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诛魔
878300000024

第24章 :大权旁落隐忍图强

第二十四章:大权旁落  隐忍图强

“与其受人所制,不如放手一搏,死亦何妨。”谭朝志曾这样想,也曾为此消极的努力。

可是杨白羽急忙劝止,他劝止的理由有二:一,门主之权被驾空,当今升龙阁内愿听令效命的人手不过三成。举事铲奸,胜算甚微,不宜操之过急,须得从长计议。二,大丈夫固不畏死,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门主你弟死父亡,孤零一人,没生下一儿半女的,便要平白送掉性命,岂不是有负祖恩浩荡。

杨白羽说得在理,谭朝志只能沉默。

“既不能战死,不如弃门主之位,归隐江湖,逍遥自在。”谭朝志也曾这样想,并已作出让位的准备。

可是杨白羽又急忙劝止,谏止的理由有二:一,谭永裕此人性格多疑,手段毒辣。如果门主你主动让位,其定会狐疑,心不能安。最后为除后患,必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二,升龙阁是前任门主谭永光苦心经营所建立的门派。轻言放弃,岂是子孙之德。

杨白羽说得在理,谭朝志只能苦笑。

“不能进,也不能退。不能持又不能弃。我难道就只能任人摆布,束手待毙吗?”谭朝志感到绝望,他最后只能这样反问。

杨白羽却摇了摇头,智圆机深的说:“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谭朝志听了,灵机一醒,计上心头。

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此语出自春秋一代霸主楚庄王之口。

据史载,楚庄王即位三年,不问政事,日夜饮酒作乐,并发布命令说,谁谏止就要处死刑。当时奸佞见君王昏聩,便百般讨好,进献珍禽异兽、珠宝美女,个个争着阿谀奉承,乞官求爵,极尽逢迎之能事。

这可急坏了忠直任事,为国烦忧的大臣们。

忠臣伍举冒死进谏说:“我有隐语要进献大王——有一只鸟在一座小山头上,三年不飞,三年不鸣,这是什么鸟?”

楚庄王听出这是良言进谏,意在劝他矫枉归正,整顿朝纲,有所作为,不要像那只不飞不鸣的鸟一样,虚度光阴,枉费了能翔青天的翅膀,能唱清歌的歌喉,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光采。他当时便以隐语回答道:“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后来,果然。

楚庄王一鸣惊人,他将奸党佞臣,尽皆罢黜。起用忠臣良将,一举廓清寰宇,开创了一片光明政治。

显然,其继位三年来蔽聪塞明、追声逐色,贪欢纵欲的举动,并非本意。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考察官吏,让奸佞小人无处遁形,让忠直良臣崭露头角。等到察人察得一清二楚的时候,他便从吏治着手,用贤黜佞,严明法纪、革除弊政,为富民强兵制定良策。

——谁说小人智过君子。楚庄王欲擒故纵、一鸣惊人的举措不是超越屑小的智慧吗?

因为杨白羽这句话,谭朝志受到了鼓舞。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深切的感到当此之际,自己绝不能认输,更不能鲁莽。

他决定用智,用智斗倒谭永裕——谭永裕不是想“挟天子以令诸候”吗?好,那就逞他的志,足他的愿。自此之后,谭朝志一改郁勃难舒之色,日日醉酒、夜夜贪欢,常宿柳眠娼,夜不还家。还着属下大兴土木,营建歌舞艺苑。领着大小跟班,游山玩水。极尽逸乐之能事。

妻子韦茜求不知内情,见屡劝不止,便告到俨然已成为升龙阁大总管的叔叔谭永裕那儿。

谭永裕暗中观察,又听多了内外人士对谭朝志近日行止的非议,心中暗喜,想侄儿自甘堕落,岂不是自己之幸。不过他表面上可不露声色,反而板起脸孔,一本正经的训斥谭朝志,让外人以为他这个做叔叔的仁之义尽、忠心输弼。

另外他早已在这个侄儿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这些人手得他暗示,有意无意的将谭朝志往邪路上引,助其纵欲伤身、玩物丧志。

很快,谭朝志在众人心目中便成了头脑昏昏、糊里糊涂,行尸走肉一样的废人。升龙阁上下、内外渐渐的,便只知有大总管谭永裕,而不知有门主谭朝志了。

杨白羽也易帜投诚,向大总管靠拢,而且还出卖了不少关于升龙阁的密秘。这些密秘或者与人事、或者与生意往来、或者与帮会契约、或者与外援力量有关。总之是谭永裕以前不知,而又急欲知道的事情。

很快,谭永裕便满意的对杨白羽说:“杨堂主,升龙阁二堂主的位子,你就安心的坐下去吧。不必有什么担忧。”

取得谭永裕的信任后,杨白羽一如既往,还是负责升龙阁内的人事组织、士卒训练、生意经营等事务。

在杨白羽的努力下,升龙阁发展得很好。

谭永裕很高兴,时常给予嘉奖与鼓励。

谭朝志依然不闻不问,玩物丧志。

可是谁又知道呢?在私底下,杨白羽曾偷偷的对谭朝志说:“门主,我们的力量已恢复到五成,可以与谭永裕分庭抗礼了。”

谭朝志听后,无喜无忧,他深沉的道:“升龙阁外有强敌神枪会虎视眈眈,又有强仇飞凤栖梧楼伺机而战。如若不能一击必杀,速除内贼,那必为外敌所趁,于大局不利。所以目前还得忍气吞声,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于是大家各怀心机,相安无事。

转眼两年过去。

两年,对于有些人来说,很长。简直就像七八十个春秋那样,头发都由黑变白了。对有些人来说,则是很短,仿佛只是转眼一瞬,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便过去了。

对韦诗求而言呢?

是长还是短?

丈夫荒唐,妻子当然度日如年,她可谓是痛彻心扉。可是这种伤心之痛逐渐便变成了理解之痛。

韦诗求不是傻子,她很关心丈夫,也很关心丈夫的事业。

凭着对丈夫的关心和对权争的敏感,她渐渐看出了危机——大权下移。她终于明白了丈夫的处境,并且开始觉察到丈夫的良苦用心。

她在人前人后,还是满眼的哀怨。

可是当与丈夫独处时,她不再大吵大闹,她只用自己的柔情,尽心尽量的抚慰他那颗沥血的心。

语言是多余的,能够心心相印、两情相知那才重要。妻子的谅解,使得谭朝志铲奸的决心更坚更锐,但也更隐更沉。

今天,十一月廿四,大雪如席,风冷如刀。谭朝志要来雁荡山灵秀峰顶,谭永裕没有阻拦。因为今天是嫂嫂,也就是谭朝志母亲张氏的忌日。

张氏是温州人,过世已然十三年,可是谭朝志仍然记忆清晰,好像只是隔了一天,母亲的姿容笑貌仍然历历在目。她的温柔、她的慈蔼、她的美丽,深深的镂在他的心底,影响他一生。乃致于一见到韦诗求时,他便着了迷,失了神,坠入梦里一般忘乎所以。因为韦诗求长得太像母亲张氏了。

说不清那是不是一种恋母情结。

打从认识韦诗求那天起,他便下意识的去瓦解自己的桀傲不驯、凶残暴戾。

好像她来了,便能温柔他的整个世界。

为了取悦她,得到她,他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改变自己。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吧,它往往能将人从头到脚,从里至外,彻底的改变。

张氏的坟墓就在灵秀峰顶上,那儿还有一座规模虽非宏伟,却很宽敞的“怡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