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艳绝天下(上)
怡然……真的是她!傅青麟的神色黯淡下来,他虽与怡然相处不久,可早已把怡然记入了他的心里。怡然的一举一动,莫不刻入他的灵魂。即便是看不到相貌,他也一眼便认出,此怡然,的确是昨日他所认识的怡然。怎会如此?难道其中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了解的吗?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堂堂长公主会被所有人遗忘了一十三年?
傅青麟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方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匈奴想要的不是我大楚的公主,而是我大楚的土地。和亲不过是借口,怡然,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成为被牺牲掉的棋子。傅青麟淡淡扫视了金轩一眼,便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向任何人,仿佛外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
金轩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傅青麟那淡淡扫视的一眼,却让他看到了一抹无法隐藏的杀意。他浅笑,他知道,傅青麟这一眼,其实也是警告。看来这大楚的少傅似乎对这怡然公主怀有非同一般的情愫。有趣,有趣,本王倒是很想看一看,这位能让我匈奴一度胆寒的青衣少傅倾慕的女人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单凭这一曲舞蹈,业已能倾城,只不过,那容颜是否亦能倾国呢?金轩拭目以待。
火光中,少女的容颜逐渐被映照出来。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丽,因为任何的笔墨对她而言,都只是亵渎。清纯与妩媚本是矛盾,在她的身上却被完美的融合。双眸如孩童般懵懂至纯,没有沾染人世间丝毫的凡俗与污秽。
一团火红的火焰似在她的眉心燃烧,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如丝的青丝长发并未佩戴任何的珠宝首饰,仅仅用一条火红色的丝带系住一束。青丝如瀑布倾泻,随着她的舞动而舞动。而她身上所穿的舞裙也非大楚的衣饰,甚至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衣饰。可偏生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这一点,满眼只有那刺目的火红,再无其他的色彩,如血似火一般。
火红的裙衫拖曳在花蕊中,却丝毫不曾影响少女的动作,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妖娆。罗裙上点缀着点点琉璃,在夜明珠与火光下闪烁着点点的星芒。
脚上未穿鞋子,红色丝线上挂着一只红色的小铃铛,在舞动时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金莲中、火焰中的少女,生怕露过任何一个细节。美,那已经不是单单一个“美”字所能形容的了。那样的美,超越了男女,超越的凡俗。那种美,不属于人间,只属于九天之上。
曲声依旧,在众人的耳中却早已听不到。他们的眼中,耳中,只有怡然的舞蹈,只有那清脆悦耳的铃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那一夜,火中之舞成为了绝响,从此之后,再无人能够超越与比拟。
那一夜,所有人眼中只有一片火红,成为一生无法磨灭的记忆,再也无法忘记。
那一夜,所有人都记住了长公主怡然,记住了她的舞蹈,她的美。
那一夜,长公主怡然之名不胫而走,成为继卓婉怡之后,被所有人所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艳绝天下!
那一夜……
夕儿……看到怡然倾国倾城的容颜,楚浩天的反应最是奇特,不是惊艳,不是痴迷,而是震惊与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她?不可能是她,不可能……一时的惊诧,几乎让楚浩天当场失态,身为帝王,让他克制住自己,让人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半分的端倪与异常。
一直在楚浩天身后服侍,万事皆不能让他动容半分的高福,却在看到怡然的相貌时,神色一变,手中的酒壶几乎拿不稳。竟然是她!本以为只是一个注定了被牺牲的无关之人,所以,他不曾细看过怡然的相貌,却不想这人竟是……高福垂下了头,恭敬地后退了两步,或许,这大楚皇宫要变天了。
怕也只有卓婉怡神色如常了,她淡然自若的示意宁儿为她斟满,看着座下所有男人痴迷的眼神,不禁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就是男人……从来都至重容貌,从来都是色衰而爱弛。她微微看了楚浩天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摇晃着酒杯,看着碧绿的酒,淡然一笑。楚浩天,这一次,你会如何抉择呢?我真的很期待。
贤妃等人却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幸好,幸好她是长公主怡然,而非其他女人。否则,单凭如此的资质,怕是就足以得到君王的专宠,那还有她们半分的雨露?
金轩也是看呆了双眼,无暇再分心注意他人的反应。世间……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倾国倾城已不足以来形容其万一。卓婉怡或可与之匹敌,可卓婉怡毕竟不如她年轻,少了她的几分青春活力。不过,金轩毕竟是金轩,最得匈奴王宠爱的王子。很快地,他便控制住自己眼中的惊艳,以及跳动的心。他知道,只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看来,这次亲来大楚,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曲声早已停止,火焰也渐渐熄灭,可众人依然沉醉于其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直到怡然伏首跪下,恭敬地说道:“儿臣怡然见过父皇。”
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终让众人如梦初醒。从那场旖旎的美梦中苏醒,回归现实中来。
“好!”金轩起身鼓掌,忍不住称了一声好,“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小王能得见公主芳容,实乃三生有幸。”
“王子殿下谬赞了。”怡然起身回礼。
金轩哈哈大笑了一声,朝楚浩天行了一个他们匈奴人最重的礼仪。“长生天在上,小王此生定不负公主之情,愿我两国修永世之好!”
“好!”楚浩天大声叫好,“这实乃我两国百姓之福。刚才金轩王子曾言,所求不过是两件事情,那么这第二件事情是何事?”楚浩天早已恢复了平静,让人再也看不出半分的异常,甚至再未看过怡然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