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云康县,陈羽凡往下一个县城:古风县驶去。古风县城乃是一座拥有近万户人口的大县城,商贸发达,百工齐全,地理位置优越,是方圆百里最为重要的经济枢纽城市。
小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满是各种石头,坑洼的泥泞土道。小车颠簸的如同小船行驶在激流之上。没有恒定系统和安定系统的小马车上下起伏不定。
陈羽凡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分裂了。更让他担心的不是自己屁股而是马车的横轴是否能支持的住,这年头的马车横轴都是普通木头制作的。韧性和扭力,强度都不过硬。万一在山路之中,出现了些许毛病。那真是撞大运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区。可没有木匠来此维修马车啊。无奈之下,为了保证木质马车不至于散架,陈羽凡几乎是走上一里半里的,停下来检查马车各个部件,是否安全,然后继续上路。
这么一停一走,本应该是半日路程的山间小道,他硬是走了一整天。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望着两侧茂密的森林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瞧这样还是没有走出这一片山林啊。
不经意之间,抬头发现天色已暗,太阳西沉于地平线下,天空之中一轮淡淡圆月升空,柔和的月光照亮着山林,可惜山林植被茂盛,月光无法照亮远方的路。陈羽凡又一次的被困在山林里了。
陈羽凡叹道:“又一次要露宿野外了啊。”砍拾木柴围成篝柴,找到火石,点绕篝柴。熊熊的篝火点燃,木柴火焰驱散了夜晚山林里的潮气,照亮着陈羽凡微微有些疲惫的脸孔。
陈羽凡算是一个野外老鸟,车上准备齐全。用几根坚硬的木棍搭起了一个支架,按上铁锅,倒上山泉水,放入一路上停车检查时挖到的野菜,倒上一些杂粮,加入少许的油盐,这便是今天的晚餐。
铁锅烧煮晚饭时,陈羽凡也不停息,拿出笔纸写起日记来。为了防止被不必要的人看到,陈羽凡写日记的文字格式,文字内容和书写文字都是按照现代方式而做。这样即便被人找找了,也读不懂写的是什么。
陈羽凡写着写着,四周响起了马蹄声。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跑在这种荒郊野岭呢。警惕的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陈羽凡如今习练武术,听力,视力大增。单单听力而言可以听见百米外一只蚊子飞行时所翅膀所发出的振动声。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马蹄落地抬起的地面所造成杂乱不已的响动,告诉着陈羽凡过来的人绝不是一两个。不知是敌是友,安全第一。上会捡的钢刀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树丛间。来者稍有敌意,即可取刀而战。
马蹄声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借助淡淡月光隐约瞧见,近百位骑士奔驰在狭小的山间小路上,他们骑术精湛,在如此泥泞不堪满是杂石乱坑的地面上仍能让马匹保持着高速奔跑。
陈羽凡大为称赞他们骑术。其实更多的是陈羽凡没有见过几个骑术精湛的人,毕竟除了急事和战事以外,谁会如此浪费马力,在野外狂奔呢。
这对人马越来越近,陈羽凡渐渐看清来者,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显然都是上等的好马。每个人装备齐全的铠甲,弓箭,马刀,骑枪,盾牌。身后都背着代表着家纹和国号的旗帜。
其中给陈羽凡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他们的领头人是一位三十许间男子身穿华丽坚固的铠甲,他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尤其是当他离陈羽凡不足十步远时,陈羽凡瞧见他的双眼深邃莫测,有一股狠冷无情的气息,周身更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军队么。”陈羽凡疑惑时,领头的男子用冰冷的眼神瞧了一眼陈羽凡后,率领身后骑兵们丝毫没有理会在路边生火做饭的陈羽凡,以飞快的速度从一旁掠过,激起一阵尘土飞扬。带尘土散尽时,他们也消失在漆黑夜中,空气之中只有他们越来越小的马蹄声。
多亏自己眼明手快,用锅盖盖住了锅,又护住了篝火,不然还不全给他们马匹奔跑时激起的风尘吹塌下了,陈羽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怒喝道:“一群赶死的家伙。”吹了吹锅盖上面的灰尘道:“还好,锅没有撒。”
晚饭保住了,问题是他们这些骑兵是从哪里来的啊。他们目的是什么呢。刚才的国号是隋国的杨氏家族的旗号,家纹是一种没有见过的家纹。家纹上却用了标识其主人权势的权印(颜色标识),显然其一定是颇有实力的家族。
“装备齐全,神情严峻,不惜马力的狂奔,要去打仗啊。”陈羽凡淡淡的叹道,掀开锅,饭菜的香气迎面扑来。先吃饭再说吧。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晚饭。
吃饱喝足的陈羽凡,脑海里回忆着刚才骑士们身后背着的旗帜上的家纹,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来,早上看到的通缉令上面的留有的悬赏主的家徽,吃惊的道:“那是宇文阀,悬赏白衣女子的宇文阀。我的天啊。”怪不得马不停蹄的沿着山间小路狂奔不停呢。从高速陈羽凡这条小路的村民口中得知,这条路比官府栈道近三十多里。白衣女子和那两位少年都是坐船走水路。现在不是大风日子,河道上面的风并大,宋阀的商船使用的风帆都是普通的硬帆,不是后世的风帆穿的多面帆,可以借助四周任何一面的风力,航行速度有限。宇文阀骑兵们不惜马力的疯狂追赶,或许能在月上枝头时在河道拐弯的山岩上,追上运河上的宋阀商船队。那时,骑兵居高临下,使用强弓,宋阀船队,即便是想反击也是难啊。
一脚踢灭篝火,陈羽凡跑上车上,瞧了瞧车内的物品,想着是要卸了负重追呢,还是慢慢悠悠的追呢。车上多余的物品都是生活用品和那最为值钱的生丝了。成色较好的生丝啊,卖出去了,利润大大的。
驾着马车走的陈羽凡忽然想到:那位白衣女子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码头上瞧见了自己,权当没有看见。自己见她遇到危险了上杆子去,是不是有点发贱啊,她们可是惹上了华北州杨氏国朝的宇文阀啊。一队百人以上的正规骑兵部队,天知道其他方向是否还有别的援军。一旦开打,自己便是命悬一线啊,为了刚刚见过几面的人,拼死拼活,值不值得。
陈羽凡疑虑了,最终使出了看家本领,摸出一枚铜币,投掷硬币,正面去,背面留。陈羽凡面色冷峻道:“去,暂时不管马车和一切财物,自己只拿大刀去追。留则此事不再管,按照计划,赶往古风县去。”硬币高高抛起,它或许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