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之上的早晨和晚上都十分美丽,各有各的特色,清晨之时水汽上浮,成雾状,将整个画舫拖住,如同神仙居所般美不胜收,朝霞一照,更似嫦娥起舞,云走云停之间,倒映出瑰丽景色。
趁着寂静之时,崔尘束与张博轩二人上了云排。这云排也是浔阳城中一道特色景观,只因它连接着城内与城外,一路跨过西街,越过城墙,一直延伸到西江之上的画舫。
开这莳花楼的,也定是这手眼通天的人物,若无财力,如何能修的起云排?若无势力,如何能跨越了城内城外?
说句放肆的话,这等人物一旦出现,怕是整个江南都要被震上一震,这般背景之下,哪个敢在莳花楼里造次?
崔尘束与张博轩过了云排,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低头下了画舫。
“这般早就过来,真是遭罪,张兄真是我的至交好友啊。”
“莫要抱怨了,再迟片刻,段景那厮要跑了!”
“清晨露水这般重,他才不会这时候离开呢。”
“崔兄几时变得傻了?哪一次咱们不是乘小船靠岸,在老安那里用过早饭再从城外游玩回去?”
“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怕遇到熟人说些闲话,哪个不知我浔阳四公子的名号,哪个又不知我们经常一起活动?现在可好,我们四公子的名号传的连孩子老妇全都知道了,你听听他们说的,夜宿莳花楼,命都丢在里面了,那是什么好人该去的地方吗?我就听个曲儿,喝个酒,怎么就不是好人了!”
“崔兄,莫动怒,息怒息怒,你们是不怕,为兄我这不是家有河东狮嘛。”
“鬼扯,嫂嫂乃是京都有名的大家闺秀,被你比做河东狮,那我家夫人怎么说?”
“到了到了,怎么办?推门进去?”
“张兄这是什么毛病?专门喜欢闯兄弟的房门!”
“崔兄莫要玩笑,我去找花娘来。”
“找什么花娘,在不在的,拍门问就是了。”
“不是……”
“段易峰,在不在,回个话!”
啪啪啪拍门的声音响起,张博轩来不及阻止捂着脸转过身去。
“拉个狗才清早乱叫嘞,拖粗嘞打似!”
“……”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迎面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向崔尘束和张博轩行来。
“各位兄弟,这块儿练的不错,有些功夫,那个不要打脸,误会,都是误会,不是,真是……啊!”
一声惨叫,两道落水声响起,张博轩抹了把脸,自水中露出头来,见崔尘束还未上来,赶紧潜下去将他拖了出来。
“哇”!
“憋死我了,怎么又是这孙子!”
“我就知道,没看我都没反抗吗!”
“也是真倒霉,上一次也是来找段易峰,这厮真是我的克星,张兄,日后千万不要拉着我大早上来莳花楼!”
“偏你没有记性,上次被丢下来,差点被呛死,这次又被丢下来,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张兄不要打趣,快帮我一下,左耳里面真进水了。”
“……”
张博轩照着崔尘束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不想这次手下的重了些,一下将崔尘束打了个后仰,又一次落在了水中。张博轩赶紧再次潜下水,将他提了出来。
“轻点,轻点,现在我脑瓜子都嗡嗡作响。”
“长些记性,那孙子都把莳花楼当家了,吃喝拉撒都在这,你说你没事儿喊个什么劲儿?找花娘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得了,别光顾着损我,载我一下。”
“你可真是丢了我们浔阳四公子的脸,泅水都不会!”
“没被淹死都是那孙子手下留情了,走走,也别管段易峰那厮了,回去换了衣服直接去孟兄家。”
“你怎么又重了?”
“不可能,最近酒喝的多,饭食都少了,怎么会重?”
“真的重了很多!”
“不会吧?”
“等我看看,你先闭住气。”
张博轩闭住气沉入水中,却发现崔尘束的腿上缠着一片水草,他用手扯了扯,没有扯断,只得浮了上来。
“噗啊”。
“张兄,怎么样?”
张博轩抹了把水,“你最近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下面有一片水草缠在了你的腿上,我扯了半天也没扯断。”
“那怎么办?”
“我看它缠的不算太紧,你赶紧把鞋子和裤子脱了扔掉,赶紧脱身出来,再等下去怕是被缠死,到时就走不脱了。”
崔尘束嘴巴一张,吓了一跳,赶紧将腰带解开,脚上踢腾着,将鞋子甩掉,又将裤子脱到了小腿上,却卡住拉不动了。
“再帮我一下,卡住了。”
“那你挺住,我下去看看。”
张博轩再次潜下水来,顺着崔尘束的小腿,一点点将他的裤子褪了下来。
张博轩露出头来道:“快走,这一带不安全。”说完将崔尘束夹在腋下向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