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的颜色比自己当初的厉害得多,沈曼知道,自己被木战带走之后倒是受了仔细的调养,而二哥……定是没有吧,所以才会让伤口一直这样狰狞出鲜血,沈曼有些心情。
“大哥那儿有药,怎么不晓得用?”
沈曼用帕子沾了水,轻轻地擦拭那伤口,那么长的一道口子,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泛白,若不是大哥先前的药实在好,只怕着肉都要割掉新长过才行。
萧子墨轻轻握住阿曼的手,那一处,疼过之后现在却是一点都不疼了,眼睁睁看着那伤口严重到化脓坏死,他却是真的察觉不到疼,只是看着沈曼脸上那心疼的样子,萧子墨有说不出的哀伤,轻轻拉住沈曼的手,自己坐进浴桶里面。
沈曼卷起袖口,热腾腾的水汽氤氲着沈曼的眼,沾着热水的棉布却是轻轻地擦拭着萧子墨的后背,沈曼发现,自己真的不曾好好地看过二哥,不曾好好的去了解他,只是这一刻,明明人在身边,却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靠近了。
察觉到后背上的停顿,萧子墨的眼墨玉一般的深浓,手往后,背着身子将沈曼的身子贴着自己的靠在一起,萧子墨却是怎么也不肯松开阿曼的手,微凉的指尖浸在温水里的时候,沈曼的身子颤了一下,却是轻轻叹了口气,由着萧子墨这般背着自己。
直到水开始泛凉,沈曼稍稍动了下僵住的胳膊,却被手腕上猛地加大的一股力道钳住,沈曼微微笑了一下,“二哥,水凉了,你不担心自己,也想想阿曼的身子啊。”
萧子墨一身水的出了浴桶,随手擦汗了自己的身子,裹了件外袍,随手系上了衣带,反过身却是小心翼翼地将沈曼抱起,揽在自己胸前,往房间里走去。
“阿曼,记不记得帝都里,你说的话?”
沈曼稍稍用前额蹭了蹭萧子墨热烘烘的胸膛,声音却泛着一点迷糊,“做二哥的女人,要有这个胆量面对一切,是这句吗?”
怀里的阿曼那么稚气却又全身心依赖的动作,叫萧子墨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将阿曼揽得更紧一点之后,萧子墨唔了一声,“阿曼,记得你说过的话,得算话。”
阿曼,你说过的,做我的女人要有这样的勇气面对一切,那么现在,我不允许逃离!
沈曼半是迷糊的精神却是一下子苏醒过来,头枕在二哥的臂弯里,抿了抿唇,“那二哥说过的话,算不算?”
萧子墨停下脚,眯着眼细细地打量着怀里拽着自己衣带把玩的小女人,许久,唇角却是扬起回家之后最魅惑的一个笑,“一诺,千金。”
弯下头颈,却是轻轻蹭了蹭沈曼的脸颊,声音低低的,只够阿曼能听见,“阿曼,除非我死,否则休想我能放手,你说,好不好?”
生死都分不开的我们,比妄想那所谓的流言蜚语就能隔开我们,我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人,自私自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阿曼,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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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阿曼身上穿着的湿衣裳,萧子墨环着阿曼的身子躺下,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不再开口说话,直到身侧阿曼的呼吸变得绵长,萧子墨才轻轻地支起身子,手掌轻轻地覆在阿曼的小腹上,那个圆润的,温暖的……
阿曼,上一次衍儿出生,我没陪在你身边,看着衍儿长大,现在,我保证,这一次,还有以后咱们的孩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利落地下了地,萧子墨套上衣裳,轻轻带上门,墨染的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护好沈园,尤其……看牢夫人。”
其实这一回,萧子墨料错了,并非人走了就要防着,有时候,不走,也足够叫人头疼的。
秦氏泡着茶,一直在等子墨过来,她是她的娘,当初若是为了自己能不为难阿曼而下跪求自己,那么萧子墨就不可能不过来找她的。
张嬷嬷轻轻地帮秦氏捶着肩,直到萧子墨进门。
秦氏让张嬷嬷退下,茶几两侧,两杯热腾腾的茶水,刚刚泡好。
“娘泡茶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萧子墨端着茶盏,轻轻嗅了一口,娘这两年修身养性,泡茶的手艺果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话倒不是恭维。
秦氏冷冷地睨了一眼儿子眼眶下的一抹黑,“是啊,儿子大了,由不得娘了,是不是?”
萧子墨没有接话,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茶,热汤的茶水带着茶香留在齿颊间,叫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的萧子墨觉得浑身舒服极了。
慢慢地放下杯盏,萧子墨折了折自己的袖口,“娘,孩儿无论多大了,总归是娘的儿子,不管将来如何,都是娘的儿子,子墨知道。”
秦氏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萧子墨抿着唇,“恩,阿曼睡着了。”
秦氏却是杯盏闪了闪,里面一点茶汁烫到了指尖,秦氏闪了闪神,再抬头看向萧子墨的时候,眼底却是一片清水般宁静。
“子墨,外头的话,说得有多难听,娘不想再说一遍给你听,娘只问你,预备怎么办?”秦氏放下茶盏,学着萧子墨的动作,轻轻理齐了自己袖口上的纹路。
萧子墨却是换了边,挨着秦氏坐下来,身子歪下来,搭在秦氏的腿伤。
“娘,真的不能放手,你知道,阿曼跳进护城河里的时候,我心都死了,真的,直到我也跳下去,我才觉得好过。你说,我能放手吗?放不了,真的放不了,就算与天下为敌,又怎样?娘,你知道的,我喜欢阿曼,真的喜欢,就喜欢她一个。”
(不知道为啥最近不能白天更文,抱歉,可能是因为要完结了吧,呵呵,舍不得所有追文的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