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这里是整个阳界最繁华的地方,商业、艺术、阴阳术……一切职业与岗位在这里都位于顶端。
同时,无论是地价,亦或是商品价格,在这里都远超常人承受范围。
“老板,这个能不能便宜点?”
街上,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举着手中的一沓符纸,企图与老板讲价。
祸其实已经找遍了整片大街,就属这个老板看着最为面善,时常有一个衣着简陋的汉子来这里白吃白喝,这个老板也不去计较。
“拜托了,我马上就要参加御魂祭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少女再次请求“可以的话,我愿意赊账,甚至贷款!”
“贷款?”面容和煦的店铺老板愣在了原地,在这个最为繁华的城市,只有那些远行来此参观的人才会企图与店家讲价,因为本土的居民都知道,京都的店家,从来不缺客人。
老板不去理会祸,而是指了指店铺门口一张不起眼的告示牌。
概不赊账!概不议价!
少年看了眼告示牌,转身离开店铺,御魂祭要开始了,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很抱歉打扰您营业。”
老板不去理会,类似这样的情况每年都会出现,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今天第一个客人就这样离开了,难免有些落寞。
“你怎么不去看看御魂祭?”竟然是一直坐在一旁“混吃混喝”的汉子问道。
“御魂祭那群怪物打架,哪有刚才那个小家伙可爱啊。”
锦阳头也不抬地吃着对方送来的早餐。
“今年的御魂祭会比以往有趣,有一个小天空、一个小朱雀……甚至还有些我都看不透的家伙。”
“比如呢?”老板随时拿起一碗面条,坐在汉子对面。
“比如刚才那个,小家伙。”锦阳已经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面条“他注意你很久了,故意挑这个时候过了,而且那张告示牌他在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假装忽略,当然,也可能是觉得那张告示牌老旧了,只是个连你这个老板都忘记了的摆设。”
“摆设,真是个好词。放在那里风吹日晒,久而久之都已经失去了原来价值的物件。”老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视锦阳。
“你不是可有可无的物件,更不是摆设。你甚至是我们之中最有天赋的人,甚至比朱雀还…”“老板”看向桌上的面,停了下来。
“你还在生神社的气啊!”
“你的手艺……还是赶不上朱雀。他那叫什么来着?澹澹面?”
“过去就这么值得你恋恋不忘吗?!”
“就是这么值得!”锦阳猛地大拍桌子,虽然周身没有丝毫咒力流转,却是让整个店铺为之一震,好在今天十巷九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当然好恋恋不忘,我能记住什么!我整天请你吃面我欠你的啊,来这里跟我谈什么曾经过往!老子的面就这味,爱谁谁谁吃!”
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两个地痞互相确认对方的身手和后台。
“你多大本事啊,搁我这撒气?来来来,以前是我不该把你摁在地上打,尽管打回去,看我是有本事还手还是咋地?还一下手我就是你孙子!喊一声痛,我就当你爷爷!”
“哼!”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倒像是两个置气的小孩子。曾经的他们,也像是小孩子。
“老泥鳅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说咱父子情也比朱雀深厚了点,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去揍他一顿,我现在是废人一个,就跟你们喊加油。只要是你显得扛不住了,就打个手势,我立马让铃子她们去劝架!”锦阳猛地拍下大腿“就这么地吧,机不可失啊!”
“我不恼朱雀……”良久,这个被锦阳称作老泥鳅的的店铺老板只说出来这么一句。
“我是恼火自己孬!人家夫妻二人的事情我一个外人管什么?!我凭什么生气,我有资格管吗?!”
锦阳走过去,犹如地痞一般搭住“老泥鳅”的肩。
“看吧,还是有怨气。”
“真不是怨气……好吧……也是怨气。”他看向自己的手“我怨自己没本事,朱雀至少比我强,可他都改变不了……”
“还有你的事……”他看向锦阳
“我?”
“你比我厉害,可是我觉得,自己或多或少也算是一条老泥鳅,或多或少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我可以…”
“介算啥子啊!介算嘛呢!”锦阳拉起这个落寞的男人。
“走走走,看御魂祭去,由衣那丫头却是俊,比我家沧澜也不遑多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去年般若那丫头,就没一个看的过去的,怎么说也该让咱再碰上几个俊丫头了吧!”
“咱哥俩先去瞅瞅,做不成朋友做师徒还是可以的吧!想想一个机灵的丫头整天喊你师傅师傅的……”
“滚开,老子自己会走!”锦阳的手被拍开“还师傅,你自己都整天混吃等死,跟你学啊!”
“听说今年有个从天霜寒髓中醒来的荒女,猜猜会不会有兽耳猫尾什么的?”
“死开,就你这德行,真不知道人家沧澜是看上了哪点!”
两人犹如去那啥的流氓一般向御魂神社走去,然而在他们叨磕吃面的时间里,御魂祭早已开始。因为人满为患,更是早早地关上了入口。
……
御魂祭是独属于御魂神社的祭典,亦是世人眼中鱼跃龙门的必由之路。
普通人能拥有成为阴阳师的潜质,已经是万里挑一,而若是其能通过考核进去御魂神社,那就更是人中之龙。
当然,御魂神社的考核并不会那么容易通过,甚至是说,异常的严苛。
“狮子,你下手还是太重了,说了尽量避免伤亡!”音海铃子看着原野上疾驰的金发少年。那是一个消瘦却尖锐的少年,哪怕是看上一眼,也会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御魂神社共六大院系,分别教导各个领域的学生。其中最优异的十人,会被选为御魂神社的黄金一代。
而御魂神社的考核也是简单粗暴——任何考生,在所有在校学生手下撑过十个回合者,便算是通过。
这十个回合有大有小,并且协助考核的学生完全自愿。
因此不少往年遭遇学长学姐教导的学生,也会通过同样的方式教导新的报名者。
当然,不排除贿赂御魂神社内部学生企图蒙混过关的情况。而能出的起这种价格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更何况这种情况被发现后,无论是成绩多么优异的学生,都会被遣返退学。
因此几乎没有人会挺而走险,因为没有人认为自己可以逃脱那个人的目光,十二天将贵人——音海铃子!
“知道了!”疾驰的狮子谏停下了动作,转身离开,他接到了新的命令,去试一试那个被十二天将天空之符选中的少女,好像是叫什么,星洛。
他甚至都不太行协助这个考核,毕竟他和那个疯女人不一样,他追求的是绝对酣畅淋漓的战斗!
而“贵人”给他的任务是,找到那个名叫星洛的女孩,倾力出手,无需顾忌。
狮子谏收起肆掠的式神,转身去搜寻自己真正的猎物。让自己当试刀石吗?本来想会会那个荒女的,希望这个星洛不会让自己失望。
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良久,确认对方已然离去,霖蓝才敢起身。她尝试活动右臂,却发现毫无知觉。若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全心护住要害,若不是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存在,只怕吃了方才那一击,自己哪怕不死也会失去继续竞争的机会。
“不知道是该说你运气差还是说你命大。”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谁。”霖蓝的左手瞬间幻化出一根尖锐的长刺。
“别交战,我也是考生,在御魂神社的考核里,考生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的,我们甚至可以合作。”祸举起双手“我可以提供很多你没有的情报,比如刚才那个金发男子,他是御魂神社黄金一代排名第一的狮子谏。他的技法、式神,只要是有记录的,我都可以找到!”
“你是?”
“我叫祸,很高兴认识你。”
……
另一片战场
金色软甲包裹周身,少女手持金色的长枪,长枪直指身前一身漆黑的女子。
“铃子姐姐让我来看看传闻中的荒女,我寻思会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猫儿女孩,嗯……或者兔儿也不错。”般若随手拿开脸上的鬼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却不可方物的美丽脸颊。
“你是,御魂第二——绯红假面!”
“别这样叫人家,那样听起来很慎人的,若是真成了我的学妹,可以喊我的名字,顺道一提,我叫般若。”
“想做我的学姐,可不能连两枪都扛不住!”金色长枪突兀闪烁,这个为加入御魂神社便被各大天将关注的狮心贵胄,在这一刻展现峥嵘。整个结界内,她是唯一一个主动向御魂神社黄金一代发起进攻的人。
枪出,风止,瞬息又如惊雷乍响。
一道金色的光激射而出,洞穿了一个又一个雄伟的巨山。
“呃啊——”名为般若的少女无助的捂着心口,因为那道金色的光,是从她的后心飞射出去的。那杆金色的长枪,枪尖已然洞穿她的心脏!
“你……”金甲少女大惊失色,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对方会在自己的一枪之下就此殒命!
可是那一道道殷红的鲜血流淌而下,一点一滴落入她的心间。
“是你……杀了我……”
般若伸出血迹斑驳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她。
“我……我不是……”
这位狮心贵胄头一次在战斗中松开了自己的长枪。
就在这时,一双苍白的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脖颈。
“嘻嘻,被吓傻了吧,真是可爱呢~”
般若在少女耳边气吐如兰。
“真是的,还以为你头发下面会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呢~不过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