诱惑。”将军说道。
“那我们相当于是躲在阴影里的人,雇佣兵?”伊尔迪科说道。平心而论,她说的没错。
“雇佣兵?伊尔迪科小姐,我不这样认为。商业交易大概如此,我们应该尊重这样的规则。”将军说道,“教授,探宝的地点选定了没有?”
“新疆,尼雅河流域。”教授迟疑一下,说道。
“不出所料。我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搞了一个全球公墓项目,正好可以以此为理由进行探宝。你知道,挖墓其实和探宝都是一种工作。”将军说道。
“全球公墓?”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奇怪。
“是的,这是一个国际合作项目,其目的是改良地域土壤,增加土地的腐殖质,让它更适于人类生存,所以我们向世界银行贷款搞了这个项目。”将军说道。
“龙牙组织还做生意?”
“当然,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都可以归结为生意,只不过大小不同。政治家做大生意,老百姓做小生意。”将军说道。
“成本岂不太高?”
“主要是运输费用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基本解决,我们在全球开办了遗体速递业务,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将军说道,“明天正好有一架航班飞过去。我再给你们派一些人手,这样可以更好地开展工作。”
“什么样的人手?”
“都是龙牙组织训练的特种兵,沙漠生存经验丰富。你们搞这个项目,离开他们可不行。”将军说道。
“难道尸体还需要特种保护?”
“当然,这也是一桩生意。你知道,这些遗体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可以敲诈不少钱。我们原来碰到过这种事,所以就有了这个配置。”
让特种兵保护探宝行动,听起来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好吧,这个方案可以考虑。”教授说。
“教授,我有必要说明一点,这笔财富的所有权属于我,这点必须明确。”
教授点头笑了笑:“好的,我已经这么老了,要那些财宝也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件有趣的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出发。”温将军说。
“将军,还有一件事,能不能把我脖子上这个东西取掉,据说会爆炸。”教授无奈地指了指项链。
“很容易,”将军说道,“韩中校,马上带教授去取掉这个项链!”一个军人答应了一声,有礼貌地对教授和伊尔迪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马福龙不能跟我们走?”伊尔迪科看了我一眼,问将军。
“我还和他有些事要谈。”将军说道。
伊尔迪科迟疑了一下,背起包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将军。
“马先生,看来你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将军说道。
“是吗?愿闻其详。”
“马先生,我们已掌握了你的所有资料,知道福龙帮发生的事,并且我们也知道你的账户增加了很多现金。虽然还没有发全球通缉令,但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否则我们会通知国际刑警,把你送回美国。”将军慢悠悠地吐着烟圈。
“我并没掌握所谓的真相,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温将军到底要我交代什么,打了一个太极。但我确信温将军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肯定已经调查了我的底细。
“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母亲和傅梅不是校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与傅梅有关系的,你们根本是不可能认识的两类人。”
原来是这件事。“这个话题我不想说。”我说。
“不,这个话题你必须说。我们已经在酒店房间提取了你的头发,化验了DNA,出乎我意料的是,你居然和傅梅有血缘关系,并且你的另一半基因也很奇怪,是基因库里完全没有的人种类型。你能解释一下吗?”
“不,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不,我是傅梅的丈夫,我想我有权力知道真相。并且,你还不了解龙牙组织的厉害。通常,对你这样来历不明的生物,我们唯一的做法就是销毁,以彻底杜绝转基因污染的可能。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将军威胁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他嘴角犀利的表情纹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这种人出生的时候肯定被产钳夹过脑袋,又被放进血水和碱水里泡过,天生不会笑,生就一副铁血心肠。我不知道傅梅女士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实在很可惜。
“她是我的母亲,纯粹DNA意义上的,没有任何感情背景。”我说。
温将军听了我的话,明显感到很吃惊。“那是怎么回事?”
“傅梅女士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医学实验,捐献过卵子,我就是那次捐献的产物。”
“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的。这件事是51区操纵的,她也是受害者。”我说。
“那另一半未明基因是怎么回事?”
“蜥蜴人。”
“什么是蜥蜴人?”
“你们堂堂龙牙组织连蜥蜴人都不知道?”我不忘讽刺他。
“说重点,不要扯没用的!”将军有些生气。
“蜥蜴人是51区搞的医学实验,把外星人和地球人的基因相融合,造出的一个新物种。”我说。
“你们能干什么?”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清楚。除了精液有毒这一点之外,我看不出任何与正常人不同的地方。”我说,“哦,我想起来了,似乎有一点,那些子弹碰到我会变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之所以能在黑社会活下来,这是主要原因。”我有意逗他说。
“子弹变向?”
“是的。”
将军想都没想,抽出一把手枪就冲我开火,看样子是恨透我了。那颗子弹没有击中我,而是偏离到墙壁,又跳弹,击碎了放在屋角的一个大花瓶,花瓶碎了。
将军有些吃惊,看了看手枪。他距我有120公分,不可能失手。将军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军人走进来。“给我拿一把AK-47”,将军说道。
“你不必试验了,那些黑帮分子早就帮你试过了。”我说。我不是怕他打伤我,是怕闻到硝烟味。我是爬虫类,对那种味道敏感。
“你对刀子有没有免疫力?”将军问道。他随手拿出一把锋利的伞兵刀,似乎想拿我做实验。
“没有,刀刀见血,只对子弹这些初速高的移动金属弹丸有免疫力。”我说。
“子弹射向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没有。”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你的身上也许有一股磁力,足以使子弹改变方向。探宝任务完成之后,龙牙组织要对你做全面检查。”将军说道。
“将军,现在没有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龙牙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能保守秘密?”
“我能。”
“龙牙组织就像混沌宇宙,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你无须了解。你只要知道一点,今后绝对不能和傅梅联系,你听懂没有?”
“没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弄清楚了我是谁,也就没必要和她联系了。”我说得很坚决,却有些言不由衷。一想起傅梅是自己的母亲这个事实,心里就有一些难以割舍的情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可以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将军,你们如何处置那些共济会分子,会把他们杀掉?”
“这不关你的事。明天我会把他们遣送出境。”
将军看了我一眼,铁青着脸走了出去。我有些担心傅梅女士,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她的生活一定会受到干扰,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一个军人把我领到客厅,伊尔迪科和教授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中文电视。一看到我,伊尔迪科就跳了起来。
“刚才我听到一声枪响,还以为那家伙把你干掉了!”伊尔迪科说道。
“你就那么盼着我死?”
“不是,探宝路上没有你会很寂寞的。”
教授看了我一眼,似乎若有所思。他脖子上的项链已经取掉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黑色。
“教授,对不起,我没想到惹出这么多麻烦。”
“无所谓,看样子龙牙组织早就注意我们了。你跟将军认识?”
“今天刚认识,在和傅梅女士会面的时候。”
“他和傅梅女士什么关系?”
“他是傅梅女士的丈夫。”
“难怪呢!小心这个温将军,据我观察,他也许不是什么龙牙组织的人,极有可能也是共济会。”
“有什么证据?”
“没什么证据,没有共济会三个字写在他的额头,只是猜测。”教授说道。
我觉得很奇怪,“共济会不可能这么厉害吧,无处不在,还能够爬到高层?”
“这很正常,共济会很喜欢躲在阴影里统治,充当影子政府。很多执政者其实只是傀儡,忠实执行共济会的既定政策。总之,我们要小心提防。”教授说道。
“老爹,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们找到阿提拉的宝藏之后,你真的会让他们这些人拿走?”
“当然,”教授说道,“这笔财富本来就不属于我们。”
“那我们担惊受怕忙活半天为什么?”伊尔迪科看样子还挺贪财。
教授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我被叫醒,和教授、伊尔迪科一起下楼。楼下院子里已经停好了一辆黑色全封闭货车。一个人走过来和教授握手,说他是韩中校,这次行动听从教授的调遣。教授点了点头。
我很奇怪将军没有来,四处看了看,突然看到傅梅女士站在一棵丁香树下面看着我,冲我挥了挥手。我很想过去和她说两句话,又怕违反了与将军的约定,只好挤出笑容冲她点了点头,打开后门上车。车里面坐着十个全副武装的人。我从窥视孔往外看,看见傅梅女士擦了一下眼角。那一刻,我的心无法触碰的柔软,默默地叫了一声“妈妈”。
伊尔迪科凑过来,一边把早餐汉堡塞进我的手里,一边凑近窥视孔四处张望,“看什么呢,你?”
“没什么。”我把窥视孔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