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诡异的绿火从贺垍身体流出......
“轰,轰,轰!”火焰触碰之处皆为焦土。
邪无寿赶紧丢掉这烫手的山芋,犹如烈火投入干柴。
了生和尚凭借剩余的力气将雷狂生和了缘护在一处。
邪无寿目光注视着某个方向,露出失望之态。
火势猛烈,天边稠云中带着金戈争鸣之声。
“玉虚的老儿竟是来的如此之快,”他再不犹豫,身形瞬间消散,“今日算是白折腾了.....”
黑云之中一青袍老道,浓眉小眼,见前方山坳,百里之地皆为火海,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老道口中念念有词,一场太清施雨,淅淅沥沥。
火势渐弱,实在是花费老道不少力气。
“小蚊子呐!小蚊子,为何当初就是不听我的话......”白眉道士手中拿着玉牌口中喃喃,“唉~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贺垍悠悠醒来,感觉四肢百脉如同炭火一般灼热,周围夹杂着烧焦的味道。
却见一个青袍白眉的老者,手中拿着他的木牌,“此物!你从何得来。”
他头脑晕眩,但神智清醒,见这老者五官和蔼,身上带着氤氲之气不像坏人,“这是顾老头交给我的,说是向阳峰引荐弟子的信物。”
“姓顾的老头,那老家伙还没死?”老道喃喃,将那木牌放入怀中,又拿出一块玉牌,“小家伙你被那老贼坑骗了,此物没有半分神异,又无线路地标,仙门多在隐秘之地,你如何找到你口中的向阳峰。”
贺垍也曾查探过这个木片,他还以为是他灵气不够,不能触动这木牌的神异。
老道将那玉牌丢给贺垍,“此物能助你找到仙门所在之地,你年纪较大,仙资平平,山中之人收不收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似乎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都喜欢说这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贺垍小心接过,“多谢前辈提醒。”
老道丢下一个小瓷瓶,“给他们三人服下,性命无忧.....”
贺垍急忙接过口中称谢,眼前的老者已经消失不见。
揭开红绸,将药丸倒入手中,不多不少正好三颗。
此乃是救命之物,贺垍不敢私吞,照着老者的吩咐,给那袈裟中的三人一人一颗。
小和尚了缘最先醒来,“师兄!师兄你没事儿吧!”
“咳咳咳!”了生和尚舒了一口气,“已经无大碍了,多谢这位施主。”
贺垍连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儿,是那位前辈留下的仙药,不过这个黑黢黢的大汉为啥还没动静。”
“唉!施主不必过多担心, 这位乃是役雷宗的高徒,如今性命无忧,将他送回去役雷宗,由他师门救治罢!”
“那就劳烦了生大师了,”贺垍随口说道。
“贺兄弟,你不更我们一起去送这位役雷宗的师兄?你可知这脸黑的汉子,可是役雷宗的宝贝,如今咱们救了他的命,他师门必定要好好招待我们说不定还有法宝、灵物相赠,”了缘小和尚没心没肺。
了生敲了敲了缘的头,“出家人,救人不过是积德行善,就你一天到晚尽想着那些法宝仙财。”
了缘挠挠头,嘿嘿直笑。
了生转头对贺垍说道:“施主,了缘师弟说的俗气,还是有几分道理,施主可以考虑一下。”
“我就不去了,无功不受禄,这人是和尚你拼命救下的,邪无寿是被那白眉上仙吓跑的,仙药也是那人留下的,我什么都没做,”贺垍两手一摊。
“施主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
贺垍又将手中玉牌交给了生和尚观摩。
“此玉牌确实是,玉虚宫弟子的引路牌”了生和尚点点头,“仙家府邸所在之处,常人不能得知,这是施主的机缘。”
“贺兄弟,去什么玉虚宫,来咱们古曌寺吧!我们古曌寺功法万千,比那玉虚宫强上百倍,古曌寺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了缘拍胸脯保证道。
了生和尚止住了了缘,“缘分天定,不可强求,了缘走吧!”
一行人分道扬镳。
“贺垍兄弟,古曌寺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玉虚宫待不下去了记得通知我......真是想不到玉虚宫那点儿比咱们古曌寺强?”了缘挥舞着小手。
贺垍一头黑线......
走出密林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回到了江州城,这里一片萧条,到处可见野猫野狗,贺垍的心里带着几分沉重。
江州城的父老乡亲不能不管。
一城之人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吧!
还好附近的村庄还有活人,乡下的农人入城看见这惨烈的一幕,有的当场晕倒,有的吐出一地的酸水儿,有的嚷嚷着要包官。
“这城中的府衙全都死了,太惨烈了,官都没了,上哪儿去报官......”
“这定是山中的妖怪干的,报官有何用?”
“昨儿你们没听见,山中的兽吼!那声音可是真渗人呐!现在想起都还要打两个冷颤。”
“不行,这江州算是活不下去了,以前官吏再狠,人还算勉强能活,现在闹了妖怪,我要回去跟家里的娘们商量搬迁一事儿了。”
“对对对!早走早好,这里算是待不下去了,”有人附和。
“乡亲们,大家帮个忙,这江州城中的百姓被妖人所害,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暴尸荒野吧!大家一起挖个坑让他们入土为安,也算尽到了同乡之情。”
众人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是被妖怪害的,谁知那妖怪有什么本事,万一那死人身上有妖毒呢!那还不是谁碰谁死?”
此话一出,众人皆后退三步。
有些探出头看城内情景的,马上将头缩回来。
贺垍有些恼怒,“哪来什么妖毒.....”
“你又没死,你怎的知晓没有妖毒,再说万一那妖怪在那些死人身上留下特殊的气味,那是不是谁沾染上了,不仅自个儿得死,连家小都得被连累,全村都得被妖怪吃掉?”
听此言,大部分人更是一哄而散。
贺垍真想将这个说风凉话的人掐死,他顿时没了办法。
贺垍不得不拿出最后的一招,“乡亲们,这些住在江州城内的大多都是有钱之人,若是你们帮他收拾了尸体,那他们家中的钱财自然就归你们了,就算你们要逃离此地也要为家中的妻儿想想呀!”
人群中果然有人心动了。
“既然如此,各位要入城的到我这排队。”
山野农夫也不免有些刺头,“你个姓贺的书生算老几, 咱们为何要听你的呀!”
贺垍抽出一把剑,插在地上,“我贺垍还算练过几分武功,今日便再此立下规矩,城内的钱财,各位自取,但得帮别人入土为安,若是有人只拿钱财,不干活儿的,看我身前的宝剑。”
说话的人是五岭村的汪老二,一脸地痞相,撸 着袖子,迈着步子,“咱们都是地里的庄稼人,还怕你一个穷秀才...”
有人带头,人群中自然有人附和,“就是,这死人的钱财,都是无主之物,自然谁抢到便是谁的,大伙儿为何要听你安排。”
“就是.....就是.....”嘈杂之声沸起。
面黄肌瘦的花甲老头感叹道“都是些丧良心的,拿人钱财,帮别人埋了又如何,就当卖力气,还讨什么价呀!若是那些高官贵人活着的时候,你们这些个小杂种屁都不敢放一个。”
“闭嘴!老李头,别仗着年纪一把,倚老卖老,”汪老二亮出手臂的肌肉。
“唉!”贺垍感叹,“这就是人性,人间此态更是坚定了他修仙问道的决心。”
贺垍赤手空拳屹立剑旁,恍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今天规矩又我来定,不服气的问过我的拳头,我退半步算我输。”
汪老二带头的三四个小混混一脸邪笑,“兄弟们,咱们今天若是被这个柔弱书生欺负了,将来无论搬到哪儿,咱都别混了,哈哈哈!一起上......”
“唉!”贺垍都不想欺负他们,但是这些无知之徒不给点教训是不会听话的。
汪老二发号施令,“兄弟们,给我将他抬出去丢到河里,我看他还敢说大话。”
一群人一翁而上,贺垍几乎一拳一个,有人抱着自己的脸颊喊道,“我的牙!我的牙!”
汪老二还没反应过来,他不知自己何时倒地了。贺垍的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硌在石子上痛的要死。
他大口呼吸,囫囵说道,“贺兄弟,贺公子!都是老乡,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我还没取媳妇儿呢,这要是破了相,我该怎么办呀!”
汪老二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瘦骨嶙峋的老李头拍手叫好,大叫一声,“该!”
解决了刺头众人终于合力一处。
“这座城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人来住,就埋在城外吧!”贺垍伤感。
有的两人共台,有的压着驴车,一车一车的往城外运。
有了钱财的诱惑,大家都变的不怕死了。
“这就是人!”贺垍喃喃,“可就算如此,人总比那些高高在上的邪魔好了千百倍。”
他亲手为好友刻上了名字。
老师、杜子由、赵英慕、姓李的店家、周二夫......
他还不知道杜子由的孩儿叫什么名字。
稍作缅怀,贺垍含泪而走,“从今以后,我不会在让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见贺垍一走,城内变得混乱。
“糟糕,我埋的那两户人家,还没清理钱财呢......”