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3年,在有“小汉口”之称的长沙望城县靖港镇,一座名叫“宏泰坊”的妓院开张营业。“宏泰坊”始建于雍正十年(1733年),为砖木结构,原有三进,建筑面积达788.8平方米,是湖南省最早的休闲娱乐场所之一,现临街前栋已被完全拆除。200多年后的今天,这栋曾夜夜笙歌的建筑已摇摇欲坠、濒临倒塌。(《潇湘晨报》8月2日)
笔者曾多次经过此地,在当地友人的陪同下,在上月,也到过该地参观。该建筑为两层,主体部分用木材搭建而成。分前后两栋,临街前栋已经完全拆除,如今仅存破败的后栋。因年久失修,房屋的地面上长出了高高的杂草。雕花木窗和一些房间的装饰物大部分被撬走,到处留下残破的木头。如今保存完好的只有二楼大部分楼板。在二楼,小木条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单间还存在。据当地人介绍,该建筑后来被改为民用,最多的时候共有8户人家居住。新中国成立后,因水路改道,公路修通,街道扩宽,这个小镇逐渐失去了昔日的繁华。
撇开妓院是中国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丑恶现象不说。单就该妓院的建筑来看,值得保护的必要。该建筑从保存下来的部分看,是典型的清朝江南风格的木建筑,两栋房屋间,考虑到雨水较多,中间有一天井,下水道暗藏在地下。无论多大风雨,都可以巍然耸立。在世界建筑发展史中,中国古代建筑以其鲜明的特点而自成体系。这些特点主要表现在木构架为结构体系,单幢房屋组成为建筑群体和它们从建筑群组的空间形态、建筑单体的整体外双到建筑各部位的造型都具有的多彩的艺术形象。建筑装饰在这些特点的形成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中国古代艺匠利用木构架结构的特点创造出庑殿、歇山、悬山、硬山和单檐、重檐等不同形式的屋顶,又在屋顶上塑造出鸱吻、宝顶、走兽等奇特的个体形象,他们又在形式单调的门窗上制造出千变万化的窗格花纹式样,在简单的梁、枋、柱和石台基上进行了巧妙的艺术加工,应用这些装饰手段造成了中国古代建筑富有特征的外观。他们还善于将绘画、雕刻、工艺美术的不同内容和工艺应用到建筑装饰里,极大地加强了建筑艺术的表现力。建筑装饰使房屋躯体具有了艺术的外观形象,建筑装饰使建筑艺术具有了思想内涵的表现力,在中国古代建筑艺术中,建筑装饰成为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保护该妓院建筑对研究我国古代建筑具有积极意义。
据当地的一位老人介绍:“古时候,曾有这样一句老话来形容靖港的繁华:船到靖港口,有风也不走。”有关专家分析说,正因为靖港当时发达的商业文明,自然形成了这座气势宏伟的“宏泰坊”。在200年前,以水路为主要交通的年代,靖港占尽地利优势,成为湖南交通要塞之地,有“小汉口”之称。
妓院是中国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丑恶现象。是历史的一个缩影,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昔日红粉飘香的烟花楼早已成为历史遗迹,保护这座古妓院,对于研究封建历史是一个非常好的实物见证。对于研究当地的经贸往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小窗口。我国的秦淮河就是因为其风月场所而名满天下。同样的道理,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宏泰坊”曾经是妓院而放弃对它的保护。
欣喜的是,在风雨中飘摇的这座老妓院已经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宏泰坊”是否值得保留,引发了多方的争议。根据初步设想,有关部门有意将“宏泰坊”改造成为一个集茶馆、民乐表演、棋牌娱乐的场所。古建筑的保护很多国家和地区都采用保护和开发并重的做法,也有利于古建筑的修缮和维护。是否改成当今合法的休闲场所值得商榷。是否挖掘它多重的价值,是值得社会各界来商讨的一个话题,开发利用得好,将是一个很好的景点。有利于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有专家指出,对古建筑保护的历史遗憾应该充分镜鉴。首先,对现存古建筑一定要坚持“整旧如旧”,只能尽力使其延年益寿,不要伤筋动骨。其次,要意识到那些古建筑绝大部分已经不适应现代人使用。他说,只有正视这个矛盾,解决这个矛盾,中国为数不多、年代不太久远的古建筑才能得到有效的保护。
残破不堪的老妓院仍在老老实实泄露着它的秘密,在这个晴朗的夏日的上午,阳光穿过那200年仍挥之不去的烟尘,照亮了仅存的一栋老房子。老屋不语,知道道不尽的,是沧桑。妓院的历史是一段深刻的历史,但也从一个角度反映了老长沙的过去。
(原载《考古学》杂志《成都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