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犹如坠入了冰冷的火里,沉浮却是寻不到垫脚的一处,沈曼只觉得看着那片红蒙蒙的光,人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触手可及的炙热,沈曼只觉得眼睑上粘着一层血红,指尖却是怎么也够不着一点可以攀爬的,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脆生生地喊着。
“娘,娘……”
“娘,陪我们玩,好不好?”
“娘……”
是谁?是谁在挽留她?沈曼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喊自己娘呢?那声音那般近,近到仿若耳旁,却又分明是从身子里一圈圈放大开去,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头里,有什么模糊的念头快速的闪过,只觉得脑门上如同梏了一个头套,有一个人难着榔头与钉子一锤一锤地将什么东西连带着打进了脑袋里,身子却是一点点冰凉起来,有什么东西顺着身子涌了出去……
卐◆☆◆卐◆☆◆卐◆☆◆卐◆☆◆卐◆☆【彼▍岸▍繁▍花】☆◆卍◆☆◆卍◆☆◆卍◆☆◆卍◆☆◆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君安大步往沈园走,后面跟着的砚台也是一脸的沉重,唇上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明明将夫人护得滴水不漏的,可夫人却还是晕倒了。李大夫先前看的时候,只说是身子失血,可是明明夫人一点血都没有流,但那苍白的脸色,灼烫的身子却又分明有着什么。
连忙派人到府外将大公子请来,砚台就等在门口,这段日子夫人根本就是闭门不见客了,顶天就是见见张嬷嬷,谁可能在沈园里作怪?
“李大夫说是失血……”
砚台的一句话叫沈君安疾步的身子硬生生定住,猛地转过身,拽着砚台的手力气之大,指骨之间却是寸寸冰凉,砚台忽然想,夫人何其幸福,便是父母早亡又如何,有夫如此,有兄如此,足矣。
“阿曼……见红了?”
该死的,他就不应该去山上找无休的,结果呢?这倒是好了,才走开,这边阿曼就出了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
沈君安根本不敢想,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妹妹会出半点意外,若真那样,便有何面目活着?爹临死前将小妹托付给自己,自己带着小妹,却从未让小妹过上舒服的日子,颠沛流离到了沈家,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尽屈辱,他不问不表示他不知道,但是每一回,对着阿曼那冲自己扬起的笑,他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妹妹,就算是今天,他医术高超,但若救不得阿曼,那么他便是医术天下也没半点用了。
“大公子莫急,夫人只是高烧不醒,手脚却是冰冷的,身子也未见红,但是李大夫诊出来的病症却说是失血……”砚台冷静地将话说完,这边沈君安的眉宇却是不见松开半分,“手脚冰冷?”
沈君安眼底一冷,却没松开砚台的手,扯着她的身子就往沈园走,一路上倒是有不少人探头探脑,也是,沈园大清早的就跑出个人去叫李大夫,然后就看见不停地下人进进出出,甚至还有人见着往秦氏与萧老爷院子里报,好事的人甚至猜想,是不是二少奶奶保不住那孩子了……
下人们倒是许久没见过二少奶奶了,但是却对二少奶奶极有好感,所以听见边上谁说出这样晦气的话儿,瞪着眼儿说这人缺德来着,说话的人却是只能撇撇嘴走开。
沈君安一路走来,倒是能瞧见下人们五花八门的神色,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拽着砚台细瘦的手腕,待到沈园门口的时候,沈君安收住脚,“你先回去喝碗我开给你的药,仔细着莫要受寒了去,待会儿再过来伺候。”
初七……砚台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而沈君安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进了沈园,砚台捂着适才被拽着生疼的手腕,明明只是一个清瘦的书生,甚至不会半点武功套路,但却一次次将自己扯着走,而那份温暖却是一点点随着手腕上的疼沁到了骨子里,砚台有些迷茫。
直到不远处一声冷哼想起,砚台眼神蓦然清醒,松开腕上那一处火辣,转过身,对着那小径一头风姿俊朗的人躬身。
“蓝公子有礼了。”
卐◆☆◆卐◆☆◆卐◆☆◆卐◆☆◆卐◆☆【彼▍岸▍繁▍花】☆◆卍◆☆◆卍◆☆◆卍◆☆◆卍◆☆◆卍
沈君安推开门进去,屋内让人燃着好几盆的暖炉,人道是不多,留下了碧玺与眉儿,秦氏由着张嬷嬷扶着站在床榻一侧,李大夫正在仔细地把脉,沈君安进来的时候,很明显听见屋里众人缓气的一声。
李大夫将位置让给这个医术上能叫自己折服的晚辈,一边将自己的结果告之沈君安,“大公子,二少奶奶这脉象着实诡异,像是……”
“孕吐那段时日,只是现如今,这脉象更加厉害了。”是的,沈君安只将指尖一搭上沈曼的手腕就察觉出来了,这脉象上波动极快,孕妇的脉象或许是会快一点,但没见过阿曼这样快的,而手上却是极度冰寒,饶是行遍南北,沈君安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众人安静等待的时候,一团白影飞到床帐里,蹲在沈曼肩头,沈君安眼一眯,而身后不知情的人却是被圈圈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大跳,沈君安也不解释,只是用渐渐灼热起来的眼神看着圈圈。
沈家百年大家,不可能就这样供着一只蠢物的,想起这圈圈先祖可是啃人参之类的……沈君安有些愣住,自己医术这般高就无能为力,这只小畜生又能做什么?
一点点冷下来的目光叫圈圈扭过头,吱吱一声就咧着嘴冲沈君安张开一口白牙,沈君安冷哼了一声,“别闹,圈圈!”
圈圈却是睨了一眼沈君安,凑上头去,露出上颚上两处尖细的白牙,一口就对着沈曼下巴咬了下去……
(我在火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亲们见谅,假期愉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