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风螳螂会在它的镰刀上分泌一种叫做死亡之吻的物质,这种物质会侵蚀我们的护具,当心些。”北勋对我道。当下一次镰风攻击来临之时,我和北勋各自翻滚向两侧,重新调整身姿,继续向镰风螳螂发起进攻。
这只镰风螳螂是今日早些时候发现的。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小半天的时间。不得不说,移动速度极快的镰风螳螂十分的难缠,更不要提它的进攻会持续腐化我们的战甲,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战斗就越为不易。
刚开始的时候如果走位失误,镰风螳螂也只不过能在我的铠甲上刻一道刀痕而已,现在它的镰刀已经能割破的我的铠甲,再这样下去,我身上的防具就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好在我们也并不是一无所获。镰风螳螂的一只翅膀已经被狄芬妮和北勋联手射穿了,它现在也是负伤之躯,坚持不了多久。镰风螳螂显然比我们能更为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它的攻击看上去比之前还要犀利,实际上也不过是在我们的包围圈中横中直撞的想寻求突破口罢了。
我在躲避掉镰风的攻击后回到自己的站位上,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镰风螳螂便高悬双刃便迎面冲来,我不得不开启复仇壁垒,想办法将它逼回包围圈内。
不料这只巨兽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镰风螳螂借助我盾牌上的冲击力迅速反弹,化为一道残影向菲洛特前辈与阿森博之间的防守空挡冲去——如果它只想逃离此地,那依照这个速度肯定是没有人能来得及拦截住它。
没想到菲洛特的盾牌突然离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条灵巧的弧线,直接命中了镰风螳螂的头部。在高速移动中的镰风螳螂猝不及防,硬生生被这面盾牌从高速状态下打断了出来,并且还陷入了莫名的眩晕状态。这样的机会不用指挥我们也能抓住,在我们的持续输出中,镰风螳螂很快便哀嚎着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只镰风螳螂死后我倒是没有再听到某种莫名其妙的低语声了。阿森博这个家伙甚至还有闲心摆弄镰风螳螂的尸体——他用战刀挑起那对巨大的镰爪,用自己的刀比划着:“霍,还真够大的。”
“别放松警惕。”菲洛特前辈提醒道,“抓紧时间采集数据吧,最近落帆港外有蛮族活动,刚才战斗发出的声响,没准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嗷嗷,那北勋你来吧。”阿森博满口答应着,随后站一边警戒去了。
我对镰风尸体的兴趣不大,倒是对刚才菲洛特前辈的战斗技巧更感兴趣一些——刚才作战的时候其实我一直都在观察菲洛特前辈的格斗动作,果然和上次救援行动中一样,盾牌为主长枪为辅。尤其是最后盾牌离手的那一击,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让我不禁有些好奇。
“你是怎么做到的,菲洛特前辈。”警戒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菲洛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高冷的拒绝了我的问题,反而侧过头问我:“你指的是什么?”
“盾牌。”我说,“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灵活的使用自己的盾牌的?”
“怎么?你想学习我的战斗技巧吗?”
我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很好奇。”
“我可以教你。”菲洛特前辈出乎我意料的答应了下来,“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的战斗技巧与长枪主流战斗技巧相比,可以称得上是本末倒置的。”
“本末倒置?”
“意思就是这套战斗技巧不能和目前游骑兵的战斗流派相兼容。”菲洛特说,“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回落帆港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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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特的战斗流派啊。”回到落帆港后,我找到了奥格索,侧敲旁击的询问他有关于菲洛特的事情,“那个家伙好像没有什么自己的流派,如果硬要说的话,他们那个盾击流算一个。”
“盾击?”我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那是什么流派?”
“据说是菲洛特之前的战团长留下的,那个战团长蛮有野心的,想要自创一种以盾牌为主的战斗流派——只可惜这套战技还没有完善他就牺牲了。”
“战团?什么战团?”
“就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游骑兵共同创建的组织——怎么。你还没有收到某个战团的邀请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未听说过此事。”
“也是,自从你转正之后你就没歇过两天。”奥格索道,“总之菲洛特大概就是希望自己站团长的心血不要付之东流吧——不过我不建议你学习他的技法。”
“为什么?”
“就像我说的,他的那套流派根本就不成熟,菲洛特之所以这么强完全是因为他经验丰富,基本功扎实。”
“他向很多长枪新人宣传过自己这套战技,不过成果都不算显著,而且很多新人事后还需要花费大把的经历转变自己的流派——他这么执着有一阵子搞得亚夏大导师都有些头疼,不过贝伦找过他谈话之后他倒是不这么主动了,有新人向他请教的时候他还是会倾囊相授的。”
“怎么?你找他问了?”
“嗯,我觉得他的挥盾动作很流畅,也许……这套流派已经成熟了也说不定呢?”
“别被华丽的外表骗了,千厥。”奥格索对我说,“你仔细想一想,我们游骑兵锻炼技艺为了什么。”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为了对抗巨兽。”
“没错,对抗巨兽——可是一种以盾牌为主的战斗流派怎么对巨兽造成伤害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恍然大悟:“说的也是,我之前只注意到他的动作,都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所以说嘛——如果盾击流可行,总部早就有人钻研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可话虽如此,我仍然十分在意菲洛特的技艺,原因无他,那些挥盾的动作实在是太漂亮了,每次只要我一想到,就忍不住去模仿。
从奥格索那出来以后,天色已经渐晚。狄芬妮这个时候已经收拾妥当,等着我回去一起去买菜。落帆港的菜市场因为疏散平民的缘故远没有之前热闹,好在蔬菜的种类并没有锐减太多,向来是莱因哈特国王对落帆港方面发放了什么补贴。
和狄芬妮闲逛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个问题:“狄芬妮,你有战团吗?”
“以前有,不过早就退出了。”狄芬妮回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今天正好和奥格索有聊过——怎么退出了呢?”
“嗯……待的并不习惯,就退出了啊。”狄芬妮回忆道,“而且战团里有个家伙老纠缠我,我受不了了,就跑咯。”
“这么随意吗?”
“大多数战团又不是什么严谨的组织啦,大家不过情投意合脑子一热才组建出来的——其实有时候想想,在战团里呆着的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唉,买些洋葱吧,家里没有了……”
听狄芬妮的意思,战团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肃。想来那个战团长一定是一个对菲洛特很重要的人吧,如此这般才值得菲洛特把所谓的盾击流当成一种传承去看待。
北勋离开不久后,我找到了菲洛特,表达了我的意思:“我想学。”
菲洛特道:“想学可以,事先声明一点,盾击对巨兽时的作战效果并不显著。”
“我知道,我已经了解过了。”
“很好,等我拿上武器,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想到一切这么顺利,看来这个流派菲洛特还真是挺着急出手的。
菲洛特口中的练武去处乃是落帆港的灯塔附近。这倒的确是个好地方,地表宽阔,罕有人迹。
“你是哈克手下出来的,我看过你的基本功,很扎实,所以那些巩固的东西我们就不用练了。”菲洛特道,“我直接给你讲述一下——我的战斗流派名叫盾击流,是我的战团长罗哈德所创。盾击流,顾名思义,就是以盾牌为主,完成大部分战术动作。”
“这其中最主要也是最基础的几点,分别是挡,顿,劈,盖,抡,拍;长枪虽然为辅,但作用也不可或缺,只不过相比于常规战术中那种气势如虹,直来直去的攻击方式,我们这种流派的进攻更加圆滑;长枪职业作战,一直强调稳健,但盾击流不同,在作战的时候对步法的要求更加苛刻些。”
“罗哈德曾经结合了各种职业的战斗风格熔炼出了一套专属于盾击流的步法,你看好,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相比于哈克,菲洛特真的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的授课方式十分的粗暴,就是先给我演练一套,随后让我跟着学习,一点一点的板正我的动作。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他练习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却仍然不得要领。
第二天,第三天,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