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确实怕的要死,以为自己就要玩完了,就算现在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不过——既然知道了光瞳生物的存在,与其过着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的日子,不如加入这里,还能学到保命的手段。”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跟怪物战斗是一件非常帅的事情,这种即将身为救世主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让人期待啊!”君浩打趣地解释道,脸上露出一副无比向往的神色。
“真是这样吗?”陆凡直视着君浩的眼睛。
“人生本就是逐渐向死限逼近的过程,与其作为光瞳嘴腹内的食物,不如贡献一份力量来的壮烈咯。”
面对君浩乐天派的回答,陆凡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朋友也走上这条道路,毕竟他还有亲人。
“你的父母知道吗?”
君浩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他们知道真相后——会理解的。”
但这份真相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关于光瞳的保密事项,哪怕是工作人员的家人都不可告知。
“全体新兵立刻到训练场集合!”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食堂里突然响起刺耳的传唤声。
待二人一路小跑来到集合场地,偌大的操场上已经零零散散的站了几百来号人。
人员集结完毕,站在众人面前的那位中年秃头男人才开始他的发言。
“我是倒了霉的才被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苏启洲就是各位的总教官!”
“在我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在光瞳面前,你们现在还是待宰的肥羊,是上等的猪饲料!所以我将对各位进行一个月的特别训练,尽管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将一年得训练量压缩到一个月,你们需要做的是只有一件,也仅此一件,好好遵循我的教导。一个月以后,当你们面对那些怪物的时候,是作为食物双手奉上,还是为人类得兴亡贡献的勇士,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
一阵慷慨激昂、唾液横飞的演讲之后,苏启洲带着凶狠的目光径直地走向第一排的一名学生模样的男生。
“喂!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程……”面对突如其来地喝问,云程吓了一跳。
“声音太小了!”
“云程!”云程将嗓音提到最高,但依旧与苏启洲的音量相差甚远。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打败光瞳——伸张正义!”
“哦?就用这双打颤的双腿嘛?”苏启洲不悦的嘲讽道:“喂!你没有尿裤子吧?”
苏启洲的话每一句都是用喊的,在场五百名多名新学员都听在耳朵里。
“你在笑什么?”
苏启洲快步走到旁边一位正努力憋笑的男人面前,苏启洲的身高将近两米,以至于他看向在场之人均是以俯视的姿态。
“你叫什么名字?”
“是!俺叫张铁牛,从张家村来的!”张铁牛操着一口地道乡下口音,很认真的回答道。
“不!你叫牛屎蛋!听清楚了没!”
“不对……俺叫张铁……”张铁牛刚想辩解,却被苏启洲一嗓子吼了回去。
“我问你,清楚了没!牛屎蛋!”苏启洲阴雨着黑色的脸,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像是能将人一口吃下一般。
“是!俺叫牛屎蛋!”
“牛屎蛋……哈哈哈……太有意思了,真没白来啊……”处在后排的君浩忍俊不禁,陆凡连忙捅了捅他,这种时候若是被教官听到,一定得遭殃。
“喂!”
不知何时,在君浩的背后出现一个因为夕阳的缘故而产生的巨大的人影。
君浩的笑声戛然而止,咧着嘴的表情也因此凝固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的僵硬。同时他的双脚缓缓的离开了地面。
“小子,很好笑嘛?”苏启洲的声音低沉,但任谁都明白这是发怒时才有的语调。
“还……还行吧……”被提起来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君浩不禁将卡在喉咙的口水咽了下去。他惊讶的是,看起来年过半旬的苏启洲,竟然一只手便能将自己近六十公斤的身体轻松提起,这种力量就算是同等重量的举重运动员也没法办到吧。
此时已然亮起灯光的大楼走廊上,桓刑君与胡雷二人正看着眼前操场上发生的场景。
“这种类似恫吓的恐吓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胡雷不解的问道,虽然与操场相距十几米的距离,但场上的对话二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算是一种入队仪式吧,通过恐吓引导的方式,去否定过去的自己,以全新的状态投入到士兵的培育,为此,却是一项必要的过程。”
“原来如此,说实话我都有点怀念当初作为新兵的时期了。”胡雷露出憨憨的笑容接着说道:“好像也有没被吓唬的新兵啊,回想一下那时候的入队仪式,我好像没被苏教官骂。”
“你说的没错,对于已通过仪式的人来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注意到那些没有被骂的新兵了吗?他们的神情跟你入队时的神情一样吧?”微风吹过桓刑君的发梢,他的表情依旧与往常相同,不喜也不悲。
“我懂了,应该是见识过光瞳了对吧?”胡雷一拍手掌恍然大悟。
“准确的说——他们应该是见识过地狱的人!”
“你这长相丑陋的家伙叫什么?”苏启洲连续骂了半个小时,似乎对此乐此不疲。
“白泽宇!”
“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爸逼的!”少年面露不爽回答道。
“你爸逼得?”对于这样的回答,苏启洲明显地愣了半响。
“原来如此,我说看着你有点面熟,原来时白部长家的少爷。”
在仔细端详一番之后,苏启洲认出面前的少年是白越前的儿子。
“你知道就好办多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下。”白泽宇打着哈欠,用着近乎于吩咐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我应该对你特别照顾一下了。”娇生惯养的白泽宇并没有领会到苏启洲的意思,反而称赞似的点了点头。
“现在!立刻!绕着训练场跑!直到训练结束!”
“凭什么?”白泽宇大吼出声,在场的其他新兵可能惧怕苏启洲的威严,但是作为总部长的儿子以及曾经的文职人员,他可不怕。
“你一个小小的教官很威风啊,要论我以前的官职,你看到我都得敬礼!”白泽宇颐指气使的指着苏启洲的鼻子。
“你不服嘛?”苏启洲面色平淡,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银白色的手枪,而枪口此时正对着白泽宇的脑门。
“你……你想干嘛!”白泽宇面色紧张起来,向后连退了几步才停下。
“你竟敢拿枪指着我!但是你敢开枪吗?难道你不明白故意杀害光瞳对策局公职人员的罪名嘛?”
“哦?”苏启洲咧开嘴笑了出来。
“枪里的子弹是经过特殊改良的橡胶弹,打在人身上甚至都不会留下伤疤,唯一的一点就是疼!有多疼,很疼很疼的那种,你要试试吗?”
“不试!”直到此时白泽宇才发现苏启洲是认真的,他十分愤怒的吼道:“姓苏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跑!”
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虽然很想笑,但一看到苏启洲那张可怕的脸,没人敢再挑战他的耐心。
夕阳将西边的天空烧成血红色,似乎想用余温去烫伤黑暗,所以落得很慢很慢。
三公顷的空旷场地上,站着五百余人,显得极为宽敞,此时,鸦雀无声,静的让人心生胆寒。
然而,一阵不合时宜的因为咀嚼而产生的吧唧声,显得尤为刺耳。
苏启洲缓缓转动着似乎有些生锈的脖子,看向前排被自己训斥过的张铁牛,此时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上的一只鸡腿。
“喂!牛屎蛋……你在干什么?”苏启洲不知道此时脸上该露出怎么的表情,略有些木讷的问道。
“报……告!”张铁牛被吓了一哆嗦,连忙咽下嘴中因为咬合力而四分五裂的碎,手上没吃完的鸡腿也差点脱手而出。
“在啃鸡腿!”
“教官,你咋跟俺过不去呢?俺也没招你啊,那都训过俺了,咋还来找俺呢?”张铁牛有些不忿,当然在众人的眼里他得行为无异于一个傻子。
“不……我不明白得是,为什么你在啃鸡腿?”苏启洲走过来,用着无比惊愕的表情就这么盯着张铁牛手上的那只鸡腿。
“俺搁食堂还没吃饱呢,就被广播给喊来了,俺就顺手给带来了。”
“咋的,打包的……要收钱嘛?”似乎想到了这一点,张铁牛用着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这么说的话,确实怪我考虑不周了……”苏启洲沉吟一声,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带出来得话确实要另收费,不过你看到那个人嘛?”
顺着苏启洲指的方向,张铁牛看到正在跑步得白泽宇,他疑惑得问道:“看到那二傻子了,咋了?”
“你追上去,跟在他后面跑,这鸡腿的钱就不要了。”
“那这只应该也不要了呗。”张铁牛摸摸索索从口袋中又掏出了一只鸡腿,比第一个要大上很多。
“快滚!”终于,积攒得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苏启洲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