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诗韵出去的时候,特意戴上了帽檐比较大的帽子,一路上也都低着头,可以把她的脸完全挡住,可安琪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手里拿的食盒被她放到一旁,抬手掀开万诗韵的帽檐,心疼地说:“小韵,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万诗韵每次出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认出来,这时也是一样,连忙拉下自己的帽檐,低声说:“妈,快点进去吧,别让人看到了。”
跟着女儿来到病房里,她一眼就看到在病床上躺着的女婿。
只见时向然脸色苍白,嘴角也破了,看见她过来,脸上没有惊讶的神色,淡淡地叫了一声,“妈。”
在来的路上,万诗韵已经把时向然的情况跟她说了,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她连忙喊道:“别起来!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时向然勉强扯起一抹微笑,他休养了几天,身上的伤还是很痛,岳母对他伤势的关心,他只能一笔带过,“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安琪菲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婿的,一脸气愤地说:“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为什么你们还不肯让家里人知道?妈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帮你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闻言,时向然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眼神里带着不解,看向万诗韵的目光更是充满诧异。
万诗韵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的缘由告诉安琪菲,此刻,她脸上也表现出怪异,开口道:“妈,你先去那边坐一下,我一会再跟你说。”
这时,安琪菲也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提起此事他们都闭口不谈?
她看了一眼女儿女婿,压下内心的疑惑,点头道:“那好,你们把早餐吃了,妈给向然带的汤也一并喝了吧。”
等安琪菲走了出去,时向然才看向万诗韵,“你没把这事告诉妈?”
万诗韵忧心忡忡的坐在病床上,摇了摇头,叹息着说:“还没来得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妈开口,谈到姐姐,妈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心里很愧疚,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妈的反应会有多强烈。”
思考了一番,时向然才想好怎么应付安琪菲,声音虚弱地说:“这件事情还是别让妈知道了,你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伤,是我把你叫到医院里来照顾我的,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让妈不用担心,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万诗韵也同意时向然给出的解决方法,不会让安琪菲多想,甚至跑到冷氏找冷艳,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久,万诗韵便收拾好食盒,出去把事情跟安琪菲说了,而安琪菲对这个女婿的能力很信任,也没有再怀疑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以后出去多带些人在身边。
临走之前,安琪菲不放心地说:“去陪护床上好好休息一会,你这黑眼圈都重成这个样子,有事就让妈来一趟。妈让人给你们送饭,向然的身体需要好好补补,不能老吃那些没营养的,妈晚上再来看你们。”
看着母亲走了几步,万诗韵咬着下唇,声音低低地说:“妈,开车小心点。”
很显然,安琪菲并没有听见女儿的话,非常担忧地离开了。
……
巩舞刚把叶峰哄睡着,就马不停蹄地来到隔壁病房看叶媚,见女儿呆坐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看向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近了女儿,有些力不从心地问:“媚儿,感觉好点了吗?”
病床上的叶媚闻言,慢慢把头转过去,声音沙哑地问:“妈,爸怎么样了?”
巩舞看上去老了好几岁,精神有些恍惚,说话的时候也是唉声叹气的,情绪低落地对女儿说:“刚睡下了,家里已经收拾好了,你爸刚才接到公司的通知,说是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已经被公司开除了,幸好你爸还有公司的股份,我们一家不至于没有收入。”
叶媚抬眸,她的情绪波动不大,眼底却是波涛汹涌,轻飘飘地问:“伯父没有管吗?”
巩舞叹息道:“你伯父敢管吗?听说是M国那边的大公司给公司很大的压力,你伯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暗地里已经默认公司那些人对你爸栽赃陷害,为了这件事,你爸不知道找了多少人,你……”
M国?
冷不防听到M国这两个字,叶媚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双眼炯炯有神,握着巩舞的手有些紧张,迫不及待地出声问:“是不是上官恒的公司?是不是?”
巩舞不解地看着女儿,不知道女儿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激动,略为闹心地回答:“你爸没说,只说是M国的大公司,有很大可能是。”
说这话的时候,巩舞眼底露出不甘心,一个冷艳居然有这么大本事,在历城有后台就算了,连M国那边的人也替她出头。
“我去问问爸!”
叶媚不相信,她相信她喜欢的男人会为了冷艳来对付父亲,顾不上肩膀还有伤,立马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跑了出去。
巩舞见女儿一溜烟跑到隔壁病房,连忙跟了过去,等她到了的时候,叶峰已经被叶媚摇醒了。
只见叶媚像疯了一样,抓着叶峰的肩膀,声音急促地问:“爸,你被公司开除是不是上官恒让人做的?”
叶峰为了家里和公司的事情愁得睡不着觉,现在好不容易睡着,结果被叶媚这么一摇,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本来心里就烦躁得很,现在更是怒火冲天,抬手就往叶媚脸上打去,怒斥:“孽女!”
清晰的巴掌声响起,叶媚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手捂着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的那一抹渴望,出卖了她对自己被打这件事的不在乎。
吓得巩舞赶紧挡在叶媚面前,生怕叶峰再打女儿,转头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手还没碰到女儿的脸,就被她推开。
叶媚再一次站在叶峰面前,无所畏惧地问:“你被公司开除是不是上官恒让人做的?是不是?”
看着女儿全然不顾他的身体把他推醒,还如此没有规矩站在他面前问他,他怒不可遏,想也没想就骂出口,“是!你满意了?都是你这个孽女!你把家里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从叶峰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叶媚不敢相信,情绪激动地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看到女儿不对劲,巩舞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拉住女儿的胳膊,担忧地问:“媚儿,媚儿,你怎么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恒总不会帮冷艳出头的!
更不会喜欢冷艳的!
她不相信!
联想到这些,叶媚心里那点希望都没有了,情绪异常的激动,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嘟喃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