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亮獠牙
楚彪在洪承畴的大营里盘桓数日后，和洪承畴以及各位将领达成了协议后，五百人赶着二千匹好马在上千官兵的护送下走上了回家的路。
“曹将军，末将带来的一切物资都已经换了马匹，只有这随身的横刀，还算是好东西，便赠与将军吧，感谢将军护送之恩。”
楚彪把腰间的横刀解下，送给了同行的将军。
“我看了你们的物资，琉璃精美，军械犀利，曹文诏实在是眼红甚久了，但是也不能让你吃亏了，便以三匹好马换你这把横刀吧。”
楚家军的制式刀具本就优于朝廷军官们的兵器额，更不要说楚彪的横刀乃是铸剑师用高炉钢千锤百炼打制而成，在这个时代说是神兵利器也毫不过分，用三匹马来换，曹文诏还是赚了。
“只请兄弟记得督师不杀之恩，勿要日后刀兵相见。”
曹文诏的话不知是在警告还是在示弱，楚彪便回到：“那是当然，不杀为大恩，而且我们都是朝廷军官，岂会兵戈相见？”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了湖广地界，曹文诏便打马回了陕西前线，楚彪赶着二千多匹好马回了楚家。
楚彪带去的物资在民间是可以换回二千匹马，但是和洪承畴做生意是赚不到便宜的，所以他还签下了一份一百万两的欠条。
欠条一式两份，楚彪不知道拿着这张欠条回楚家后楚毅会是什么反应。也猜不到洪承畴的想法，这欠条与废纸无异，随手便可扔了，难道洪承畴还能跑到湖广找楚彪还钱吗？
楚彪想了想还是把欠条收了起来，自己脑子笨，还是拿回去给楚毅做决定吧，这次北方之行算是有惊无险，弄来二千匹马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楚彪和楚毅的心里预期了，至于自己受的折辱倒是不算什么，一句话，饶命之恩为大恩，不可忘恩负义。
“加快脚步，回家咯！”
楚家军最后一支出征的队伍回到了楚家。
楚彪和步卒总旗两人把马匹赶到了楚家大营，楚毅带着一众水陆军官一起迎接，在大营的议事大厅里，两人一五一十的把在北方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狗日的洪承畴，敢如此欺辱我叔叔！集结大军，宰了他！”
楚毅抄起椅子边上放着的佩剑，‘沧浪’一声拔出宝剑就对在座的将士们下令。
顿时大厅里一片混乱，楚刀子和赵青山要冲出去敲聚将鼓集结大军，楚彪死死的拦住两人，楚毅挥着宝剑叫嚣着打上关中去，张希唯抱着楚毅的腰把楚毅拖回了上位坐好。
好好地议事大厅比菜市场都不如。
闹了好一阵才稍稍稳当下来。
“这事儿就算了？不报仇了？彪叔的脸被白打了？”
楚毅对着张希唯喷到。
张希唯嘴都开不得。
还是楚彪说话了：“家主，算了吧，只要人没事就行，而且我当时说了，不杀之恩为大恩，就给我个面子吧，这事儿算了。”
“这事儿不能算，你们先下去歇着吧，都散了，本少爷都要被气死了，一个都不省心。”
众将士都下去之后，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你说这欠条是什么意思？洪承畴觉得咱们欠了他吗？”只有两个人在大厅的时候，楚毅拿着一张轻飘飘的欠条对着张希唯说道。
“洪承畴乃是积年老吏，做官做成了人精的人物。咱们两个在这里琢磨他是琢磨不透的，这不会是咱们两家第一次打交道，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这次楚彪毕竟是签了欠条，不论洪承畴是别有深意，还是就是纸面上的意思要求我们给他物资，我都觉得咱们用百万两银子去和洪承畴做注定要挨宰的生意，着实是亏的慌，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这一百万两银子的物资，给还是不给？
楚彪自作主张的事儿，你又怎么看，刚才你已经表示了要为他出头和洪承畴算账，大家都看着呢，不会有人觉得你是放任属下受委屈的人。”
张希唯也没有搞懂洪承畴的意思，只好反问楚毅。
“给吧，弄些玻璃、大炮、甲胄，凑个一百万两银子不难，不过是工坊里半个月的产量罢了，而且还能继续和洪承畴换来北地的好马。
楚彪到工厂里参观过，也知道一百万两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他是楚家军高级将领，算不上自作主张，我给了他权力的，这不是事儿，你不用多想。”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事儿我不多嘴。对了，崇祯五年就快要过去了，现在是准备过年呢？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张希唯又问楚毅。
楚毅想了想，自己是崇祯五年的夏初来到的大明朝，现在不知不觉都要过年了。
于是楚毅说道：“过年后就要搬到府城里去了，过年前再正式的把军队整编一次吧，这次剿匪还是很有收获的，先把士兵们的心稳住，楚家就稳得住。
你和福爷爷一定要把过年的物资准备好，家里真是一直没有富裕过，出的永远比进的多，唉，穷苦命哟！”
张希唯再心里腹诽着：“要是连你都是穷苦命，皇帝都要讨饭去了吧？”
楚毅脑子里又冒出了想法：“希唯兄，你说要不要把潇湘坊背后的人和常德府的邻居都喊来参观参观咱们的大军？”
张希唯想想说道：“永乐年间，朝廷组织十万大军演武，震慑周边不臣，效果斐然，万国来朝。
你这么干利弊参半吧，一来整个湖广无人再可掣肘我们，而来也会引起朝廷的侧目，你想好走到朝廷的对立面了吗？”
楚毅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要和朝廷对立起来，我是忠臣良将来着。我的榜样是郭子仪，你懂不懂？”
张希唯道：“你和我说这活有意思吗？敢不敢和外面的大军说去？”
楚毅讪笑了两声，说道：“我是真没想和朝廷对立，锦衣卫送来的情报你都有权查看，国势颓废到了何等地步你也是知道的。
按照朝廷的玩法这样玩儿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把自己玩儿完，到时候咱们直接拣死鸭子吃就好了，不用亲手弄死鸭子，死鸭子飞不了的，你放心吧。”
张希唯眼睛又眯了起来，说道：“国朝二百年威严，怎么在你嘴里就没有半分敬畏呢？你究竟是不是吃的朝廷俸禄长大的？”
“按照朝廷的俸禄，我老爹养我娘都养不起，还养我？我是被叔叔伯伯们劫掠来的钱粮养大的，我天生就该损不足以奉有余，此天道也！”
楚毅不以生在盗匪之家为耻，反以为荣！
张希唯知道正事儿已经讲完了，懒得再听楚毅胡咧咧。
道：“那我就把请柬发出去了，请一些人来参观咱们楚家军演武，这样一来必须把演武办得盛大无比才好，三万楚家军必须全部动员起来。”
张希唯退出大厅做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