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之后,陆凡受苏启洲的传唤前往训练基地鲜为人知的模拟训练装置室——那是这座训练基地耗资最大同时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简单的从字面上理解,在陆凡的认知中应该是一间集合于体力、行动力以及脑力的训练模式,简化来说,是通过虚拟的对战来提升使用者的战斗技巧以及临场判断能力。
陆凡的想法猜中了大部分,训练基地设立这样一种装置的初衷,确实是为了训练执刑者能够拥有强劲的体力、脚力和思维掌握力,以及不至于陷入恐慌的精神能力。
但这种装置除去耗费了众多的人力和经济,也耗费了一代又一代天才的性命。如果说这种装置是天才的杀人机器,知情者应该没有人会反对这种说法。
投入之大甚至足以比拟整个训练基地,但结果却致使投入测试的训练兵的致死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侥幸存活下来的,大多都因为精神受到重创沦为痴呆的下场。因此这台机器陷入了尴尬的局面,并从六年前开始一度被停用直到现在!
所以陆凡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向下落着灰尘的破旧墙顶,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疑惑,反而惊讶于地下三百米竟然建立着犹如小镇规模的地下城市。
走在长长的回廊上,桓刑君走在前面,陆凡透过玻璃眺望整座小城,一眼竟望不到尽头,大大小小的楼房屹立其中,穿插着数不尽的机械设施。
回廊似乎没有尽头,走了快五分钟依旧看不到出口,陆凡无意间把目光停留在一片比较新的彩绘玻璃上。
上面画的是一群人围绕太阳起舞的模样,就像是某些地区的原住民围绕着蹿火的仪式一样,只不过那群人的中间是一轮耀眼的太阳。
只要用心观察这幅图的构图与平衡,就可以明显看出在这里工作的人员是多么渴望回到地面的心情。
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之久的人来说,能感受到阳光的暖意是非常奢靡的一件事情。被冠以“赎罪者”称号的他们,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被黑暗与寒冷逐渐侵蚀。
模拟训练训练装置又被叫做世界模拟器,虽然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初具雏形,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成功在接下来的七年努力下还依旧相差甚远。
虽然世界模拟器被禁止使用,但研发工作依旧没有停止,经过如火如荼的坚持下,终于将迎来六年里的第一次测试,这也是陆凡被苏启洲传唤到此的原因之一。
掌管着这座铁城的苏启洲已经站在回廊的尽头等待桓刑君与陆凡的到来,在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位老人。
老人名叫欧阳徇齒,作为开展研发世界模拟器的领导者,他将一生都奉献于此,硕果累累的他与肩上所背负的罪孽一样沉重,为此他将名字改为欧阳孽,以此来铭记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别人用生命来买单的罪孽。
欧阳孽一直都活在自责的阴影之下,自世界模拟器诞生以来苦吞败绩,自责的同时也在精神上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执着。在旁人看来,只有世界模拟器真正研发成功的时候,才是这位老人心灵得到慰藉与救赎的日子。
因为开发所需的成本实在过于巨大,本次实验也决定着这一项目的去留问题,面对仅剩的最后一次机会,欧阳孽老人心中的焦躁自然是不可言喻。
“这就是本次参与测试的桓刑君是吧?”欧阳孽捋着让人联想到结冰瀑布的白色长须,那双不见衰老的眼睛迸发出强烈的目光从深陷的眼窝中直射向桓刑君与陆凡二人。
陆凡之前没有见到老者,但从第一次的对视中,陆凡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近乎于偏执的无形压力,这使得陆凡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显得极为不舒服。
“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两位!”苏启洲用着平淡的语气,听闻此话欧阳孽下垂的眼皮不由抬高了一分,目光又再次在陆凡身上打量审视了一番。
“欢迎仪式就此结束,走吧。”淡漠的语气从欧阳孽嘴中吐出,他率先转身,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形在前方带路。
对于整个地下城市的居民来说,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能否打破六年前的禁足令,全都寄托在陆凡与桓刑君二人身上。
居民们成群结队的站在道路两旁,观摩着从地面而来的外来者,粗略的数下来竟达千人有余。
四人乘车沿着宽敞平整的道路来到小城中央,陆凡抬头仰望,看到的是一座庞大的方形大楼,方方正正的外观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标准的正方体。
在惊叹的同时,陆凡对于接下来的测试也充满了期待。
在欧阳孽的带领下,四人进入方形大楼,再一次经过长长的回廊之后,随着欧阳孽推开面前的大门,视野也变得极为宽阔起来。
可以形容陆凡眼前的这个房间的词语是一无所有,以他目前的眼力还目测不出这间空旷房间的长度以及宽度,甚至是纵向的高度。
除了一无所有以外,无边无际一词同样适用。相比于惊讶,疑惑在陆凡脑内更占有主动权,从桓刑君脸上露出的惊叹可以看出,就算是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欧阳孽轻轻地拍了拍手,光滑的地板有序地分裂出一个规则的长方形洞口,随后一台看起来像是操作椅一般的庞然大物从洞内缓缓升起。
“摆在二位面前的是“世界树”,只有通过它才能进入虚拟世界,你们可以理解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欧阳孽的手朝前方的器械一比,只见升起的高台之上郑重其事地摆放着一把机械座椅。
进入虚拟世界的另一个要求便是进入者的精神力要达到标准,这也是为何测试的只有陆凡与桓刑君两个人的原因。这一点类似于选拔执刑者的依据要看血液契合度,不过精神力能达标的执刑者又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