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环儿独自出来之后,萧子墨难得挑了挑眉,“你家小姐呢?”
环儿躬身后才说,“姑爷,小姐早晨受了凉,此刻正睡得迷迷糊糊……”环儿神色恭顺,即便心底也为自家小姐不值,怨上萧子墨三分,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萧子墨放下茶盏半阖眼睑。
果然是华府娇养出来的大小姐,这一点事变露了脾气,不过萧子墨懒得理,“你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大夫怎没过来瞧瞧?砚台,去药房取只参过来!”
最后对着砚台说的那句,语调微高,砚台早就训练得不会打哆嗦了,虽然她是很想找二少爷理论一下,这小夫人又不是她砚台娶进门的,再说了,惹小夫人不高兴的更不是她这个默默无闻的下人!不过,这些话,搁在心里想想就好,她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环儿替自家小姐道过谢后便乖乖地站在一边,萧子墨看了一眼环儿,然后稍稍动了下身子,站起身,“既然你家小姐身子不便,那我也不叨扰,砚台,现在就去菊园,让下人将参送过来,好了,现在随我去菊园。”
走了两步之后,萧子墨转过身,对着环儿微勾唇一下,也不理环儿忽然瞪大的双眸,脸颊上粉嫩嫩的一片云,“照顾好瑶儿,让厨子温着吃食,对了,明日清早我亲自过来。”
朗目轩眉的萧子墨在云城被人称为墨公子,居云城四公子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又是在他故意而为的时候,砚台想,她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凤求凰的凤歌公子能匹敌了。
“环儿替小姐谢姑爷惦记,环儿定会照顾好小姐。”环儿总算是华府出来的大丫环,起初的脸红耳赤之后总算没忘记礼数,砚台看着自家作孽的二公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公子总能把握天时地利,现在居然连自身的色相都用上了,实在是高人,她砚台自叹弗如。
萧子墨走出紫薇阁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比较早,天际也只稀稀落落几粒星子罢了,砚台跟在后面觑了一眼萧子墨后跟着微微仰头看了眼夜色,声线不算粗的声音响起,“少爷,这是要去菊园?”
“你先去竹园请珈蓝去菊园,虽然接风宴是不进行了,但毕竟是贵客,礼数上不能少。”而且萧子墨也希望沈君安除了是为阿曼之外,还能因为他而心甘情愿地助他得到天下。
砚台倒是没想过二少爷居然不去沈园看看二少奶奶,虽然说二少爷今天算是挺高兴的,依着砚台的看法那就是吃了不少二少奶奶的豆腐,不过好豆腐总是不嫌多,尤其是对她家这位饿了很久的二少爷来说,多多益善。所以当砚台听到二公子不去沈园直接过去菊园的时候,面上难得显出一丝惊讶,结果没等砚台反应过来,这边额上就被人敲了两下,“发什么愣,还不去叫珈蓝?”
云城中的世家大族子弟,年轻一辈人都自诩风流倜傥,无论俊美与否,都习惯拿一柄扇子在手上,比如林之泽手上那一柄玉骨扇,水火皆不能毁之,算是奇品了。只是萧子墨不喜欢拿扇子,所以砚台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萧子墨左手白玉般修长的指尖轻抚了两下右手食指,嘴角一抿,眼底却闪过一抹戏谑,砚台知道,她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砚台应了声诺后,踮着脚走出紫薇阁,不用回头也知道萧子墨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砚台站在院门口稍稍摆了个手势,立马就有下人侯在门口,砚台低声吩咐了两句后,面无表情地走回到萧子墨面前,“二少爷,可以去菊园了吗?”
作为下人,的确要尽忠职守,但也需要随机应变,比如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内侍,绝对不允许公子一个人落单的,所以,传话这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吩咐别的下人去做。
萧子墨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砚台,“莫不是我这个主子平日里太宠着砚台了,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
砚台倒是不急不慢,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那是二少爷厚爱,砚台安于本分罢了,比不得小夫人对下人宽厚。”
言下之意,明眼人便能知道。砚台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二少爷能睁眼纵容华府的下人在萧府里收拢人心,不过依着往日里二少爷的脾性,即便这深宅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他不想让人知道的,砚台想,除了老爷与夫人外,别的人是很难知道的。
萧子墨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用意的,他只是想看看,一个女子,心能有多大,他也想看看,阿曼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他只想要阿曼离得自己更近一些才好,如此而已,但前提是,他绝不让阿曼受到一点伤害。
砚台看到萧子墨稍稍动了下身子,连忙侧过去走到斜前方引路,笑话,她可没胆子继续撩拨,到时候别说是二公子不保自己,就是紫薇阁里的小夫人也不让自己好过,她就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居然被二公子轻易就给撩拨成功,在别人的地盘说这样的话,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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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安因为要随时照看着南凡净,这夜阑的珠果虽是灵药,但这脾性却是古怪,沈君安估摸着是第二日傍晚才能醒,但是晚间若是出了点差池,那便麻烦了,所以沈君安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萧子墨与珈蓝在菊园摆了晚宴,算是替沈君安接风洗尘,却没有叫上沈曼,毕竟日间时阿曼闻着血腥味道吐得厉害,反正沈君安还要在萧家常住一段时日,也不急于一时。萧子墨知道沈君安要细心照顾南凡净,带着珈蓝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