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赫连卿那家伙知道你也在海岛?”金痕波扶着她,这丫头一直用冒充他的名义接近赫连卿。
“表哥别那么小气,现在不能让赫连卿知晓我也在。”
“金痕波?”当安紫薰才踏入地宫时,赫连卿已经察觉到她走过来。
“我带了些药,试试能不能对你的眼睛有帮助。”她将药泥敷在布带上,然后覆盖赫连卿的眼睛,离人泪的毒她是解不掉,但愿娘亲留给她的这些解毒药稍微能起点效果吧。
赫连卿,只是暂时的,我很快能让你复明。
“南海龙少也会医术?”赫连卿对她的态度一次次明显好转。
面对蒙着眼睛的赫连卿,安紫薰有时总会细细打量他半天,其实他的样貌自己记得很清楚,每次见面却总觉得看不够。
想到尚在西楚的孩子,她心里满满的愧疚,每晚做梦总是梦见小小的他,早上是哭着醒来,她离开有一个多月了,他应该长大了不少。
“龙少?”冷不丁赫连卿一声,猛的安紫薰回神过来,赫连卿不知何时与她靠的那般近。
虽然遮住眼睛,他天生而成的王者气势依旧没有丝毫减退,“在想什么?”他说话间漂亮的唇开合,熟悉的气息与感觉让她差点发出本来声音。
稳了稳气息,安紫薰尽量与他保持距离,“我明天帮你眼睛换药,先回去了。”
她转身出地宫,赫连卿的眉头瞬间皱起,若有所思。
逃也似的出来,她捂住心口,那里跳动的厉害,应该没有被发觉吧。
金痕波在近处见她惊慌的模样,阿薰近来真的怪怪的,再接触下去,迟早会被赫连卿发现,她却好像再刻意拖延被他发觉的时间。
安紫薰将屋门牢牢紧扣,然后将藏在隐秘地方的盒子取出。
抽出细长的小刀,她解开衣扣,在心口处刺下,滚烫的心头热血滴落在盒子里,她来不及在伤口敷药,匆匆用手捂住伤口,一心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是否有变化。
片刻,她眼眸闪现光亮,长久以来她终于放松的舒了一口气,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颊却因为惊喜浮现病态的嫣红。
翌日一早。
“赫连卿!”明显的她声音带着悦色,踏入地宫,地上是被赫连卿丢弃的用来敷眼睛的药带,他负手站在那里,听见‘金痕波’的声音,只是慢慢转过身,没有焦距的妖冶瞳眸,今天却满含冷厉,冷冷的注视声音发出的方向。
不待她说话,赫连卿扬手一掌迎面而来,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来不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赫连卿会对她出手?
眼看她就要躲不过,赫连卿掌风偏转了方向,从她脸颊擦过去,她冷不防差点跌坐下去,撞在桌边,她带来的药瓶都被震落在地,砸了七零八落一地碎片,她顾不上碎片,却异常小心护住手中的木盒,就连手被划伤鲜血直流也没有注意。
“我不管你是谁,再敢扮作阿薰,我一定会要你的命!”他厉声警告道。
“你是不是…”她心里一阵委屈,不由恢复了原来的声音。“三郎…”
赫连卿脸色微微一动,那么熟悉的声音与称呼,可是方才的那个人…
“滚!”甚至是比最初见到他时,更为冰冷防备的感觉。
安紫薰从地上站起,眼前的赫连卿根本无法靠近,他防范身边任何一个人。她张张口,还想再说什么,他却是真的动了杀意。
无奈,她抱着木盒慢慢退出。
脚步渐渐远去,赫连卿不由朝前几步,脚下异样的感觉,他弯腰伸手摸索过去。
安紫薰手掌的伤口不深,她却愣愣的瞧了好久,直到金痕波进来发现她受伤,惊呼一声忙着替她包扎。
“是那家伙弄的?”金痕波顿时怒气上头。
“你要去哪里?”安紫薰拦住他往外冲去的身影。
“帮你教训他!他不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他看着安紫薰脸色更为苍白,下面还有想骂赫连卿的话硬生生咽下。
“先别说这些,表哥,我们两个不一定能靠近被姬云裳看守严密的地方,还要在预算的时间里顺利离开。”
金痕波收敛笑意,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掌正色道,“别人不了解你,表哥最是知道你,这里上下都改口叫你夫人,你是谁的夫人?姬云裳?阿薰,你是打算送我与赫连卿离开,至于你自己是想着留下来对付姬云裳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好欺骗的,我之前想漏了这点,现在你别想隐瞒表哥!”
女人的心海底针,金痕波直觉的认定阿薰隐瞒他什么,就像她新婚之夜,他偷偷溜去看望她,明明她委屈,却只一句“我没关系。”
“你不告诉表哥没有关系,那表哥可不会再听你的安排。”
“表哥!”
“你说表哥是你唯一亲人,何尝你不是表哥唯一亲人,牺牲你一个换来我活下来,我金痕波压根就不算个男人了,阿薰,表哥不会让你出事,绝对不会!”金痕波深邃眼眸里有着坚定。安紫薰怔了下,缓缓地握住金痕波的手掌,不再言语。
午夜难眠,她披着斗篷独自在海边徘徊,怀里放着小木盒,她贴在心口,定然是姬云裳做了什么手脚,防止她与赫连卿见面,不能再拖,一定要尽快令他的眼睛复明。
在姬云裳有所察觉前,要逃离北海这里。
她闲步逛了一圈,脑袋中事先想好的计划,逐渐一一更加明晰,她裹紧斗篷移步回去。
拿火折子点了烛火,她拿起手边买的小鼓,轻轻摇晃,对着烛火还有小拨浪鼓安紫薰沉浸在想念中。
手掌的伤口疼起来,她随即起身找药膏时,在床榻下一角,隐隐见到什么,安紫薰过去弯腰捡起来。
随即看清是什么,她猛的转身冲出小楼。
满耳是海风呼啸,她不管不顾的跑着,顺着弯弯石阶而下几次差点滑倒,她的脚步却更加急促。
“是不是你!”她攥着手中的东西,对着背对她的赫连卿问道。
“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你来我小楼?”她干脆绕过去在他面前质问,“我一开始是骗你,可你为什么不认我?”得不到赫连卿回答,安紫薰直接抬手将她捡到的东西放在赫连卿手掌里。
赫连卿微微低下头,他眼睛瞎了,居然大意的在她房中丢了东西引起她注意。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你,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我的气,我一直都在担心你,赫连卿你这个笨蛋,你每次都欺负我,你这样对待我,我哪里做错了,我凭什么要受你的气?谁准你将自己弄成这样?你别忘记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你欠我一条命,你都没有报答我,你简直是个…”她越说越伤心,伸手就打他。
赫连卿也不动,任由她打着,末了,他握住她的手,“疼。”
“你也知道疼!”她没好气的想抽回手,无奈他握的太紧。
“你的手伤到了,会疼。”他轻叹一声,小心的将她受伤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那也是因为你弄的,都是你,都是你!”
“是我不好。”他知道她受伤了。
“放手!”她不依不饶,却是满眼的心疼。
赫连卿果真慢慢松开,安紫薰跺跺脚,“我让你放手,你就放手啊!”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他情意绵绵的话语,加上深情无悔的表情,安紫薰心里涌现一丝甜蜜,没有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尤其还是她所爱的男人亲口对她说的。
她稳了稳情绪,“地宫里有暗器,你是怎么出去的?”她瞥见他略微散乱的衣衫,蓦的伸手扯开,“你受伤了!”他眼睛看不到,想轻易避开很不容易。
“小伤。”赫连卿说的轻松,“虽然有暗器,可比起我母妃所设计的差太远,我要出去不算太难。”他看不到,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受伤离去的女子是安紫薰。
怎样也放不下她,赫连卿还是趁着夜色出了地宫。
安紫薰替他检查一番,几处伤口,还好没有伤及要害,她仔细替他包扎好。
“我走了。”
“宝宝!”他急切低呼,他这副样子并不想她见到担心,真的相处他只觉得时辰过的飞速。
安紫薰却偷偷抿嘴笑了笑,赫连卿有时确实有些孩子气,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想我留下?”她靠过去,伸手在他满是胡茬的下颌,一点点滑落在他喉结处,“你这样看起来好老。”她戏谑道。
老?赫连卿听闻伸手要去抱她,不想她却早一步跨坐在他双腿上,应该是面对面这般近的距离,他能感觉到她柔软湿润的唇开合间不时触碰到他的唇。
他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软软的身子靠的更近,赫连卿禁不住手臂环抱住她。
“我上次来是有一味药,给你治眼睛用。”她声音又轻又软在他耳边,细白的手指不时的摩擦他的喉结。
赫连卿呼吸不禁粗重,“离人泪的毒,无药可解的。”她手臂已经环抱在他脖颈,她的唇就贴在他耳边软绵绵的哄着他。
“试试看嘛。”
他手掌开始游走在她后背,第一次,她这般主动,平素她很羞涩,都是他主动,青涩的身子一点点由他调教出来。从她生辰后,他就没有碰过她,怀孕时他也在克制自己。
赫连卿觉得眼窝湿润,她小巧灵活的舌尖轻舔他的眼帘,微微的痒,透过肌肤到他心坎上。
她轻轻扭动腰肢磨着赫连卿,并不说话,咬着唇轻微的哼着,舌尖掠过他的眼帘,又到耳后,她学着以前他是怎么对她的,安紫薰咬着他的耳垂,很快她齿关往下移动轻叩他的喉结。
“妖精要吃人了…”她轻笑,紧紧贴着赫连卿。
捧着她的脸,烫人的肌肤,温暖赫连卿凉意的手掌,他疼惜道:“宝,会很重,你可以吗?”心里身体,累积着对安紫薰满满是思念,一旦开始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吃了我,或者我吃你!”她说完咬着他的唇,主动吻着赫连卿。
他一手放在她脑后支撑控制身子,一手伸入她衣衫里,丝缎般光洁的肌肤,他感受她身体每一寸的美好。
安紫薰握住他不断游走的手,绕过她心口的伤痕往下,他指尖摩挲她肋下的那颗嫣然的红痣。他吻着她,不住重复的说着,“宝宝,我的宝宝…”
“三郎…”她轻哼着,她的小手伸来,抵在他心口,声音软媚无骨的诱惑他,“就这样…我要你…”
赫连卿心口突然有异样的疼,却因为情欲被忽视,耳边是她不住呻吟,他堵着她的唇,这样面对面的姿势,在情潮中她起起伏伏,直到她累的靠在他肩头软绵绵的喊他,“三郎…”带着哀求。
赫连卿不放,低低笑着,声音兴奋而嘶哑:“妖精饿了很久了…宝宝,来不及了…”他抱着她忽然站起来,朝前走动几步,她惊呼一声,搂着他脖子,第一次尝试如此,安紫薰都快要哭出来,陌生却刺激兴奋,她享受赫连卿给予她的欢愉。
由双腿盘绕他精壮的腰间更紧,全身绷紧。
“不行宝宝,万一你…”他不会再让她怀孕,那种艰辛难受一次就够了,他舍不得再让她吃苦。
“不管!”
继续相拥缠绵,他的宝宝第一次热情主动,赫连卿吃惊之余,热烈的品尝她身体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安紫薰蜷缩在他怀中张开眼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她大着胆子主动勾引赫连卿。
他心口那里一点浅浅的红,很快就会消失不见,重新种下由她心头血饲养的三生蛊,必须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顺着筋脉不能有丝毫抗拒才能成功。
前世她曾经是三生蛊认定的主人,她的血与别人不一样,心头血饲养多天,可以减少蛊的毒性,至少月圆之夜,他不会再受苦,不过她的身体势必要受损。
在离人泪解药没有得到前,这是唯一的办法。
东方非池将三生蛊给她带着,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宝宝我爱你,爱你…”他喃喃着,不住轻吻她,手掌摩挲她脸颊。
他看不见,让安紫薰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相拥而眠。
“宝宝,你呢?你对我…”他想听见她的回答,即使他们有了孩子,他还是想亲耳听见。
他想知道的答案,安紫薰没有回到,却主动捧着他的脸揉着。
“我啊,我讨厌你!”她轻笑着边说边朝着他怀里靠去,口是心非,她大抵也这样。
她手点着他下颌,扎的她手心很痒。
赫连卿勾起一抹笑,靠近她在她耳边吹气,“宝宝,我是不是老了?”他明显在记仇,手指又在她身躯上流连。
她眨眨眼,搂着他脖颈在他耳边道,“虽然老了点,表现还不错!”
赫连卿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她笑声,脑海里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他低头紧紧拥抱她身子,吻着她湿漉漉的发丝,他的劫数,他的宝宝。
“三郎,你曾经说过你要留在这里,是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是什么?”她用沾着药泥的布带蒙住他的眼睛。
三生蛊足可以让他恢复视力,不过她不想赫连卿很快发现。
他拍拍他的腿,“坐我怀里,我就告诉你。”
安紫薰拧着他手臂一下,还是乖乖的过去坐下。
“说吧。”赫连卿能忍这么久,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摸着她手掌翻转,指尖比划写着。
安紫薰楞住,“你…”撇撇嘴,她不满的哼唧,“都是骗子。”
“知道了就别说出来。”他搂在她腰间,知道她会生气,赫连卿哄着她,“让你担心了那么久,以后你不用想这些,交给我就可以。”
抚着安紫薰长发,赫连卿想到几个月前的大雪天,姬云裳,我会乖乖的束手就擒是为了我的妻子孩子,却不表示你会有任何赢过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