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雨跑了两步,又停住了,大声呼叫:“来人啊!救命啊!”
陌生男人被许晓雨叫得心里发毛,想要去阻止她,萧洒从后面猛踹他的腿弯,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萧洒上前用手掌砍他的颈部,他一头栽倒。
萧洒拿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割开捆在许晓雨手上的胶带,催促她道:“晓雨快跑!”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这时周围有人向这里跑来,陌生男人一见情形不妙,从地上爬起来想跑,萧洒大喝一声:“站住!”飞身挡住他的去路。
陌生男人足有180米以上,他看看站在面前的小男生,虽然他已经领教了这个小男生的厉害,不敢再小看这个小对手,但还是有些轻视。他握紧拳头,连出两拳,都被萧洒躲过。旁边围观的人,一见这个场面,禁不住议论纷纷:
“这么大的男人欺负一个小孩!”
“就是,太不像话了!”
就连许晓雨都看得傻了眼,忘记了呼喊“救命”。
萧洒像耍猴一样在陌生男人周围跳来跳去,渐渐被陌生男人逼到了墙角,后面没有迂回的空间了。许晓雨提醒他“小心”,陌生男人脸上露出了奸笑。
这时萧洒已经意识到没有退路,于是进行绝地反击,他飞起一脚踢向陌生男人的裆部,陌生男人下意识地用双手去挡,并向后缩了一下屁股,将整个上身暴露在萧洒的面前,萧洒猛地跳起,把手一挥,手中的铅笔刀闪电一样从陌生男人的眼前闪过,“噗!”血花飞溅。陌生男人的颈动脉被划开,萧洒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陌生男人像一面墙一样向他倒过来,他忙把身子一闪,“扑通!”陌生男人栽倒在地,周围发出一片惊呼声。萧洒马上警醒过来,拉着许晓雨撒腿就跑。
那辆逃跑的作案汽车在110警车的协助下,被逼到一个公路的死角,无处可逃,只好停车。两名特工冲上前拉开车门,却不见许晓雨和陌生男人的身影,顿时傻眼。他们立即向古小天报告,遭到古小天的一顿臭骂。
萧烈得到这个消息,大为吃惊。
“老板,怎么办?”古小天问。
“你不用管了。集中精力干你的事。‘剑鱼’应该不会伤害他的女儿。”萧烈放下电话,想了片刻,给唐心玫打了一个电话,唐心玫正在开会,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唐心玫幸福地笑笑,小声说,那就回家再说吧。
萧烈说想听听唐心玫的声音不假,但不是唐心玫理解的那种意思,而是想听听她的声音里有无慌张和恐怖。现在看来,唐心玫还不知道女儿被绑架的事。萧烈想到一个问题,今天许晓雨怎么没有和萧洒在一起?萧洒在哪里?
萧烈拨萧洒的电话,很快就通了,传来儿子气喘吁吁的声音:“爸……”
“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许晓雨被人绑架了,我把她救出来了……”
“她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是。”
“你们在哪里?危险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应该不危险了,那个大个子让我砍了!”
“好的,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派人去找你。暗号,‘渔夫’。”
萧烈通过手机定位系统锁定了萧洒所在的位置,派人将他和许晓雨接应到安全的地方。这时他接到报告,“剑鱼”出现了。
曾子尧开车来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看到路口指示牌下方竖着贴了一条黄色胶带,这是“鳐鱼”已经把“货物”放入“秘密交接点”的标志。曾子尧在靠近大槐树不远的地方下车,他并不急于取“货”,而是在四周闲逛,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
曾子尧就是“剑鱼”,以前的许汉斌。因为他有了十多年前被萧烈抓捕过的教训,他在经过整容重返中国大陆后,在发展情报关系、传递情报方面一直非常谨慎,最危险的环节他通常留给别人来完成,不过今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因为艾克森不允许其他人知道“FCS行动”的结果。
美国中情局曾一度想策反欧阳云飞,后来发现此人虽然好色,但政治立场坚定,绝对不会叛国,不适合策反。接着又发生了赖文祥叛逃失败事件,各研究所的安保等级提高,在曾子尧看来,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久,艾克森给他发来指令,指示他与一个代号“鳐鱼”的人合作,协助“鳐鱼”完成“FCS行动”。他想不出“鳐鱼”将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就在他开始与“鳐鱼”合作时,他意外发现萧烈也来到了南津市,并且就住在唐心玫隔壁,他敏感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曾子尧加入美国国籍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回到中国为美国中情局服务。他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坚持以华裔美国人的身份回中国活动,而不是以艾克森当初为他设计的秘密身份。他希望美国国籍会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今天拿到“FCS”情报后,他将立刻离开中国。为了保证他的撤离万无一失,他精心策划了对自己女儿的绑架案,他相信萧烈一定在监视他的女儿。
曾子尧部署的“绑架”行动,并不是真要把女儿带走,不过是利用“绑架”来转移萧烈的视线,只要被萧烈发现,就算“成功”。后面的结果,他不关心。他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可疑,趁无人注意的时候,他来到大槐树南面10米左右的田野里,用脚踢土,当碰到“木桩”后,便蹲下把“木桩”拔出来藏进裤腿里。“木桩”中间隐藏着记录“FCS”情报的大容量芯片。
曾子尧看似闲逛地走向自己的汽车。这时,一辆公交车停靠附近的车站,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他们是古小天和韩冰。公交车开走,古小天和韩冰朝曾子尧的方向迎面走来,曾子尧没有在意他们。直到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古小天装作突然记起来似的叫道:“哦,是曾先生吧?”
曾子尧警觉地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您是曾子尧先生,对吧?”古小天像似老熟人似的亲切地问。
曾子尧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用疑惑的口吻说:“您是……”
古小天开心地一笑,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我是国家安全局的,你被捕了。”
曾子尧紧张地望着那个国家安全机关的侦查证,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美国公民,我要给美国领事馆打电话,这是我的权利。”
古小天掏出手铐走上前:“你会有机会打电话的。”
曾子尧没有任何反抗,等待束手就擒,但古小天并没有马上给他扣紧手铐。曾子尧心中正疑惑时,古小天突然小声说:“自己人。推开我,往右侧的庄稼地里跑。”
曾子尧仿佛淹死前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他可不想再坐牢!他猛地一把将古小天推开,古小天很配合地向后倒去,正撞在韩冰的怀里,挡住了她的视线。曾子尧抓住时机拼命向右侧的庄稼地奔跑。就在他即将钻入青纱帐时,狙击步枪低沉的枪声响起,“噗!噗!噗!噗!”曾子尧连中四枪,一头栽倒在青纱帐的边缘。
“你搞什么?”韩冰推开倒在她身上的古小天。她不相信古小天会这么不小心。
古小天没有理韩冰,他来到曾子尧跟前,冷静检查他的颈动脉,然后笑嘻嘻说:“死啦!”
“怎么回事?”韩冰问。
“他拒捕,我的部下不得不开枪,你都看到了不是?”古小天说,“把录像资料都准备好,证据确凿,美国人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韩冰满腹狐疑离开。古小天踢了一脚曾子尧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小梅嫂子,我给你报仇了!”
在和平时期,间谍很少被判处死刑。在布置这次抓捕“剑鱼”的行动之初,古小天就没打算让曾子尧活着。他如果拒捕,古小天就会开枪,没想到他那么熊,居然准备束手就擒,古小天只好“劝”他逃跑了。结果还是那个被击毙的下场。
高见泽来到玫瑰酒吧,像平时一样叫来服务生,佯作殷勤地为坐在窗边的柳如嫣点了一杯红酒,并附上藏有微型芯片的名片。
高见泽见服务生把酒和名片交给柳如嫣,立刻起身离开酒吧。他走出酒吧没有多远,突然被一名大汉叫住:“廖三儿,大哥找你。”
高见泽愣了一下,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廖三儿,你跟我装糊涂?”大汉一拳打向高见泽腹部,高见泽疼得一弯腰,大汉顺势摁着他脖子塞进路旁的轿车里,与车内另一壮汉把高见泽夹在中间。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萧烈头也不回地说:“廖三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高见泽忍着腹痛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廖!”
高见泽与几名壮汉为“到底谁是廖三儿”纠缠不清。
这时,萧烈接到一个电话。通完电话,回头对高见泽笑笑:“我知道你不是廖三儿,你不欠我钱。”
高见泽如释重负。
“不过,你要把夹在名片内向柳如嫣传递的芯片密码底本交给我。”萧烈出示国家安全部《侦查证》,微笑道:“高见泽,你被逮捕了。”
高见泽目瞪口呆,随即瘫作一团。
萧烈对挟持高见泽的两个壮汉说:“看住他,不要让他影响我们抓捕柳如嫣。”
“是。”壮汉给高见泽戴上手铐,用胶带封住他的嘴。
高见泽乖乖地夹在壮汉中间,不能动,不能说,但他能看能听。五分钟后,他透过车窗看到柳如嫣从酒吧出来。
“各小组注意,目标出现,准备抓捕。”萧烈通过加密对讲机下达命令,“目标身上有秘密情报芯片,动作要快,防止她毁灭证据。”
高见泽看到柳如嫣打开车门坐进她的红色跑车。
“行动!”萧烈下令。
刹那间,四辆汽车风驰电掣驶来,将柳如嫣的跑车团团围住。车上特工人员纷纷跳下车,以车身为掩护,将枪口对准柳如嫣。
“不许动!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特工喊话。
寂静了大约半分钟,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柳如嫣的跑车被炸得支离破碎,火光冲天。
高见泽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发现柳如嫣的跑车是停在一处下水道的盖子上方。只要掀开跑车下面切割开的底盘,就可以直接由车里进入下水道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