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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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仁者乐山

风台县有个叫马体孝的秀才,其个性豪放,与妻子晋氏二人都喜好吟诗联句,又都笃信佛教,在赋诗之余参禅悟理,常常通宵达旦。

马体孝中年时弃书离家,准备去游览各地名胜。他妻子也不挽留他,还作诗为他送行。体孝在外云游了几年,忽然一次在江南遇到了岳父。他岳父是个买卖人,因善于经营,所以积蓄了一万零十两黄金。他对体孝说:“我没有儿子,就留下其中一份儿养老送终;其中二份儿资助你去游览名胜;其中三份儿给我女儿。但我的女婿个性耿直,不会收下,所以那二份儿也一起送给我女儿。”体孝笑着收下这些黄金,并带回家中交给了妻子,还向妻子转述了岳父的话,并问:“你说这是多少呢?”妻子说:“除去我父亲的那一份儿,这是八千五百八十两黄金。”体孝问:“难道他是以一万零十两黄金为底数,将三人之数分七份儿除开,得一千四百三十,这个数是父亲留做养老的;将之乘二,得二千八百六十,是给我游历山水的;再翻二倍,得五千七百二十,是送给你的。将递倍之数合起来就是其二、其三之数了,对吗?”妻子说:“是这样。”体孝又问妻子说:“你的诗学有进步吗?禅理有提高吗?”妻子说:“八千五百八十两黄金铸成八千五百八十个罗汉。每个罗汉手拿一粒金粟,一粒金粟又化为六粒金粟。量粟的最小单位是圭,十圭为一撮,积累至一斛,那一斛是多少粟呢?”体孝说:“共是六千万粟。”他又问妻子:“这金粟从哪儿来?”妻子说:“来于无金粟。”体孝又问:“此金粟往哪儿去?”妻子说:“去于五金粟。”体孝说:“未来未去,何无何有?”妻子回答:“即来即去,即无即有。”体孝说:“我明白了。”二人遂饮酒畅谈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刚亮,体孝便同妻子告别,又去江南云游了。从此改名为“旷”,别号“翁恒”,其行踪不定。后来,宿迁县有一个乞丐死了,怀中揣着一首署名“丐隐翁恒绝笔”的诗。宿迁县令看后很诧异,便让人将他安葬,并将诗刻在墓碑上。县令还亲自和诗,并立了一座石碑,刻着“丐隐翁恒先生之墓”几个字。翁恒死了的消息还没传到凤台时,他的绝命诗就已先期传来,只是不知作者是谁。他妻子听说这首诗之后十分悲痛,伤心地说:“我的丈夫死了!”当时家人还不相信。不久,体孝岳父的信到了,宿迁县令也给凤台县发了公函,家人这才相信了。

马体孝年轻时曾为《四书》题诗,其中有“子路宿于石门”、“荒烟蔓草东西路,剩水残山去住魂”、“仁者乐山”等等,都受到蒋时庵侍郎的欣赏和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