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笔走五大洲:一个中国人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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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到约旦看风景

约旦在中东。

说到中东,人们马上会想到沙漠和石油。我可以负责地说,这个“想”是正确的。按我的理解,这是上帝之手在大西洋和印度洋上一比画,就把地中海、里海、黑海、红海、阿拉伯海召集到一块,然后让它们同世界沙漠之王撒哈拉和二师兄阿拉伯沙漠进行配对,这就成了亚欧非三大洲交汇的中东。

沙漠是中东这块陆地的标配。我曾去过的埃及、卡塔尔、阿联酋几个国家,那首都与机场都在沙漠中安家落户。约旦自然也是这样,从飞机上往下一看,首都安曼就在沙漠上。落地之后所到的所有城市和景点也都在沙漠中—亚喀拉是它唯一的海滨城市,但依然一边是碧蓝的红海,一边是沙漠戈壁,水火并峙,互不相让。

沙漠虽是不毛之地,但上帝他老人家心好,在中东的沙漠下安排了石油“嘟嘟嘟”地冒。所以,中东国家大多用石油立国。但约旦却没走这康庄大道—这绝不是约旦有意要打“与众不同”牌显摆有个性,而是上帝偏心,不让他那沙漠下面“嘟嘟嘟”冒石油。这样一来,约旦就纠结了。首先,没有石油就没有工业,他们的学生在作文中就写不出“工厂的烟囱伸向蓝天”的句子。其次,严重缺水,连饮用水也全靠从邻居以色列进口,自然就没有农业,他们的作家也就创作不出“你挑水来我浇园”的田园牧歌……那么,约旦是靠什么养家糊口,拖着一大家子脱贫致富奔小康呢?你想不到吧,居然是教育和旅游。

因为我是到约旦旅游的,所以,今天就只谈旅游。约旦敢用旅游作立国的第二支柱产业,是因为他有这本钱。导游一接到我们就介绍,这国家要自然有自然,要历史有历史,要人文有人文,东南西北都有菜。比如,那依山而建的首都安曼,山头上就有3000多年前老祖宗阿蒙人建的都城—那些城堡远比同期中国商末周初的土木板房高大上;山脚下的菜市场边上,很奢侈也很随意地就有一个2000年前的古罗马露天剧场—买菜的大妈们顺便就可以去剧场中跳上一曲“套马杆”,再感慨两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然后笑眯眯地一手物质文明,一手精神文明提回家……

把旅游作为举国第二大经济支柱,当然就要重视。他们的重视不是用标语口号,而是实打实的。有一个细节可以证明,约旦的旅游大巴挂的都是绿色标志特殊牌照。导游讲,凡挂了这种标志的旅游车一路通吃。政府规定军警一干人不得上旅游车检查生事,车辆停放也不收费。在去红海的路上,我们就遇到军警在一个检查站拦了10多辆车检查,但两个带枪的兵哥哥走过来看了我们车的牌照后,手一挥就放行。一团友就感慨,这简直就是我们国内军车享受的待遇。

顺便一说的是,约旦所有景区的“中国风”都很浓,摆摊设点的个体户大都能用中文说“朋友”“你好”“谢谢”—谁说中文难学,只要有银子召唤就好学。钱,才是真正伟大的教育家,它能瞬间激发出人的语言天分,把人的舌头支配得上蹿下跳,字正腔圆。特别搞笑的是,佩特拉古城一售货摊上,居然摆了一块用中文招揽游客的牌子,上面写着,“我爱中国,接近中国价”。约旦能够这样与中国热络,原因是40%的游客都来自中国。这个也是侯赛因的功劳—20世纪80年代,这老兄首次访问中国时居然亲自驾机,把中国老大哥感动得必须认这兄弟—不仅旅游,连进出口的40%也是由中国操办。

话扯远了,现在我们就去看风景—花了大把银子万里迢迢来到约旦旅游,我们的目的当然就是来看风景。

从安曼下飞机,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我们直接就去杰拉什罗马古城。古城坐落在高低起伏的沙漠中,全部是石头建造。当它呼儿嗨哟在中东蓝天下的时候,我们的张骞大爷正风尘仆仆奔走在西域丝绸之路上。

在柬埔寨、希腊、巴尔干半岛,我都曾见识过古城遗址,但没有哪一个的完整性能与眼前的杰拉什相比。古城是大手笔写大文章,一出手就是几层大楼高的哈德里安凯旋门,那是为了迎接罗马本土皇帝哈德里安前来检查指导工作兴建。过凯旋门是杰拉什最庞大的建筑—赛马场,那由低到高伸向天空的观众席,可容纳15000人。与赛马场相呼应的是椭圆形露天剧场,阶梯式石座位能坐上万人。穿过椭圆形露天剧场,是有名的“列柱大街”,步行长廊和商业店铺依次摆开,两旁矗立上百根高大的科林斯式石柱,街上的条石上清晰可见2000年前二轮战车车辙,让人恍惚间会听到昔日金戈铁马的轰鸣。最高大上的是屹立在山顶上的宙斯神庙与月亮神庙,夕阳的光辉映照在那挺拔向天的巨型石柱上,无限苍茫中,让人恍然感受到二位神灵正张开双臂从天而降,忠贞不渝地呵护脚下的城市,信守着一份天人合一的千年沧桑情缘……

可惜的是这一段罗马风流到公元9世纪时被莽莽黄沙淹没,我们现在看到的是考古发掘出的断墙残垣、孤旷石柱和废弃于荒草中的巨石。让我惊叹的是,它们居然没有半点的自卑、寒碜、伤感、落寞。无论是在正午还是在夕阳下,它们都豪气沛然,壮烈呑吐风云,恢宏傲视天宇。看到古城的第一眼,我首先就想到古罗马恺撒大帝征服欧亚大陆时的豪言壮语:“我来,我见,我征服—”同时,它所高扬出的审美气韵,又让我想到李白的豪放诗句,“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古城的图片发朋友圈时,好几个人都问我是不是到了意大利罗马。这样的发问是正常的。行走欧洲的时候,我曾多次看到罗马人在许多城市留下的“手稿”—据说,欧洲有90%的城市都有他们的手印。但没想到他们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在埃及与土耳其也有。而杰拉什留下的“手稿”,比意大利本土遗址还完整还庞大。所以,杰拉什就敢自诩为“罗马之外的罗马”。

景区第二站是佩特拉古城。如果说杰拉什是“外国的月亮”,那么号称“中东玫瑰”的佩特拉就是约旦人自力更生的杰作。

时间要回溯到2000多年前,当中国的庄子、孟子、墨子、荀子一个个争先恐后报名参加“百家争鸣歌手大奖赛”时,约旦南部沙漠中的一条峡谷迎来了纳巴特人的目光。这个古阿拉伯种族部落,是独步天下的好“石匠”。他们把几公里长的整条峡谷和两边顶天立地的峭壁,当作展示才华确证自我的平台,用铁锤铁钻硬生生在崖壁上“雕刻”出了引水渠、宫殿、方尖石塔、神庙、修道院、祭坛、剧院、街道、墓冢、牲畜房、洗浴室等,反正一座城市该有的全有!又从沙漠底下挖出泉水,引入峡谷中。峡谷与山岩因此得了灵性,莺歌燕舞在中东沙漠上……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你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一座山岩上开凿的城市。它的周边都是浩浩沙漠,入口处仅仅是史前地震留下的岩石裂缝。峡谷幽深莫测,宽敞处大如同篮球场,窄小处仅可通一辆越野车,两边都是陡峭齐天的岩壁,颜色居然全都是玫瑰红—这就是它大号“玫瑰古城”的来历。进入谷中,举目头上一线蓝天,阳光如水柱倾入,向阳的峭壁上就灿若玫瑰开放。这本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自然神秘奇观,而人的力量却掀开了更加神奇的画面—几百个用岩石精细雕刻而成的坟墓,上面都刻有精致的浮雕;可容纳3000人的竞技场,都从岩石上雕凿出来。尤其是那罗马式宫殿十多米高的六个大圆柱,以一种穿越时空的大气、精致、高雅,张扬出堂堂皇家气派,俨然就是欧洲那些仍在使用的古老殿堂,只是我就没看到一座欧洲殿堂是从山岩中脱颖而出的,还具有奢侈的天然玫瑰红。

纳巴特人建造的佩特拉古城,在我看来如同中东版愚公移山。不过愚公老头只知道用锄头挖山,纳巴特人则是用生命进行了一次行为艺术创作。城在崖壁山谷中,但人的灵性之鸟却携着佩特拉的岩石,飞翔在阳光下。英国诗人柏根给这张约旦国家的“名片”如此的掌声,“一座玫瑰红的城市,她的历史有人类历史的一半”。

佩特拉古城的“玫瑰”,还在约旦的沙漠上扩张。这就是约旦西南部的瓦迪拉姆沙漠。

20世纪初,英国人劳伦斯面对瓦迪拉姆沙漠发出这样的感叹,“浩大,一望无际,似神殿般广阔”。不过,瓦迪拉姆沙漠并不是靠“浩大”走红江湖。它的独家神器是色彩。天底下沙漠都是黄的,我在新疆、甘肃、宁夏、内蒙古等地看到的沙漠,与唐诗中“黄沙百战穿金甲”“平沙莽莽黄入天”描写的颜色一样,后来在美国、埃及与卡塔尔看到的,也大致不差。但瓦迪拉姆却装怪,偏要同天下沙漠叫板,它的沙是红的,玫瑰一样红。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站在了科幻片中的火星地壳上。而那剽悍于红色沙海中的岩壁,瞬间就让我想到了月球地表—它们都很任性地向世人宣告,自己不是地球这个星球上的公民。事实上,瓦迪拉姆的意思就是“月亮谷”,科学家认为这里的地壳是地球上最像月亮的地方;而红色沙漠则被认为是与火星走得最近的“亲戚”,于是那表现火星的科幻片《火星救援》《变形金刚2》等,便都来到这广袤无垠的红色沙漠上拍外景。

走进这样的“异国他乡”,我惊叹于那红沙的玫瑰品质—赤脚入沙的柔软,让人会产生湖水抚触的幻觉。事实上那沙漠乍一看,还真恍若旭光映照下的一汪湖水。奇异的是,那“湖水”中又突兀出雄伟险峻的岩石冈峦。触目那些山岩,扑面则有一股原始洪荒的气韵—都是风刀的杰作,这些岩石如同出土的青铜器,刻满了震撼人心的象形文字。我以为阿拉伯文字可能就脱胎于这些岩石的线条。这叫天授灵性。那些岩石除了是无字天书,还让我联想到叱咤大漠戈壁的贝都因热血汉子,他们黑脸黑袍,快刀烈马吐天地日月,血酒生肉笑傲炎阳罡风。哦哟,玫瑰的温柔与岩石的刚硬,居然近在咫尺,相濡以沫。大自然的妙笔如此生花,叫人无语。那些关于沙漠的人为结论,在造化面前也就是小儿搭的积木,上天随便动一下手指,它就土崩瓦解。

沙漠黄昏来得匆匆,向晚的夕阳把金黄、橙橘、酒红一样的色彩,抹染在旷野、骆驼、沙丘、岩石上。夕光中岑寂无声的红色沙漠,此时恍若一簇簇潸然泪下的失恋玫瑰,敞篷吉普车吻印在红沙上的悠悠痕辙,如琴弦一样在弹奏天荒地老的忧伤,而远远的那些刚硬山岩,却虚缈为童话中的城堡……天地旷幻神秘叫人疯狂。不知为什么,我那时想到了《梁祝》的如泣如诉,还有林妹妹那双哀怨的眼睛,还有玛丽莲·梦露那梦一样的气息。哦,眼前蚀骨揪心的画面若是让李后主看到,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写出哀婉缠绵的千古名句……这样的风景有如“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审美穿透力,将会成为生命中的骨肉,骚动在我们看世界的血液中。

这一片神秘的沙漠,是行踪不定的阿拉伯羚羊和贝都因人的家园—贝都因人是在沙漠旷野过着游牧生活的阿拉伯人的一个分支,他们大多在那城堡一样的岩壁下搭帐篷栖居。入夜,我们居然也入住那“城堡”下的沙漠帐篷酒店,当了一回贝都因人。在柴火、烤肉、木琴,以及繁星满天的旷野,身心坠入贝都因人与世隔绝的苍凉忧郁的歌声中,似乎自己也要化成一丝悠远的古歌音符。

继续向前,沙漠中居然出现了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死海。

上中学时,我们都学过一篇《死海不死》的科普课文。现在我们就来到了死海边,听它亲自给我们“上课”—许多人优哉游哉浮在海面上,并且摆出看书的样子喊同伴拍照。我们团的人也尖叫着躺了上去。导游打趣说,一直躺着漂,哪怕是旱鸭子,也会优哉游哉漂到百公里对岸的以色列—这样的风景证明,不淹死人的海当然不是死海。

死海其实是一个盐湖,在约旦和以色列交界的沙漠谷地,属两国共有,面积比新加坡还大。湖水含盐量是海水的十多倍,所以人就能在水上优哉游哉。但也因为含盐量太高,鱼虾都无法活,所以又是名副其实的死海。说起来这死海其实很苦逼,立地太低,湖水没有出口,盐便经年累月沉积了下来。死海的主要水源是约旦河,但近些年因上游以色列用水量大,约旦河往往一言不合就断流。蒸发量远远大于来水量,入不敷出地守着一湖盐水吃老本,死海的含盐量想不高都不行。

我也下水试了,那海水又稠又黏又滑,有如放了过量洗衣粉。导游打招呼,湖中不可逞能游泳,千万别让嘴和眼进水。一女团友不小心让海水进了丹凤眼,灼痛得大呼小叫,让老公呵哄了半天,才又秋波荡漾。但奇的是海底淤泥却能让人可着劲往身上脸上涂抹—据说含有多种美容的矿物质,约旦与以色列都弄了赚钱。于是那湖边就有许多欧洲美女帅哥嘻嘻哈哈互相用黑泥往身上涂抹,摇身一变为“非洲黑人”……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站在了地球的最低点—海拔负417米,比中国最低点吐鲁番盆地还低150多米。地球上有些风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比如,要仰视离天最近的阳光,就只有在珠穆朗玛峰上;而要一脚踩在地球蓝色的“肚脐眼”上,就只有在死海边。但与青藏高原缺氧不同,死海氧气一抓一大把。缺氧会导致高原反应,我5年前在珠峰大本营朝圣时,说话必须细声细气,走动如同小脚女人。但氧气多却会产生低原反应—醉氧。只是醉氧是个好东西,让人神清气爽,特别是能够一觉睡到自然醒。哦,在纷繁喧嚣的尘世中能够来上一次烂睡如泥,想想心头都爽。于是就觉得这一汪湖水如同上帝在演奏完他的经典作品《地球风景交响乐》后,很得意也很搞笑地在琴弦上拉出的一个与民同乐的音符。

但上面这些都不足以全部表现这一汪湖水的神奇。真正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死海居然与著名的“东非大裂谷”血肉相连—在非洲大陆上,地球撕扯开一道几千公里长的大裂口,从太空上看,“犹如地球表皮上的一条触目惊心的大伤痕”,这就是东非大裂谷。大裂谷从赞比西河开始,经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一直延伸到约旦河谷,并别出心裁地将死海这一汪湖水作为句号。让人惊叹的是,大裂谷生成时,原本和非洲大陆连成一体的阿拉伯,被硬生生撕裂出去,中间留下的鸿沟,被印度洋海水抢进来,就成了红海。地球的这一地质运动不只是一种板块结构的改变,值得载入史册的是,它诞生了迄今为止这个星球上最为恢宏壮丽的“风景”—人类的摇篮。我们共同的母亲“露西”,就是在东非大裂谷的草原、森林、湖畔生儿育女,她那些穿着开裆裤的儿女们外出打工时,最先到达的“城市”就是以阿拉伯半岛为核心,被地中海、阿拉伯海、红海、里海、黑海簇拥的中东。可以说,人类上古文明有大半个屁股是坐在中东。而到了今天,她还以丰富的石油推动现代文明的列车奔向诗和远方……

上帝居然是这样子出牌,让炎炎灼日与黄沙莽莽的大地,最先在地球上莺歌燕舞。天,这是多么壮观又多么让人叹为观止的“风景”呀!可以这样说,当今人类文明构筑的“景区”,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响在里面。她所弥漫充盈在天地间的美学意义、哲学意义、生命意义,至今还没有一个文化艺术大师能够用语言、音符、色彩进行完美的诠释—我敢保证,这样的人估计到海枯石烂也产生不出来。

我至今无法忘记离开约旦时的心情—我们的行程是先到约旦,然后再去以色列,又回到约旦返程。飞机呼啸着冲向天空时已经是晚上,飞机下是灯火阑珊的沙漠城市安曼,静谧如一汪童话中的湖。再抬眼,夜空已有繁星闪烁,如儿时在故乡河边所见,如在青藏高原所见,也如在月亮谷玫瑰沙漠所见,还若在地中海岸边所见。心头就突然生出一种对飞机下大地的眷恋—哦,再见约旦、以色列!再见地中海、红海!再见夜色中的沙漠!中东,祝你好运!

补记:

约旦人把教育摆在立国首位,我的理解是真正做到了“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再穷不能穷了教育”。他们在中东地区首倡教育强国,可着劲地办大学。先后接待我们的一男一女中文导游两个,都是中国大西北来的约旦大学留学生。他们介绍,约旦大学除了中国留学生,还有印度和东南亚的,中东国家尤其多。学校最牛的是医学专业,文凭连欧美国家都认账。学校治安也好,来三年了,就没有听说过有偷盗呀抢劫呀强奸呀什么的,也没有同学的父母卖血或是捡垃圾供他们上大学的动人故事。但因是伊斯兰教国家,不能喝酒,同学之间就不能呼朋唤友,吆三喝四饮酒唱歌—整个国家除了安曼有几家歌厅酒吧外,其他城市都没有。而阿拉伯女性当然就更不能像我家乡酒城泸州那些雄赳赳的女子一样,上了桌子必端着酒杯挨个走一圈。

约旦培养的那些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大学生,占总人口的比例位居世界前十名。但他们自己只用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出口—周边沙特、科威特、阿联酋这些石油富国的白领一半以上是约旦人。

尤其让我惊叹的是,英语在这个国家普及得非常好。在月亮谷大沙漠中游览时,为我们开车的贝都因小伙子张口就是一串英语,整得一吉普车人瞠目结舌,没一人能同他过招,这就让我们这些大中国子民很是自卑。

由于教育和旅游都做得好,约旦这个本该哭哭啼啼的贫困户,竟然小康为“中东乐土”—无战乱、无难民、无城市“脏乱差”。没有“脏乱差”是什么概念呢?我们到安曼的当晚,导游带我们夜游时打赌,如果有人在街上乱扔垃圾乱吐口水,发现一次他出一美金;如果路上有矿泉水瓶子与果皮,出现一个,他也付一美金。如果没有,每人给他一美金,算作给他的服务小费。结果是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