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等待,烟尘落尽之后,我们继续向隧道深处走去。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又哪里还有退缩的道理?即便里面还会遇到危险,我们也得应对的。
两个年轻人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反而乐观了不少,在我身后暗戳戳的赞叹:
“时先生好强大,一定是练过武术的,跟着时先生,我们就放心了。”
“对,可得很紧了。”
“时先生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听说时先生好像是去年的帝都散打冠军?”
“不是吧,我怎么没听说过?!”
……
真当我听不到啊喂!
说我坏话好歹背着我说啊,嘿嘿,不过看在他们那么崇拜我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散打冠军什么的,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防毒面具和防护服已经损毁,我索性直接放弃了这些装备,轻装简行,只背着背包继续前进。
绕过铁笼,前方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密道。
目前无从得知这密道为何突然改变了方向,通往地下,但我猜测着,这里已经距离密道的真相不远了。
打着手电筒,我照了一下密道的阶梯,这阶梯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奇异,只是普通的石阶,干燥,也没有生出霉菌之类。
“跟紧我。”向后面两个年轻人招呼,我带头向阶梯走下去。
这阶梯大概十米多长,完全下去之后,一间密室大厅出现在我们眼前。
似乎这里就是密道的尽头。
谁知就在我们正打算仔细探查密室的时候,突然异变再起。
轰隆隆…
地面震动,晃动不止,一块块碎石从密道上空降下,无差别的砸落在地面。
“地震了?!”两个年轻人下意识的看向我。
“靠近墙边避难。”我立即做出反应,护着他们两人向密室的墙边靠近过去。
地震持续了好一阵,石块稀里哗啦的坠落在地上,我们半蹲着,躲在墙边,避免被石块砸到。
嘭——
突然间,密室入口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条通到密室来的石阶竟然就这样坍塌了。
巨石和沙土封住了密室入口,这密室的一半几乎已经被碎石堆满,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大概一分钟之后,地震才终于结束了,晃动也停止了。
“时先生,怎么办?”一个年轻人望着坍塌的密室,以及被封住的石阶,恐惧的询问。
“时先生,我们被困住了…”另一个年轻人也不自觉的询问我。
他们两人都是跟随我才来到这里的,如今遇到这种情况,我得负起责任。
“别慌,先尝试联系一下其他人。”我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实际上这个地方使用手机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根本不会有信号。
但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没有希望,也要尽量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他们两人见我拿出手机,也都拿出手机,努力想办法和外面联系。
“就算联系不上也没有关系,这里发生了地震,其他同事知道后,必然会展开救援。”我说着,用手电筒向密室里照过去,观察着这个密室。
也许是我的态度给了他们信心,他们两人也逐渐不那么慌张,而是和我一起观察起这个密室。
我之所以不慌张,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我相信何芳,就算我无法联系到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在第一时间救援我。
考古工作,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而危险时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同伴。
更何况,我和何芳之间的默契,已经不是一般同事的合作关系了,我们一起经历过不止一次的考古旅途,彼此几乎心有灵犀。
手电筒的光芒,逐渐照尽这密室的每一个角落,在救援到来之前,我能做的,就是在这密室里尽量找到有用的信息。
密室比想象中大得多,我一步步向前走去,空荡荡的密室,几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忽然间,我的手电筒光芒,照到了一处石台。
石台不大,在密室的中央,石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以及一个破碎的蒲团。
蒲团上,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干枯的骸骨,盘膝而坐,栩栩如生。
骸骨上,披着华丽的衣服,这衣服保存完整,虽然经历过千年时间,仍然没有被风化掉,还能隐约看出衣服的款式和材质。
大概是因为这密室里干燥又不通风的缘故,才会使得这干尸保存得这么好吧。
我看了一眼骸骨,不知为何,仅一眼,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竟然有一种骸骨在和我对视,还互换了位置的感觉。
就好像,此时坐在石台上的骸骨才是我,而站在骸骨对面的我,只是一具尸骨,一个毫无灵魂的躯壳。
与其说互换,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我的灵魂竟莫名的进入了骸骨的角度。
“不对…”我急忙收回目光,脚下踉跄,半晌才惊恐的站稳脚步,心脏狂跳不止。
莫名的,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念头:眼前这具骸骨,正是传闻中邧朝定安王元凛的遗骨。
怎么可能?
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定安王墓的地点,唯有简单的记载着定安王死于26岁,属于英年早逝。
至于最终葬在了哪里,谁也不知。
甚至有古代的民间传言,说定安王元凛其实并非凡人,而是天上的神仙,在凡间历劫十年,于26岁再回到天上去了,这肯定是纯属无稽之谈。
但定安王元凛16岁起至26岁十年间的历史,着实是一段千古传奇,也难怪会被传说为神仙下凡历劫。
不管怎么说,定安王死后,也绝不可能葬在这个地方,一个中原王爷,怎么可能死在无人问津的西越?
“时先生,你没事吧?!”一个年轻人快步走过来,从后面扶住我。
“没事。你们要戴好防毒面具,千万别摘。”我尴尬的笑了笑,也许是我半途丢弃了防毒面具的缘故,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我定了定神,再次仔细向骸骨看去,为了避免出现幻觉,我刻意不再去看骸骨的眼睛。
在骸骨盘膝而坐的石台下,似乎有个很小的机关,石台的边缘,还有几个小小的草书文字,字是用剑刻上去的。
“静待有缘人。”
我轻轻念着这几个字,不知古人拿了什么绝世好剑,剑尖无比锋利,竟然能直接在石头上刻字,字迹行文流畅,应该是一气呵成。
这字迹,潦草中带着几分张狂,写的是古文繁体字,这种距今千年前的文字,与现在的文字差异很大。
但这文字的字体书写习惯竟然与我有几分相似,我平常心里着急时,在纸上胡写乱画就是这种字体画风,辨识度很低。
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写的什么,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虽然这字是千年前的繁体字,但总感觉看起来像我自己的字迹。
我摸了摸鼻子,心下尴尬,看样子这用剑刻字的人,刻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胡写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