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藏着那么多的秘密,而且行事狠毒,柴修不难受才怪,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知道今天的事对柴修打击太大,李总遂也不推辞,为了不影响汪澜休养,柴婉留在房里陪伴,两人到隔壁房对饮。
奇怪的是酒干了半坛,柴修一句话也不说。
“柴兄,她对你说了……”
李总忍不住开口询问,却被柴修打断。
“她已自行离去,自此与她天涯陌路,她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皆与柴修无关,今日只管喝酒睡觉。”
“真的和她不再有来往,也不想知道我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是的,我知她有诸多古怪,也知你有苦衷,若是方便讲不至于拖到现在,此事即然已了,再细听也只会徒增烦恼。”
柴修举起酒杯,说道:“来,喝酒。”
想着再多解释的确只会越来越复杂,李总忍住了一吐为快的念头,两人闷头喝酒,干完一坛后,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李总醒来,发现柴氏兄妹已经先行离开,留下了一封简短信笺。
“他日江湖重逢,再叙。”
李总心想:这两人,有点意思。
到隔壁一看汪澜已经醒转,面色红润伤势恢复不少,见她正试图下地忙上前搀扶。
“还没完全好,这么急干什么。”
“我走慢点能成,对了,你去买匹马,我们早些上路。”
“可是……”
李总面露为难,他知道汪澜的带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没想她摸出了一锭金子。
“柴公子特意留下,江湖救急,日后再想办法还他。”
李总心想:江湖果然有点意思。
“好,我现在就去买马。”
出来后发现小镇上没有马市,但是有马车可租,汪澜受伤行动不便,正好更实用,于是租了一辆接上她向蕲州出发。
对于和黄莺冲突心有余悸,从穿越之始总共接触不超过12小时,没有深入了解。
她各种行为,包括自认不讳杀了端木婧,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突然有些纠结,应不应该告诉江郎,她的亲生女儿被人杀了?
二十年前江郎已经经历过丧女之痛,再来一次,会不会彻底疯掉?
昨夜睡梦中没有什么感应,江郎睡觉中似乎很少做梦,偶尔有的也是支零破碎并无意义,可能是他自控力好尚未可知。
心想也许暂时不告诉他比较好,不迟这几天,以防意外,等自己的事完成再做考虑。
李总把重点转回到当前,本打算要让汪澜和自己演一场“脱逃”戏码,想想觉得不是很必要,于是按计划先到王家村。
“老婆,我直接进城去见柳烨,你安心在王伯家住,边养伤边等我,三天之后,不管事成与否,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汪澜点了点头,却有些忧虑,说道:“我…我有些担心,不想你独自一人……”
“终于承认舍不得我了?”李总嘿嘿一笑,说道:“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别心急,等我回来后,我们再好好恩爱。”
“我是说,要么先不报仇了,等我伤好再议,柳烨或许不会对你怎样,但是…你知道黄莺太多秘密,她一定想办法对付你,以她眼下身份,白甲军那些人必定会信她…”
李总其实也并不想牵涉太多是非,但想早完事早脱身,于是回道:“放心,你老公我是天选之人,自带主角光环,逢凶化吉永远不会死,这个时机错过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可是……你曾叫我放低仇恨……为什么你……”
“因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想你大仇没报带着遗憾,以后老是碎碎念,吹枕边风什么的,破坏气氛……”
“你…去死…没个正形……”
“嘿嘿,放心吧,我只不过想早点离开是非,话说江郎隐居的地方好像不错,不受外人打扰,要不事后我们也去那住算了,与世无争优哉游哉,多惬意……”
见他执意,汪澜也不再劝阻,两人边走边聊到了王伯家,王伯正在门口坐着抽旱烟。
“王伯,近来一切可好?”
王伯显然没有认出来,表情有些诧异。
“两位大侠,你们是……”
“是我,小李,上次来混饭吃的……”
至此时王伯才恍然明白,面露笑容道:“原来是小李啊,几日不见大变样,怎么不做工匠,做起武师了?”
“这个说来话长,嘿嘿。”李总指指汪澜,笑道:“这位是贱内……”
汪澜悄悄拧了他一下,又改口说道:“我还没过门的媳妇儿,叫她小澜就好了,我是入赘的,叫做夫凭妻贵……”
“哈哈,小李你胡说八道逗老汉开心,我早看出来你一定是大户人家,上次留的银子把我吓坏了,分文不敢动。”
王伯爽朗一笑,又道:“这次又是错过客店,来混饭吃的么?粗茶淡饭,如今我可不敢给你们两位贵客吃。”
“哪里来的贵客,就是念着王伯的饭菜香,特意带媳妇儿来尝尝。”
李总笑笑,说道:“其实还是有事求王伯,我要去蕲州办些事,我媳妇儿她腿上有伤,不方便活动,想让王伯收留住几天,不出三天我就回来了。”
“小事小事。”王伯满口应承,又道:“不过我是庄稼汉,一个人住家不怎么讲究,只要女娃儿不嫌弃脏乱才好。”
“多谢王伯,对了,婶子还没有回来么?”
“是啊,也是奇怪,说好的本应前日到家,只怕是闺女贪家婆好吃的,赖着不肯走,对了,小李。”王伯想了想,说道:“你婶子娘家正好在蕲州城外五六里的伍家庄,若是方便,你可代我捎个口信叫她们回来?”
“这绝对没问题啊,相当顺路,王伯,你告诉我婶子名字。”
王伯把王婶名字以及地址告诉了李总,把汪澜安顿好,二人依依不舍道别,返回村口等待的马车只身赶往蕲州。
遇刺之事已过去近10天,柳烨仍然没有放松戒备,进城出城都需盘查身份,也果然如前所料,并没有把自己列为同犯。
得知李总身份后守兵并未为难,而到了将军府,那些护卫则面露欣喜纷纷问候,这阵仗竟然让李总有些受宠若惊感觉。
果真把自己当成了英雄?
有人迅速进门通报,随后王校尉迎出来,大喝道:“李总,你娘的,还活着?”
李总微笑回道:“王校尉,你也活着。”
“哈哈,咱们难兄难弟,同喜同贺!”
王校尉上前给了一个大大拥抱,然后左看右看,奇道:“这才几天不见变了个人,敢情不是被人劫,倒像是劫了别人?”
“这个…一言难尽。”
“好,回头慢慢说,先见将军。”王校尉道:“他听说你回来,正在书房等着。”
正打算随王校尉进门,一卫兵支支吾吾说道:“王校尉…这兵器……”
“哎!不是外人,特殊情况!”王校尉大手一挥,说道:“李总别介意,因刺客之事不得不小心防范,外来兵器不得入府。”
李总本来也没打算冒险直接杀柳烨,于是主动把剑递出去,笑道:“规矩别乱改,万一我是被刺客逼着来的也说不准啊。”
“说地什么笑话,也好,叫弟兄们先帮你收着。”
王校尉尴尬一笑借坡下驴,随后领着李总进门,路上和他谈起,才知道那天情况。
他后来追上去从侧面解围,杀出一条血路,柳烨及部下二人侥幸脱逃包围圈,但是后面仍然有二十多人穷追不舍。
眼见要被再次围堵,得幸援兵到来及时,追杀者大势已去试图作鸟兽散,但逃不过铁骑大军追猎尽数死伤,柳烨安然得救。
然而奇怪的是,柳烨夫人及女儿惨死,府内不见办丧事迹象,反而有间房张灯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