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九章：准备完毕
看到高级将领们都在心里估摸着利益得失，黄台吉当即表态了。
“朕亲领的正黄旗和镶黄旗各自出动一千人，由鳌拜统领，镶蓝旗出动两千人，剩下的一千人由你们各自的亲兵凑出来吧。”
不多时，由大量可以担任军官的白甲巴牙喇兵充当中流砥柱的五千精锐铁骑也也楚家军骑兵一样在步兵后方列阵完毕。
重骑师的骑兵，以五十人为一队，排成横列，每一列之间拉开了十多步的间距，在最前列的，骑兵手中各执长矛，而第二列以后，骑兵手中则只有一口马刀，比起八旗军骑兵身上，长枪马刀，火铳骨朵种类甚多的兵器比起来，显得颇为寒掺。
透过望远镜的镜头，楚毅也在仔细打量着对面缓缓迎上来的孔有德所部火铳兵的队列。在他的身后，黄台吉调拨给他的四百多门火炮，被炮手们用力的推动着炮车，努力跟随着大军行进的步伐，这些火炮，小些的为虎蹲炮，大多数是八斤左右的红衣大炮和大佛郎机，大多都是出自满清自己的火炮工坊。
这一场战事，被黄台吉视为志在必得的倾国之战，自然是调动了最大限度的人力物力财力来供应，除了动员了七万兵力不说，各样轻车、重车、战车、有两千辆，火炮也有数百门。
各色旌旗挥舞，牛角号声响起，孔有德的军阵之中，同样是此起彼落响起口令之声，然后缓缓一片人海，往近卫二师团的队列方向迎了过去。
两支军队便这样越来越近。终于，间距不到百步，一场火器之间的对决即将开始。
满清的火器战术传自大明和葡萄牙，楚家军的战术却是楚毅抄袭十九世纪欧洲排队枪毙战术，两个东方最强大火器部队的交锋，胜负会如何呢？
“传令，各团、营、连整队。”
随着一声长号音，近卫二师团各团队伍立刻变的更加密集，士兵之间开始彼此之间靠近。
“看旗号是楚蛮子的第二近卫师，相当于朕的镶黄旗，军阵森严，果然有厉害之处啊。”
黄太吉将近卫二师团的动作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尔等各部，可能做到如此？”
黄台吉又问乌真哈超营其他将领，被问话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他们还没有自达到自欺欺人的地步。
孔有德率领的满汉混编军火铳兵在楚家军对面拉开了一个同样长长的排面，列成六列，队列之中，各级军官连踢带拽不停咆哮着整理队伍，试图将队列变得更加紧密些。
队伍尚且未曾整理好，鼓声如同春雷般在耳边急促炸响，眼前近卫师的队列已经距离自己不到八十步，进入了对方火铳的射程之内。
鼓点声中，楚家军士兵齐声高呼，不过，这些北方汉人和满人完全听不懂这些士兵的南方口音，只是觉得阵阵野蛮的呐喊声慑人心魄。
“有敢临阵怯战者，斩立决，全家编为阿哈。”
一个满人军官咬牙切齿，狂喝道:“杀光尼堪！”
“杀光尼堪。”
满清军阵列中爆出阵阵呐喊，各军官将领大声鼓动，咆哮声中，他们大踏步往近卫师这方压过来。
双方军阵逼得越来越近，从空中眺望，原野中，两道狭长的人流越发接近。
对面的孔有德军队之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开始扣动扳机，不时的有短促而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带队的军官们扑上去，用佩刀刀鞘和马鞭一顿抽打，未曾接到开火命令，擅自开火，扰乱军心，这样的行为便是立刻杀头也是够了。
虽然有好几个士兵被打死，但是楚家军上下却放心了很多，这说明对面的士兵素质并没有达到严苛的火枪手标准，这一战胜算大了。
黄台吉亲眼看着对面的自家火铳手因为心理压力而擅自开铳，给楚家军造成了一些伤亡，不时有人闷哼一声，被弹丸击中，倒地不起，但是他们身旁的战友看也不看一眼，从他身旁走过，迅速将他的空位补齐。
火铳兵在不曾开火之前进行的意志和纪律的较量，孔有德已经输给了近卫师一筹。
“王爷，不能这样下去，已经六十步了，我们有近万人一起射击，已经可以保证命中率了。”
副将在大声向孔有德吆喝着。
“第一列铳兵上前，第一列预备！”
乌真哈超的第一列立刻乱轰轰的骚动起来，士兵们向前走出三步，将火铳取下，拔掉枪头帽，用通条夯筑两下将弹丸与火药结合的更加紧密些，扳开龙头，检查火石，等候着长官们的开火口令。
但是，哪怕楚家军的士兵站立时间紧迫一些，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更快些。
“举枪！”
“举铳！”
“预备！”
“瞄准目标！”
“开火！”
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完成了同样动作的楚家军士兵们，以团营为单位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按照军官们的口令朝着对面的敌军火铳兵开火。
楚家军第一列一千人，乌真哈超营第一列一千一百人，两千余杆火枪的轰鸣响彻天地。
爆豆似的铳声响动良久，燧发枪和火绳枪一起猛烈射击，硝烟汹涌喷出铳膛，对面六十步外发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六百多名乌真哈超铳手和三百多名楚家军士兵直接倒下，侥幸未死的士兵则是痛苦扑倒地上挣扎，他们滚滚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地，也将那些野草与野花，渲染得更加的娇艳。
六十步的距离，百分之六十和百分之三十的命中率述说着满清的乌真哈超营的正宗近代火器部队之间的差距。
“第二列，上前！”
“开火！”
第一轮射击后，两边的火枪手们其实都被打懵了，但楚家军士兵终究已经在数年的训练中形成了竟然忘记了条件反射，按照军官们的口令朝对面开火，但是乌真哈超营却稍微停顿了那么几秒钟。
但是，就是这几秒钟，成为了很多人人生最后的时光。
楚家军第二列的燧发枪又发动了一次齐射，对面响起了更多的嚎叫声音，很多中弹的满汉混编士兵，满地翻滚，发出垂死的痛苦举动。
不过，在面对着雨幕一样的弹雨打击时，许多的乌真哈超火铳手们也展示出了自己的素质，扣动扳机，将龙头与火石落下，点燃了药池内的火药，一片弹雨向楚家军军飞过去。
乌真哈超火铳兵使用的火铳，也是以楚家军外贸型的制式火铳为蓝本精心打造的燧发铳，每一个火铳兵也配有套筒刺刀，同大明军队装备的火绳枪相比，性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和楚家军正规军相比却少了关键性的膛线，这也就让他们在和楚家军对战时完全落到了下风。
燧发铳密如爆豆般响起，站在前列的士兵大片倒下，滚倒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样的距离上，弹丸完全可以击穿队列，飞到两军队列的底部去，站在最后一列的士兵也有人应声倒下。
枪声一阵接一阵，楚毅和黄台吉的双方阵地前，随着铳响，两道狭长地带的硝烟，往空中缓缓腾起。
枪口火焰中，双方的阵地内，横七竖八的扑倒尸体与伤者，他们身下原本枯黄的野草，此时己经被染得鲜红。
这幅地狱般的情景，令在一旁观战的各自友军看得心惊胆战。
“天呐，我们的乌真哈超营不管是对阵朝鲜人的火器营还是进攻大明的军队往往战无不胜，怎么到和楚家军交锋的时候战局如此惨烈？”
“仅仅是两轮射击，我们至少就有四个牛录的人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