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脚踝,她就叫了一声。
“是这里疼?”他问。
“嗯,好像是。”对于她所说的好像两个字,暂时就先不吐槽了,江和煦无奈笑道:“上台阶也能崴了脚,真是难以置信。”
“我没崴脚,只是突然疼起来。可能我有些长短腿,上坡路走多了就要抽筋。”她解释道,她不想细细地向大家说明上台阶能崴脚这种事是有多不可思议。
“还能走吗?”他把她扶起来问。
“嗯,能走。”她试着动了动脚。
“我们再往上走一点,那边可以歇一歇。”他抬头望了望山腰。
“好吧。”在他的搀扶下她慢慢地走着。
两人沉默了一阵,潘理飞主动问:“江叔,你今天是有话要专门说给我听的是不是?”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说?”她问。
“嗯,等气氛刚好的时候。”他笑着答道。
“我觉得现在气氛很不错。”她认真道。
“看起来你是真的迫不及待要听我的心里话了,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她摇摇头。
两人在一块大石头旁坐下,清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刚好在半山腰的斜上方,青山苍翠,凉风拂过脸庞,传来一股股松香味。江和煦起身俯瞰了山下的景色然后静默了半响,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灿烂得就像这朝气蓬勃的太阳,也许他觉得此刻便是气氛最好的时候,便向她伸出一只手说:“小飞,我喜欢你,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你听清楚了吗?”
她虽然早就觉得他要说这样的话了,可是真正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自己抖得厉害,她吞了吞口水说:“啊,听清了,是……喜欢女儿一样的喜欢?”
“不,是喜欢女朋友一样的喜欢。”他蹲下来与她的视线齐平说。潘理飞听了这话血气上涌,只想着要转过脸去别看他和他的眼睛。
他扳过她的脸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说:“你觉得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她愣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轻声笑了笑,便将唇送至她的额头处,深深印下一吻,再看她时,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深情。
她看着他优雅精致的脸庞,不禁吞了吞口水问:“味道怎么样?”
“什么味道?”他一时并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不咸吗?我流了这么多汗。”噗~这种时候还是别让她说话的好,她只会破坏气氛。
“是很甜美的味道。”他笑着说完就将她紧紧抱住,深吸着她发间的味道。
“被你闻到了,我今天专门洗了飘柔才出门的,果然自信多了。”她木木地说着,继续不断的破坏气氛。
“傻丫头,别说了。”他笑着打断她,貌似这个小情人挺会讲冷笑话的样子。
被他紧紧的抱着,然后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才叫好闻,精致的优雅男人味。偏偏连她也觉得气氛正好的时候,她突然不受控制地问了句:“柏老师呢?”也许在她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吧。
“睡懒觉。”他言简意赅地答道。
还在睡啊?你俩昨晚是不是干了什么啊?她推开他,然后用那种怀疑又有点瞧不起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了?哪里有不对?”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是这种表情。
她相当淡定但又目的明确地拉开他运动外套的拉链,把他T恤的领口往下一拉,然后眼神凶狠地朝里面扫了一扫,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丁点的拖泥带水。
好,身材不错,皮肤也很干净,没什么抓的抠的咬的痕迹。
他惊讶于她的动作,笑得很茫然,不过半响貌似就已经想过来了。
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Camille说你最近精神恍惚,连连拒绝我们的邀请,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都知道的。小飞,对不起,明明是想你安安心心地度过高三,没想到还是影响了你。”
“我……”
“约你出来的目的只是想说清楚,让你不再困扰而已,并没有想过竟然会得到你的回复和答案。”他笑着说。
“我……回复你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自信,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你的表现已经很好的回复我了。”他吻了吻她的手深情道。
“那……那你打算怎样啊?”
“你专心准备高考好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相信我。”他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啊,不要不要,你不要告诉柏老师,我……”她一瞬间想到柏丽就慌了。你想啊,柏丽一个海归,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家里又有钱,性格又这么讨喜,完完全全的白富美天之骄女,做什么都所向披靡,结果委屈到这里来做了个高中教师,抢男人的时候还输给了自己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学生。受不了啊,潘理飞连自己都觉得替她受不了。
而且柏丽对她也不错啊,完全不像普通的师生。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却暗地里挖人家墙角,勾搭人家的男人。
潘理飞啊,你跟人家比比啊,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就把人家男人勾到手了,这不是更气人吗?人家凭什么会心服口服地输给你呢?
潘理飞不可自拔地深深思考着,江和煦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小飞,小飞?”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脸。
“嗯嗯?”她回过神来,表情变得难看极了。
“怎么了?”他问。
“求你了,别告诉柏老师,我怕。”她哭丧着脸揪住他的衣服央求道。
他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爱怜道:“为什么要怕呢?恋爱自由,从来不分先来后到。”
“可是我这样横一脚……这种行为叫……叫第三者啊,会被杀死的,会被法律制裁,会被舆论谴责,会被自己的良心拷问的。”她一连抛出四个强有力的排比句来增强语气和说服力。
她刚说完就被他猛地抱进怀里,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紧她纤瘦的身体,然后笑着对她说道:“怎么这么傻呢?我和Camille并没有结婚,你怎么会是第三者呢?所以你不是的,真傻。”
“可是你们这样跟结了婚有什么区别?能说出来的事情你们做了,不能说出来的事情你们也做了,就差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了,再贴两张特别丑的照片盖个红戳就圆满了啊。你们这么久这么美的感情,怎么能是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拆了的。”
“可若是相守的两个人彼此不再相爱,那还怎么继续相守一辈子呢?”他问。她用中国人的观念在说这个问题,可却忘了他思想里早就是大不列颠的传统了,合则来不合则去,多绝情啊多干脆啊。
“我始终是觉得你只是一时昏了头,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呢。你对我顶多是觉得好玩新鲜,撑破了天也只算得上是喜欢两个字。而且柏老师比我好太多太多了,你突然不要她来喜欢我,只能说你的确是得了一种姓毛的病。”她别过脸去,也不知道她说了这么多的理由到底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谁。
他温柔地扳过她的脸,抵住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不是根据优劣来决定喜欢谁,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是感觉,是吸引。你心里的感觉难道和我不是一样的么?”
“我心里的感觉就是我太苦逼了……”她忍不住想哭了。
“别怕,那就暂时不告诉她。不要太放在心上,好好复习功课。让你难过,纠结痛苦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好了,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给彼此建立一个可信任的寄托,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好看的唇,看着他好看的脸庞,好看的鼻子和好看的眼睛,听着他说着好听的话。心里想着,他一直这样温柔的说下去,自己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地听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