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倒不是生来就会下棋,只是机缘好,当初搬进江南那处宅院的时候,原来的主人有个阁楼来不及整理,沈曼闲着没事就钻了进去玩,对着上面那些棋谱就当是小画儿来看,对着看了大半个月也觉得没意思了,便随手给丢了不知哪儿去了,等沈靖知道了之后便回头去找,却发现阁楼一处渗水,那随手丢掷的棋谱已经浸了满满的污水,想看却是再也不能,但沈曼那一手棋却是潜移默化下高明无比。
沈君安也知道下棋需要心力,但是下棋能静心专心,这样或许能带开一点阿曼的注意力。起初阿曼还不能静下心来,胸口的酸涩感总是不住地翻腾起伏,不过下到后来,整个人倒是真的专注起来,那呕吐的情形总算好上许多。
沈君安直到萧子墨回了沈园,将阿曼交给了萧子墨才离开,萧子墨倒是心疼得厉害,可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沈曼没敢留萧子墨在自己院子里过夜,这些日子萧子墨跟着萧老爷走动得厉害,本就没多少时间眯眼,若是留在自己这边倒是更加别指望能合上眼,不过萧子墨还是等到沈曼潜睡过去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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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瑶倒是一分都不曾落下地仔细打量了沈曼,气色的确不好,这是华玉瑶对沈曼的第一眼感觉,比起那日趾高气扬地从沈家回来,华玉瑶与沈曼之间正好换了个位置,此刻的华玉瑶倒是神清气爽,只是眉眼底下竟是一片淡定冷讽,沈曼忍着恶心的味道虚应着。
这小年宴的事情她在沈家的时候自己也过过,只是彼时过的人也就一个沈君安与江云笙,而且三个人之间也熟稔,一起过个年只是图个彼此之间的好情谊,现在却是不同,一房人,撇开自己目前与萧子墨之间的关系,说冷说热都不算的前提下,硬生生还多了个甩不得的华玉瑶,沈曼想着就觉得心烦。
“瑶儿听了娘的话,平日里也不敢来叨扰姐姐。”华玉瑶自从想通那一层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气势,不愠不冷,从一个满心欢嫁的女子一下子长成大宅里淡若水的女子,沈曼都有些迷茫了。
华玉瑶也不急着直入话题,无论他们想怎样,她是新入门的小妾,何况人前也不算失宠,所以他们别想撇开自己独自过这个小年宴,她来问问,只不过就是装个样子罢了。她是听环儿说了,最近沈曼过的不算很好,孕吐的反应特别强,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查又查不出个所以然,华玉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环儿下的手。
等回禀的人领了赏退下去的时候,环儿的手一下就被自己给死死拽住,一双眼睛紧紧瞪着环儿,但环儿没说,华玉瑶最后也没问出来,华夫人当初这样安排就有自己的意图了,若有一日那事露出来了,环儿便能一口咬到自己身上,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华玉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却因为爱与受伤而变得决绝,给与她从少女到女人蜕变的不是萧子墨,却也是因为萧子墨。有的时候,心里上的蜕变远比身体上的蜕变还来得狠得多,这句话,萧子墨不久后就懂了,并且懂得太晚,为之他付出的代价就是再多的后悔也换不会来的……
“只是我这身子实在不大好,当初瑶儿才进门就洒了你一身茶水,倒是让瑶儿见笑了。”沈曼违心也开不出那个口再叫华玉瑶一声瑶儿妹妹,干脆就略了这称呼,你淡然我也能超尘,沈曼便是打定主意了。
华玉瑶倒是早就料到沈曼这人了,能够在梅林里演那么一出的人,定是不简单的,自然不可能轻易就受了自己的法子,“瑶儿只是见别的房里人都着手备着自己的小年宴了,而瑶儿又是才进门的,自然得处处向姐姐学习着,这才想着来找姐姐商量看看。”
秦氏原先就说过了,小事或者华玉瑶能拿定主意,但是类似小年宴这样的大事肯定要沈曼点头才行,这也算是定了沈曼正房的地位了。自从上次萧子墨与秦氏好好谈过之后,秦氏对自家这个有喜的媳妇也算是好了不少,沈曼能察觉出来一些,但却以为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过这也算是很大一个原因,不是吗?
“我也只比你先嫁进门半年,说不上教你什么,不过听……二哥意思是不准备过了,这军营里面总要有人轮值,陪着众多兵士过节,二哥这边聚过后就要去校场了。”这话也就是昨晚萧子墨来的时候提了一下,沈曼猜着就是这样的情形了,既然有兵士留着守卫云城,那么萧府作为云城当家总要有点表示才能笼络人心。
华玉瑶倒是不知道萧子墨竟打算与兵士一起过节,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谁都得不到总比在边上干瞪眼来得好,虽然心底多少也有些小失落,但她现在有着盼头倒是不怕,之间捏着的帕子轻轻碰了碰唇边的茶汁,一笔胭脂红边落在帕子上。
“相公果真是家国大业,叫瑶儿钦佩。”华玉瑶嘴角微微笑着,边上环儿连忙添了口茶水进去,眉儿翻了个白眼,想着下回这活是不是该换了砚台进来做,实在是太憋屈人了。说到砚台,自从珈蓝离开萧家后,砚台连着在屋里躺了三天后才出门走动,好在沈园里别的下人都手脚利索,不然哪儿由得她这么清闲,原先交代的事情都让碧玺姐姐给担了过去。
沈曼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瞥过头去的时候看见华玉瑶落在青花瓷茶盏上的一道唇红,心念一起便是浑身觉得不自在,脑海里不断翻腾过一些片段,人便是止不住难受,连忙挥手让眉儿扶着自己,到了屏风后头就止不住呕吐,屏风外头的华玉瑶却是不看环儿,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精致无比的瓷娃娃,先前见到那红润的血色,便是如同褪了色一般一点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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