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君和高见泽又到了“每周一歌”的时间,他们约好在温泉宾馆的房间里见面。两人见了面,像往日一样,先是一阵长吻,然后高见泽就三下五除二,把郝文君剥了个精光,郝文君尽量迎合着他。但是高见泽敏感地察觉到,郝文君今天有什么心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交往,高见泽已经对郝文君在床上每个阶段的不同神情和身体反应了如指掌,今天她有些反常,显然没有全身心投入,往日在进入佳境时,她会闭着眼睛细心享受,今天她却睁着眼睛在看他,本该在此时波浪起伏的身体,现在竟像一潭死水。他停止运动,关切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郝文君说。她不想影响他的情绪,想尽力地迎合他,满足他,可是,快感这种东西是装不出来的,她无法掩饰自己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即将走到尽头的担心。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高见泽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来找我了……”
“谁来找你了?”
“南津市国家安全局的人。”
高见泽听到这个消息,半天没有说话。但是郝文君能够感觉到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很大,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他插入她体内的那个硬邦邦的物件儿,忽然之间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下去了。
“对不起,亲爱的。”郝文君抱歉地说。
高见泽从她身上滑下来,满脸愁云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找你的?”
“昨天。”
“为什么找你?”
“他们问我给我丈夫买的手机在哪儿买的。”
“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商家打折促销时在‘星火数码’买的。”
“他们还问了什么?”
“没问别的。”
高见泽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粗气,安慰她道:“不用担心,一个手机,不会出什么大麻烦的。”
郝文君忧心忡忡地说:“我是觉得,我丈夫一定出什么事了,他这几天情绪很不好。我担心,南津市国家安全局一定发现了什么问题。不然他们不会来查手机的事。要是他们发现了电脑键盘里面藏有什么东西,我丈夫就完了。”
“不会的。你丈夫什么也不知道,他会说是别人装的,永远也怀疑不到你。”
“洪哥肯出那么多钱,他们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亲爱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和洪哥他们是一伙的?”
高见泽抱着她,安慰她说:“亲爱的,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到底担心什么?”
郝文君伤感地说:“我担心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看你说的。你要是喜欢永远和我在一起,那咱们就一起远走高飞吧?”
郝文君摇摇头。她可以一直和高见泽偷欢,却不能和他私奔。在南津市,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她割舍不下。
郝文君与高见泽会面的照片,很快被送到了萧烈那里。
韩冰解释说:“女的叫郝文君,是市经贸委副主任,其父是市委郝书记,丈夫是141研究所副所长李斯渊。这个男的就是高见泽。侦查员已经证实,在酒吧里给柳如嫣送酒送名片的就是这个人,给柳如嫣送花送巧克力的也是这个人,141研究所的清洁工在获得电子情报以后,上交的也是这个人。”
“查清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了吗?”萧烈审视着那些照片问道。
古小天说:“目前还不清楚,从监控记录分析,应该是情人关系。”
“看来,只要控制住这个人,就能堵住核潜艇机密资料外泄渠道。”萧烈说。
韩冰说:“我们是在监控高见泽时发现郝文君这条线索的。另外,我对郝文君的通话记录进行甄别时,发现她与柳如嫣也有联系。”她把一份郝文君与柳如嫣的通话记录交给萧烈。
“郝文君与高见泽关系密切,与柳如嫣也相识,但她却提供出孙阳这条线索。有点意思!”萧烈说。
“这或许说明郝文君是被利用,还不是其组织成员。或者他们是两条线上的。”韩冰说。
“不错。”萧烈完全同意韩冰的观点,“柳如嫣不把策反重点放在李斯渊身上,而是采用迂回战术主攻李斯渊的妻子郝文君,这是她典型风格,孙阳也很可能是她在李斯渊身上布置的第二条线。毕竟李斯渊的职位完全值得她这么做。”
“601研究所的‘陈开迪泄密案’会不会也是这种性质?”韩冰说。
“我曾经怀疑那个把陈开迪眼镜弄坏的女人是沈文倩,但是沈文倩的脸上也没有美人痣。”萧烈说。
“我说过,那个美人痣可能是假的。”古小天说。
萧烈示意他打住:“好了,不要往下说了。再说下去又该下道了。”
古小天不好意思地笑笑。
“查‘内奸’的事有无进展?”萧烈问韩冰。
“我们查了孙克俭和沈家辉的家庭收支情况,都很简朴,没有值得怀疑的奢华生活。不过,我们也查到一条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孙克俭的母亲去世前曾患有严重肾病,他母亲没有医疗保险,也没有退休金,据说治病花了不少钱。”
萧烈沉默片刻,说:“希望我们是错的!”
萧烈接到柳如嫣的电话,她约他见面,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都与柳如嫣有关,而“剑鱼”则突然销声匿迹了。柳如嫣说“剑鱼”此刻就在南津,他相信不会是在骗他。
萧烈和柳如嫣会面地点是在一家以浪漫著称的西餐厅。柳如嫣穿一袭黑色及踝长裙,合体的剪裁展现她完美的曲线。今天特意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娇嫩的脖子。长裙的领口开得很低,丰满的乳房之间露出深深的乳沟。全身散发着高贵的性感,会让男人心动,但让男人产生的不是欲望,而是崇敬。
萧烈发现柳如嫣很会穿衣服,看似单调的色彩,只要往她身上一套,就会光彩照人。从她身上,萧烈体会出了看似平常的一句老话的真谛:要想俏,一身孝(白色);要想妙,一身皂(黑色)。柳如嫣把这句老话发挥到了极致。萧烈感到柳如嫣今晚简直妙不可言。
“好看吗?”柳如嫣笑问萧烈。
“好看。”萧烈说。
“人,还是衣裳?”
“都好看。”
“就冲你这句话,今晚你随便点。我请客。”
“当然是你请客。要是我请客,就领你去吃大排档了。”
“真小气!”
“嗨,柳小姐,你不要忘了,我是公务员啊,在这里吃一顿饭,要花掉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柳如嫣俯过身来小声说:“你们不是都吃公款吗?”
“那也吃不起这种饭店。”
“我们可以互通有无嘛,你那里有很多东西是很值钱的。”
“你看我值多少钱?”
“你?那要看买家是谁了。”
“就你。”
“全部家产,搭上我。”
两人哈哈地笑起来。
这次会面是柳如嫣主动提出来的,这家餐厅也是她推荐的。这里的东西真是贵得吓人,一瓶红酒上千元,法国蜗牛,法国鹅肝,意大利面条,俄国鱼子酱,样样价格不菲,看得萧烈直心疼,真是富人一餐饭,穷人一年粮。再一想,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让有钱的老板们使劲花吧,这也是促进消费,拉动内需啊!
柳如嫣点菜的时候,萧烈暗想,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她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显示出一种游刃有余的悟性,说明她读过很多书。她的肢体语言非常丰富,既不会做放浪的暗示,又能将女人的韵味把握得恰如其分,说明她受过严格的训练。无疑是个很难对付的女人。她在这个时候提出会面,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试探,还是示威?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这些天有没有想我呀?”柳如嫣点完菜,俏皮地问。
“每天都在想。”萧烈说。
“真的?”她眨眨眼睛,“是在想怎么抓我吧?”
“你说呢?”
面对萧烈的反问,柳如嫣歪头想一想,很动人的一个女孩子表情。
“狡猾!”她说。
“彼此彼此。”萧烈说。
柳如嫣单手抵住下颏,深情地看着萧烈,说:“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眼波流转间,妩媚风情流露无遗。
“你怎么会喜欢吃西餐?”萧烈岔开话题。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她说,“你不喜欢吗?”
“环境还可以,只是不太适应这里的食物。”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最近很忙。”萧烈敷衍道。
“是忙着抓我的把柄吧?”她闭一闭眼睛,非常诱惑的一个小动作。
萧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